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野豬的來歷

村長林有田站在院子裡，身後是幾個扛著農具的村民。

看樣子是剛下地回來，呼呼啦啦的圍著院子裡的那棵樹站了一圈，指著地上已經死透的野豬小聲議論著。

江清一出來，所有人都噤聲齊刷刷的看向江清。

村長上下打量了幾眼江清和葉錦心，確認沒事後才略略鬆了口氣。

剛才來的路上就只聽孩子說，家裡樹下有頭大野豬，院子裡到處都是血。

他還以為野豬把江氏給拱了呢，火急火燎的叫上剛下地回來的幾個漢子拿上工具就往這趕。

一路上心都突突的跳著，江氏這才剛分家可別出啥亂子哎！太不讓人省心了！

“江氏，這是咋回事啊?孩子們都沒事吧？”村長急切的問道。

“村長叔，孩子們都沒事，我也好著呢，就是這野豬……”江清看向地上的野豬欲言又止。

所有人齊刷刷的又看向野豬，然後人群裡炸開了鍋，看江清沒啥事，大家才肆無忌憚的議論起來。

“這野豬得有三百斤吧！這要是拿鎮上去，能賣不少錢！”

“我看不止三百斤，你看這豬身多長，良田這豬都快跟你一樣高了，嘖嘖~~”

“哈哈哈……”周圍爆發出一陣鬨笑聲，所有人都看向被調笑的葉良田。

葉良田年近四十，身材矮小一米六幾的身高，看著像個小老頭。

“你看你這人，拿我跟那野豬比啥，我能有那豬賣的出價錢嘛！”葉良田也不生氣，憨笑著和大家開玩笑。

大夥笑的更開心了。

“好了都別鬧了，安靜！”村長清清嗓子喊，村民們都安靜下來，等著村長繼續說。

“江氏，這野豬咋麼死在你這院子裡，還有這滿地的血，都咋回事啊？”村長他不覺得這野豬是江清一個女人能降得住的，所以壓根沒覺得是江清收拾的野豬。

“對啊，說說咋回事啊，秀才媳婦。”

原本安安靜靜站在人群裡小心翼翼觀察野豬的葉錦書，在聽到有人喊出秀才媳婦的時候，悄悄的退到了角落裡。

默默的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柴禾，低垂著頭眼圈泛紅。

他記得以前去爺奶家裡的人也很多，都是找他爹的。

有帶著紅薯讓爹爹幫忙寫信的，有拿著紅雞蛋請爹爹幫忙起名的，也有什麼都不帶請爹爹幫忙念信的。

無論誰去，帶沒帶東西，爹爹都是微笑著一視同仁，耐心的替他們一一解決。

可是自從爹爹失蹤後，就再也沒人去過家裡了，也再也沒人疼他們了。

葉錦書想到這，抬頭看了眼趴在江清懷裡的錦心，眼淚悄無聲息的滑了下來，葉錦書連忙低下頭，轉過身去悄悄拭淚。

感受到注視的目光，江清抬眼只看到葉錦書落寞的背影，心裡鈍鈍的疼了一下。

往錦心懷裡塞了個桃，放下小傢伙悄悄讓她帶哥哥到灶房去。

錦心邁著小步子，噠噠噠的朝葉錦書跑去。

葉錦書詫異的看了眼手裡紅彤彤的桃子，連忙揣進懷裡藏好後才轉身看向江清，江清朝他眨眨眼。

葉錦書紅著眼抿緊著小嘴，被妹妹牽著往廚房走去。

“是啊江氏，這老大一頭野豬，可不好收拾。”大家嘴裡喊著江清，注意力卻都在野豬身上，沒等江清回話就繼續熱火朝天的討論著。

“還能咋回事，肯定是江氏打的唄。要知道，江老爺子當年可是打獵的一把好手，咱們村子只有他會打獵。”

“就是，我爺說江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可是打到過熊嘞！厲害著呢”

