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敢這樣問,也不是完全在賭。

在李子夜聚集起骸骨主人魂魄的時候,魂魄說那個時候並沒有朝代的概念。

所以孟浩就推測,屍骸的主人大機率是死在仲朝之前。

不然不可能沒有聽說過,存在時間超過了一百萬年的仲朝。

“災變。”

划著船槳的‘擺渡人’用低沉沙啞地聲音回答。

孟浩遲遲沒有等待著後續,只得不斷咀嚼著‘災變’這個詞語。

在沒有穿越之前,他閱讀過不少小說,在沒有接觸手機和網路的時代,小說就是他為數不多的娛樂方式。

時常跟著老院長去翻垃圾箱,偶爾也能在學校外的垃圾箱裡翻到幾本老師收到扔了的小說。

老院長喜歡講故事,孩子們會提著小凳子坐在院子裡,靜靜地聽著老院長那不太通順的‘詞語組合。’

老院長撿到的小說各種型別都會有,他會一邊讀,一邊解釋,當然很多都是錯誤的解釋,這也是在孟浩高中時,偶然翻到在床下,吃灰了許久的小說,重新閱讀了一遍之後,回想起當初的場景。

在老院長的感染下,孟浩也保持了閱讀的習慣,高中時班裡會流行各種小說,孟浩偶爾閒暇之餘也會借來看看。

所以他在聽到災變,在沒有得到解釋的時候就會腦補出很多內容,按照他想法補充的內容。

災變,難道是修真文明的斷絕,就像是科幻小說記載的‘絕對抹除。’

腦海中一個個念頭浮現之際,只聽‘擺渡人’又傳來了沙啞的聲音:

“到了。”

一言不發的李子夜和宋知書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周圍變得空曠起來,就像是置身在一座佔地面積極其廣闊的宮殿之中。

三人剛下‘擺渡船’,湖面消失了,老舊的擺渡船和划船的‘擺渡人’統統消失了。

包括溺水。

一切就都好像是一場夢。

巨大的靈光燈散發出潔白無瑕的光芒,將整個石室大廳照明。

三人茫然地抬眸打量著四周。

一張長條桌擺在整個石室大廳的中央,長達百米的桌子盡頭是一扇雕刻著無數紋路的鐵門,鐵門的周圍,刻畫著一幅幅壁畫,並向四周蔓延,囊括整個大廳。

“日月教。”李子夜和宋知書僅僅只是打量一眼,就看出了鐵門上的紋路。

那是‘日月教’的祭祀圖。

畫的是日月教的女神,女神高高居於王座之上,目光冷冽地審視著一切的場景。

王座的下方則是一個個匍匐跪倒的女子,她們交叉著雙臂,高高舉起,越過頭頂的雙手交叉,呈現出某種詭異的形狀。

在她們的前方,是一個血池,血池好像正冒著咕嚕咕嚕的血泡。

三人往鐵門走去,一幅幅壁畫展現在孟浩的眼前。

第一幅畫是日月教信奉的女神斬殺邪靈的場景。

第二幅則是描述屍山火海,女神腳踩在屍山上面,冷漠地注視著一切。

第三幅則是呈現人間煉獄,女神拯救世人。

……

“這裡斷了,這裡的壁畫到底是被誰破壞的?”

壁畫就好似被人用鋒利的鏟子剷掉,什麼都沒有留下。

留下的,僅僅只是,一幅這裡曾經有過壁畫,但是被毀掉的場景。

被毀壞的壁畫下方,留有一隻毛筆樣式的圖案。

孟浩耐著性子,繼續往後面一幅畫看去。

無數男人集聚在一個血池旁,目光貪婪地望著血池,焦灼地凝視著前方的血池。

“這,難道是真的。”

李子夜發出尖叫。

為了印證想法,他迅速掠過這幅畫,往後面一幅看去。

男人們在血池中狂歡,血池中不斷有女人從中走出。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男的變成女的?”

“改變了性別。”

“原來日月教高層都是女人是這個原因。”

李子夜和宋知書此時只覺得終於揭開了日月教長久以來神秘的面紗。

“不是她們只招女人,而是男人變成了女人。”

到了男人變成女人這幅畫便徹底結束了。

壁畫結束,三人圍繞著整個石室走了將近一圈。

“不對,這裡還差一幅畫。”

三人透過比對,最終確定道:“這些壁畫的長度,寬度都限定在某一個範圍內,而且很有規律,這裡更像是預留的位置。”

從壁畫的內容上來看,最初日月教信奉的女神是正義的,善良的,而且還多次拯救黎民於水火之中……

從第四幅,被毀壞掉的一幅開始,壁畫所呈現的內容畫風驟變,日月教信奉的女神變成了邪神。

“難道這和‘災變’有關?”

“這很可能和仲朝消失有關。”

三人都覺得接觸了了不得的東西。

孟浩對於這些雖然有想要全部弄清楚的心思,但這是出於好奇心。

“還是抓緊時間想辦法穿越回去要緊,反正天塌了有個子高的頂著,怎麼都輪不到我孟浩來拯救世界。”孟浩驅散腦海中一個個作死的念頭,跟在兩位師兄身邊,往鐵門邊走去。

李子夜再次推算。

“門後是否有危險。”

他推算的,想要算的內容是關於自身的,往往準確性會更高。

得到的結果是:“門內潛藏著巨大的危險。”

結合自已靈根的尿性,得出正確結果:“門內沒有危險。”

李子夜不敢賭,依舊算了數次,得到的結果還是相同。

“難道又受到了干擾?”

他的表情肅然:

“這片空間就好像是秘境,根本就無法傳出求救的資訊。”

兩人嘗試過數次,結果都是失敗。

孟浩看著鐵門,一瞬間,竟出現了短暫的恍惚。

又吹起了風,風中帶著淒厲,悲涼的痛哭聲。

宋知書反應迅速,強忍不適,迅速抽取出兩張凝神符,一張貼在孟浩的眉心處,一張貼在師兄李子夜的眉心處。

砰。

一聲悶響,孟浩瞬間從恍惚之中回過神來,就看見二師兄倒飛了出去。

“又被幹擾了?”

“晚上該吃什麼?”

“不,不對。”李子夜渾身汗毛倒立,精神高度緊繃。

我的精神居然在發散,這種時候我的精神,我的想法怎麼可能會是考慮‘晚上該吃什麼?’

孟浩並沒有這種感覺,在他的視線中,二師兄宋知書吐血倒飛了出去。

二師兄遭到了襲擊,孟浩心驚,迅速尋找起襲擊宋知書的‘敵人。’

皇宮深處,茶几上擺著一張落滿了黑白棋子的棋盤,從上面的結果來看,黑子已經完全被圍住了。

夏無雙忽地,眼眸眯起,眼神好似洞穿了一切:“魚兒上鉤了。”

他的對面,是一位臉上戴著金色面具的男人,金色面具上鑲刻著兩把交叉的帝劍,一身黑色勁裝的男人放下手中的黑子,身形漸漸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