“大家聽著,趕快去打穀場集合,有重要的事情宣佈!大家聽著…”
趙二狗正一邊敲鑼,一邊吆喝著。
有佃農好奇地問:“二爺,你的嗓子怎麼啞了?”
趙二狗沒好氣地回道:“老子整整兩個晚上沒閤眼,嗓子能不啞嗎?”
說著,連打了幾個哈欠,顯得十分睏乏。
又有佃農打聽道:“怎麼好端端的要去打穀場集合,到底是什麼事啊?”
趙二狗瞪著眼道:“你到了那裡自然就知道了,問老子做啥?”
這時,謝十二夫婦也走了過來。
趙二狗見了倚欄,忙喊道:“哎哎哎,你別去。這是老爺們的事,你一個婆娘去湊什麼熱鬧?”
倚欄抿著唇看向丈夫,意圖不言而喻。
謝十二知道老婆不願與自已有片刻的分離,況且也確實不放心把她單獨留在家裡。
便跟趙二狗商量道:“二哥,我娘子不敢一個人待在家裡,你就讓她跟著我去吧!”
趙二狗鬆口道:“哎,去吧去吧!只是你得管著點,別讓她隨便講話,今日上面來了人,要是出點什麼岔子,老子可保不住你們。”
謝十二連忙應承,倚欄也甜甜地叫了聲二哥,向他道了謝。
趙二狗大為滿意,誇了兩句,便繼續敲著鑼,大聲吆喝起來。
謝十二則拉著倚欄回了趟家,等到兩人再次出現在大家的面前時,他倆已經從夫妻變成了兄弟。
到了打穀場,看到那裡已經到了二三十人,還有人在陸陸續續地趕過來。
但無一例外,全是老爺們,就倚欄一個女人。
好在謝十二將她打扮成了男人,否則就顯得太突兀了。
謝十二發現來的不僅有六組的人,還有五組的人。謝十二隻跟少數幾個比較親近的打了聲招呼,隨後就帶著倚欄躲到了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裡。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兩組的佃農基本上都到場了。
令謝十二感到意外的是,他並沒有瞧見假扮的王潑皮。
看來,今天應該不是自已意料中的要演出戲,而是真有什麼別的重要的事情。
又約摸過了半個小時,三個身穿玄衣的人從場外走了過來。
佃農們見了,紛紛讓開一條道,讓那三人透過。
根據原主的記憶,謝十二認出了那三人乃是趙府刑事堂的人。
為首的是副堂主趙虎,有煉氣七重的境界,為人陰險毒辣,據傳破案很有一套,深得趙老爺的賞識。
跟在後面的兩人修為也達到了煉氣五重,乃是趙虎最為得力的跟班。
這三人一出現,謝十二的想法再次發生了改變,覺得今日這事,十有八九還是跟王潑皮之死有關。
不過,自已兩人已經服下了鎮定丸,因此並不懼怕。隨你耍什麼陰謀詭計,我自泰然處之。
趙虎帶著兩名手下走到打穀場的中心位置,趙二狗早已命人端了把椅子過來,恭請趙虎就坐。
那兩名手下則沒有那等待遇,他們得站在上司的身後。
趙二狗向趙虎請示,問是否可以開始了?
待趙虎微微頷首,趙二狗便敲了一記鑼,大聲向眾佃農講述道:
“大家靜一靜,先聽我講!最近,關於六組佃農王朝遇害一事,經過刑事堂趙副堂主的縝密偵查和巧妙佈局,
於今日丑時一刻,抓獲了兇犯陸頭羊,並連夜審出了原由。
原來是半個月前,死者王朝在夜裡去兇犯陸頭羊的家裡偷竊。
被兇犯陸頭羊發現後,雙方隨即發生了扭打。
兇犯陸頭羊仗著自已煉氣三重的修為,將僅有煉氣一重修為的王朝壓在下面暴打,結果將王朝當場打死。
兇犯陸頭羊由於害怕被人發現後追究責任,又將王朝的屍體用點火術進行火化。
那些沒能火化掉的屍骨,則是被他用錘子敲成了粉末,並偷偷拿到西山腳下揚掉了。
我們在那裡,用靈犬嗅到了死者王朝的氣味,與犯人的供述完全相符。
以上這些,就是整個案件的破獲過程。
下面有請本案的大功臣——趙副堂主,來向大家作警示發言,大家鼓掌歡迎!”
底下佃農們聽了這番講述,頓時大為震驚,於是一邊象徵性地鼓掌,一邊小聲議論起來。
趙二狗見趙虎面露不悅,忙拿起銅鑼,“當”地敲了一下,大聲喝斥道:
“都給我閉嘴!誰允許你們講話了?一個個的一點都沒眼力見,沒聽見趙副堂主要給你們訓話嗎?”
見趙二狗動怒,佃農們當即嚇得閉上嘴巴低下頭,再無一人敢發出一絲聲響來。
趙二狗本想叫佃農們重新鼓掌,可他剛張了張嘴,趙虎便好似知道他要說什麼一樣,擺了擺手止住了。
趙虎乾咳兩聲,清了清嗓子道:“你們全都聽好了,我再重申一遍——佃農之間嚴禁鬥毆是趙府的鐵律,今後若再有人違反,刑事堂將決不姑息!
也許有人要問了,那要是別人來侵犯自已怎麼辦?難道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嗎?
被偷被搶也要眼睜睜地看著,由得賊子胡作非為嗎?
對!就是要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就是要眼睜睜看著對方偷,被搶也不要反抗。
那難道要白受委屈和損失不成?當然不是!
你們可以向刑事堂彙報,由刑事堂的執事來為你們懲處罪犯,申張正義。
以這次的案件舉例,當陸頭羊在發現王朝來偷竊時,沒有私自對他進行懲罰,而是選擇向刑事堂彙報,
那這次的悲劇還會發生嗎?還會造成兩個家庭就此破滅嗎?自然不會!
他不僅可以追回損失,而且不必上斷頭臺,他仍然可以象大家一樣,在這裡幸福安定地生活下去。
但是很遺憾,他沒有采取正確的處理方式,以至於他的幸福生活將就此終結。
所以,大家一定要引以為戒,千萬不可再私自處理,以免給他人,也給自已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害!
好了,我的話就講的這裡,謝謝大家的傾聽!”
從打穀場回來,謝十二把大門一關上,倚欄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夫君,王潑皮明明是被你用點火術燒死的,怎麼變成被那個什麼六頭羊給燒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