“我看也是，江老爺子就江氏一個女兒，肯定把打獵的絕活都教給江氏了。”大家七嘴八舌自顧自的議論著。

村裡幾個女人看自家男人遲遲不回來，就結伴過來找，進門就看見幾個爺們正對著野豬笑的開心。

“我看也是，俗話說虎父無……啥女的，肯定是江氏打死的。

不然還能咋回事，又沒個人幫忙，這麼大頭野豬，總不能是自已眼瞎撞到這樹上給撞死的吧！”葉良田的媳婦牛翠花說完自已先樂了起來。

“哈哈哈哈……”大家又開始鬨笑。

“就是它自已撞死的，不過不是撞到樹，而是撞到樹下這塊石頭上。”江清月看了眼灶房的方向，一本正經的說道。

“真是撞死的？”牛翠花一臉的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真的，那石頭都撞裂了。”江清指著石頭上的裂縫一臉的認真。

大家紛紛朝石頭看去果然有裂縫，剛才光顧著看野豬了，居然沒注意到。

“野豬怎麼會突然衝到你家裡來？”村長只感覺一陣後怕，趕緊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您也知道我這剛分家，什麼東西都沒歸置明白，我們也沒田需要侍弄。”江清說到這，掃了眼所有人。

村長乾咳一聲，他心裡對江清月娘三是有愧疚的。秀才葉辰安還在的時候，幫他處理了不少村子裡的事情。

結果他在分家這件事上也沒幫到什麼忙，不過這也不能全怪他，他努力給江氏爭取了，江氏自已不爭氣。

再加上分家這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他不好強行插手，只能分家的時候，拿一些紅薯啥的吃食給她們，不過好在娘三還有個房子安身。

不過現在看來這裡好像也不太安全，村長思索著眼含擔憂的望向江氏和兩個孩子，才發現孩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在院子裡了。

這時候灶房裡突然傳來叮鈴咣噹的聲音。

“所以吃過晌午飯，兩個孩子就出門拾柴禾挖野菜了，我就在家繼續歸置這些東西。”江清瞥了眼廚房的方向繼續說。

“當時我正在屋裡拾掇，聽到院子裡有響動，從窗戶裡看到有兩頭野豬衝了進來，其中一隻身上血淋淋的，走一路那血流一路。”

“居然有兩隻野豬！”人群裡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對，有兩隻野豬，那隻比這隻要大很多。”江清緩口氣繼續說道。

“當時，我嚇壞了，也不敢出去就看到……”

江清看到廚房煙囪裡冒出的煙，皺了皺眉。原主為了節省糧食，中午她們就喝了碗野菜湯。

而自已從穿過來到現在就吃了一個西紅柿，這會已經餓的眼冒金星，那兩個孩子肯定也是餓壞了，自已卻不得不在這解釋野豬的出處。

江清心裡升騰起一陣莫名的煩躁。

“看到啥？秀才媳婦，繼續說啊！”牛翠花一臉焦急的看著江清。

“就是，說個話磨磨唧唧的，倒是說啊，在這賣什麼關子呢！”人群裡有人不耐煩的催促著。

江清的眸子沉了沉，望向人群中說話的王癩子面帶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那瘮人表情直看的王癩子後背發涼，打了個寒戰縮著頭再也不敢接話。

“然後在那隻野豬追追趕下，這隻野豬慌不擇路，撞到了石頭上撞死了。”　江清收回視線，目光涼涼的看著眾人。

“完了？”牛翠花眼睛瞪的大大的，滿臉的問號。

“完了。”江清淡淡的回答。

“另外那隻野豬呢？”有人問道。

“跑了。”

“跑了？跑哪了？是不是往村裡去了？”村長緊張的看著江清。

村長這麼一說，大家瞬間緊張起來，齊齊望向江清。

“往山上跑了。”江清朝著山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跑山上好，跑山上好，還好沒往村裡去。大家最近最好別上山了，非要上山就結伴去，都長著點眼別被傷著了。回去都給家裡人交代交代。”孔良田神情嚴肅，大家也不敢當兒戲，紛紛應是。

“時候也不早了，留幾個人幫著江氏把這院子拾掇拾掇，才山，才良你們明天趕早幫著江氏一起去鎮上把野豬賣了，其他人都散了吧。”村長對兩個兒子吩咐道。

“那這賣豬的銀子咋分？”人群裡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