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野豬怎麼分

“你說什麼？”江清冷聲看向王癩子。

“我……我說那野豬，是它自已撞死的又不是你獵的……”王癩子被江清的眼神看的不舒服，說話聲音都小了幾度。

“所以呢？”江清冷笑。

“所以，這野豬應該算大家的！每個人都有份。”王癩子的婆娘趙金弟一臉的刻薄像，因不滿自已男人的慫樣白了王癩子一眼，大聲嚷嚷道。

聽到可以分一杯羹，人群開始蠢蠢欲動起來，有人贊同就有人反對。

江清冷冷的看著眼前這些人。

“王大年，你個癟犢子，你在胡說些啥？”村長厲聲喊著王癩子的大名，恨不得把手裡的菸斗甩到王癩子頭上。

“村長，我家男人也沒說錯啊，那山是大家的，野豬自已從山上跑下來的，又是自已撞死的，咋就不是大夥的了？大家說是不是！”趙婆子梗著脖子硬聲道。

“有道理，那豬確實是自已下山撞死的。”人群裡有人小聲附和。

“確實是。”

“那大家該大家分。”有人發聲後，附和的人也越來越多。

“我呸！那野豬是撞死在你家院裡了麼？還有你一份！這麼不要臉的話，就你趙金弟兩口子能說出來。”牛翠花鄙夷的看著王癩子夫婦倆。

“趙婆子，你怕是忘了，你之前半夜上吐下瀉半死不活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是誰給你看的病，人家秀才爺收你一分錢了麼，你們兩口子還真是吃完飯就摔碗吶！

再者說了，這野豬都死人家家裡了，你憑啥說有你一份！這人不要臉真是神鬼都難纏。”趙金弟的鄰居劉秀英終於逮到機會好好奚落對方，嘴下是一點不留情面。

因著兩家是鄰居的緣故，王癩子一家沒少佔她家便宜，劉秀英早就看他們兩口子不爽了。

“還有李長東，王多田你們兒子的名字誰給取的？趙大娘你家順子的信都誰給你念的，王大爺你家的家書誰給你寫的。

村裡哪個人沒受過秀才爺的恩惠，哦！現在秀才爺沒了，你們一個個都來欺負人家孤兒寡母，你們有沒有丁點的良心！”劉秀英說的激憤。

一席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就是，我們不能做這種昧良心的事情。”牛翠花大聲附和。

“是啊，這孤兒寡母的多不容易，何況這野豬確實和咱也沒關係。”

“就是，這王癩子兩口子真想的出來。”剛剛還有點動搖的人，現在紛紛倒戈討伐王癩子一家人。

“你……你們，好好好，你們都是好人。我們替大家著想，現在反倒是我們的不是了。”趙金弟氣的直捶胸口。

“行了，都別吵了，誰都不要打這個野豬的主意，這野豬撞死在江氏家裡，就是江氏的。就這麼決定了，時候不早了都散了吧。

才山，才良你們兩個明天趕早過來幫忙。”林有田再次對著兩個小兒子吩咐。

“知道了，爹。”林才山和林才良同時應聲。

江清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眼風掃過王癩子兩口子，兩人只覺得脊背發緊，趕緊順著牆根溜了出去。

其他人也陸續離開。

“哼！”劉秀英看著兩人猥瑣的模樣一臉嫌棄，忍不住哼出聲。回頭冷不防對上江清的眼神，遂露出兩排牙齒朝江清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拉著自家男人向門外走去。

林才山林才良和葉良田兩口子開始幫忙收拾起院子。

“劉嫂，請等一下。”江清喊住劉秀英。

劉秀英尷尬的回頭道：“錦書他娘實在不好意思，我那灶上還燒著水，我這可能沒時間給你搭手拾掇院子了。”

“無妨，回頭我慢慢收拾就好，您稍等一下。”江清寬慰的笑笑，轉身鑽進灶房。

劉秀英只好讓當家的先回去。

灶房裡兩個小的不僅把灶房收拾的立立整整，還燒了一鍋開水涼著，葉錦書正在往碗裡盛煮好的野菜湯。

江清詫異的看看兩人，心裡感覺暖暖的，抬手揉了揉兩人的小腦袋。

找到盛豬血的罐子，豬血已經凝固了，拿了支筷子劃了幾下。分成六份，拿出一份放到破了口的陶碗裡。

劉氏等江清的時間也動手幫忙收拾起院子，等江清抱著陶罐出來的時候，大家已經把院子拾掇的差不多了，野豬也被他們抬到了地窖裡。

林才山林才良兄弟倆正從外面林子旁邊挖了乾淨鬆軟的土往院子裡抬，葉良田用土把地上的血跡蓋嚴實，雙腳踩實。

江清感激的看了幾人一眼，抱著陶罐走到大家面前“辛苦大家了，也特別感謝各位，我這剛分家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也就這些豬血了。”

劉秀英看著江清，尷尬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她還以為江清覺得人手不夠，想多個人幫忙拾掇。

幾個人都看向江清手裡的陶罐，嚥了咽口水。在這個野菜都不敢多吃的年代，豬血那是頂好的東西。除了葉家，哪怕是村長家，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次肉。

但是幾人也只是看看，沒人真的伸手接。他們都知道，葉家雖然是村裡的富戶，但是江氏母子被分出來的時候，什麼都沒分到，肯定過著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比他們艱難。

江清看沒人接，直接把陶罐往劉秀英手裡塞，劉秀英連忙往後躲著。

“幾位不用擔心我們，我這不是還有頭野豬可以賣點錢嘛。而且我爹確實把打獵的手藝全部教給我了，只是以前有……

以前有辰安在，也不需要我苦錢。”江清生澀的念出葉辰安的名字，她還不習慣這麼親密的呼喚一個男人的名字。

大家只以為她想起秀才爺心裡難受，紛紛安慰起江清。

“叔叔，嬸嬸辛苦了喝點水吧。”葉錦書端著個大陶碗，晃晃蕩蕩的走到幾人身邊，後面跟著拿著水瓢的錦心。

“哎呀，謝謝錦書錦心，真乖啊！”幾人看到兩個孩子，心裡又是一陣難過。

江清還想再勸幾人拿著豬血，但是喝完水，幾人趕緊告別江清回去了，最後誰也沒拿那罐豬血。

江清無奈的笑笑把陶罐放回廚房後，又來到地窖裡，把地窖的野豬也收到空間裡。

地窖裡雖然涼爽些，但是肯定沒有空間的保鮮程度好。

江清看過了，空間裡放的那隻野豬，身體還溫熱著，說明空間的時間可能是靜止的。

想到明天要早起去賣豬，江清趕緊回到灶房忙活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