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兇戾的表情真的將我嚇了一跳,回到辦公室的路上,我們無言。

坐在沙發上,他的狀態又變的懶散起來,將腿搭在辦公桌上,一雙千層底布鞋穿在他的腳上,莫名重新整理了我的認知,甚至想要等天亮時,也去買一雙。

“我說啊,有沒有員工宿舍啊,郊區距離市裡太遠了。”

“就算給我配車,我駕駛本還沒考下來,來回跑家不現實啊。”

魏徵聞言,撇了撇嘴,陰陽怪氣的說道:“人真是愛深更半夜做夢,還給你配車?”

“你看局裡哪裡有地方就睡,要不跟老李頭擠一擠去。”

我剛交了五千的房租,這麼一來,豈不是房租白交了。

“住這裡也行,給我報五千塊錢,都交房租了,現在兜裡比臉都乾淨。”

我不服的說道。

“行了行了,明天我跟局長說說,看看能不能給你報了,明天提前給你預支一個月的工資,一萬塊錢夠你花了。”

魏徵說完就閉上眼睛,表示不想再說話了。

我聽到有一萬的工資,雙眼都開始冒光了,這簡直是人間天堂,不僅能夠保命,還有錢花,上哪找這麼美的差事去。

至於第三問還差一個人,有魏徵在,明天讓他跟局長說一聲,活下來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瞬間,我的心情變的無比美麗,漆黑如墨的夜空,都覺得光芒萬丈起來。

“叮叮叮!”

我即將昏昏欲睡時,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竟然是楊霆打來的。

他和我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步入社會直到現在也一直要好,在這座城市中相依為命。

只不過,現在深更半夜的給我打電話,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楊霆....”

還不等我說完,他急迫的聲音傳來:“吳恙!救命!”

“有鬼!”

“我曹....”

我刷的一下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喊道:“你在哪呢!”

“別慌,我現在就過去!”

“我剛從家裡逃出來,在樓下鬼打牆出不去了!”

楊霆是一個無神論者,在經歷這種事情時,已經嚇的聲音都變的哆嗦起來。

還不等我說話,電話便傳來斷線的聲音!

“魏徵!”

“別睡了,快開車帶我去市裡!”

我跑到面前,發現他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急的我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還是沒有動靜。

“我曹你大爺的!”

“別TM的玩了!”

魏徵還是沒有動靜,我頓時察覺不對勁,將手指放到他的鼻前,卻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呼吸!

“你TM的死了!?!”

“我曹大爺的!”

啪!

啪!

氣的我沒忍住抽了他兩個嘴巴子!

這一抽,他褲兜裡的車鑰匙掉了出來,我一把將他抓起來背到身後,拿著鑰匙就向門口飛奔。

自從我變成活死人之後,加上邪骨力氣變的大了許多,魏徵最起碼也得有170斤的體重,揹著他卻絲毫不費力氣。

“老李頭!”

“老李頭!”

我怒喊的聲音在走廊中迴盪不止!

“咋的了?”

“魏徵死了!”

“你快想想辦法!”

楊霆現在生死未卜,身後的魏徵卻已經涼透了,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我當什麼事,大驚小怪的,用不了多久他就活了。”

老李頭淡定的瞥了一眼身後的魏徵,又打算繼續睡覺。

砰!

我立刻放心了,猛地將他扔在地上,不管他的死活了。

“李大爺,我朋友遇到鬼了,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救救他。”

“我自已的能力根本無法解決。”

我對他懇求的說道。

別看他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但是能夠在749局工作,一定不會是簡單的人,只能將希望寄託於他了。

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我驚掉了下巴。

“鬼!?”

“別找我,我就是一個看門的,你想害死我!”

老李頭聲淚俱下的吼了一嗓子,飛速的躺上床縮成了一團,整個人顫抖不止。

“我真TM的服了,這都是什麼牛鬼蛇神!”

我罵了一句,徹底不將希望寄託於他。

找到了那輛不知道幾手的夏利,笨手笨腳的打著了火,多虧自已科二已經考過了,雖然沒有上過道,但是也能摸索出個大概。

頓時,一腳油門轟到了70邁就再也上不去了,飛速的開往楊霆所在的小區。

......

多虧交警沒有凌晨半夜檢查的習慣,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我一路心驚膽顫的來到目的地,將車橫衝直撞的開進了小區裡。

破舊的小區是上個時代的產物,深褐色的牆皮已經掉了不少,上面也佈滿了爬山虎,昏暗的路燈襯托下,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沒想到自已今晚過的這麼刺激,連續的撞鬼玩,懷疑自已是不是犯太歲了。

“楊霆!”

“楊霆!”

我一邊開車一邊在小區裡大喊,尋找他的蹤跡。

此時,小區中只有一家亮著燈的,那就是楊霆的房子。

我將車停好,就要往樓上飛奔時,卻在前方的死衚衕裡發現一個肥胖的人影,八九不離十就是他了。

我將遠光的開啟,直直的照射向他。

下一秒,我的胃就開始翻江倒海起來,他扭過頭嘴巴上滿是鮮血和不知名的毛髮,走近一看,手上竟然捧著一隻黑色的死貓在死咬著,然後將血肉吞了下去。

“你TM的瘋了!?”

我跑過去一腳向他踹過去,由於自已控制不好力度,他二百斤的體重猶如斷了弦的風箏撞到圍牆上,半跪在地上不停地嘔吐起來,碎肉混合著毛髮和鮮血嘔出來,直到苦汁吐完才清醒過來。

他捂著肚子開始哀嚎起來,一邊哆嗦著喊著:“我....服了,秧子...你什麼時候不虛了,這一腳差點給我乾死。”

由於我從小就體弱多病,在孤兒院有個外號叫:病秧子。

久而久之,他就一直以秧子稱呼我。

“你....咋知道是我踹的?”

我撓了撓頭,尷尬的問道。

楊霆坐在地上又幹嘔的幾口,止不住的哆嗦道:“我是不受控制,但是....有....意識。”

“我是叫你來...救我,不是讓你...送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