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管家實在無奈,回到客廳說陸宴州已經回房間休息了。

陸莫宇和張桂芳本來是期待的神色瞬間暗淡了,陸莫宇站起身說:“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陸莫宇說完,轉身去了書房。

默了一會兒,張桂芳對陳管家說:“也不知道他餓不餓,你要廚房做點吃的,送過去給他。”

陳管家想了一下,回答:“少爺讓不要人打擾。”

張桂芳說了一句知道了,讓陳管家去忙他的事。

她靜靜坐著,獨自傷感。

溫雨寧看到也不知如何安慰,不清楚他們之間的因果,小萍也沒有和她說過。

到了晚飯的時間。

餐廳的氣氛與平時不同,餐桌上又是溫雨寧沒有見過的菜餚,那都是陸宴州愛吃的。

陸先生和陸太太的狀態沉沉的,溫雨寧乖乖坐著,沒有人動筷子。

都在等著陸宴州。

陳管家站在臥室門口催促著他,他不緊不慢起床,開啟門也不看陳管家,直直走向衣帽間。

偌大的衣帽間區域分明,他在挑著衣服,衣架上掛著各種顏色和款式的衣服,全都是私人訂製的。

陳管家跟在他身旁,“少爺,你這是...”

他嘖了一聲,轉身看著陳管家,手肘搭在衣架上,樣子輕佻,“一會我要出門,讓他們不用等我了。”

陳管家一聽就急了,趕忙說:“少爺,你剛回來....”

“陳管家,你不是不瞭解我,別讓我說第二遍。”陸宴州的臉色一沉,狹長的眼睛冷冽,語氣也帶著警告。

“好吧。”

陳管家顯然被他的氣勢唬了一瞬,走出了衣帽間,去了餐廳。

陸莫宇聽完陳管家說的,故作平靜的表情,掩飾不了失落,他說:“我們吃飯吧,不等他了。”

陸先生和陸太太沒啥胃口,沒怎麼夾菜,心事重重的樣子,氣氛有點壓抑。

這是溫雨寧住進陸家以來,吃過最難受的一頓飯,她也沒吃多少。

所以到了半夜,她肚子餓了。

她摸著肚子,囔囔道:“好餓啊...”

“睡著就不餓了,睡著不餓了...”

可是她怎麼也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的難受,她摸著床頭櫃開了夜燈,半坐起來,還是去廚房找點吃的吧。

於是她帶著手電筒到廚房,走路很小聲,害怕打擾到別人。

輕輕推開廚房的門,手電筒四處橫掃了一遍,她記得晚上鍋裡還剩了好幾個饅頭,她可以配榨菜一起吃。

饅頭蠻大的,她一個就能吃飽,她開啟鍋蓋拿了一個,再重新蓋上,順手拿了一包榨菜。

她還沒有半夜找過吃的,現在倒像個小老鼠一樣。

手電筒沒啥電了,燈線弱暗,溫雨寧本身有點近視的人,這讓她看不太清前面了。

她往門口走去,直直撞上一個強勁有力的胸膛,把她嚇了一跳,以為是鬼,手電筒掉下去了,饅頭和榨菜還緊緊拿著。

還沒有來得及驚叫,嘴巴也被捂住了。

手心有溫度,不是鬼,她沒那麼害怕了。

咔噠一聲,廚房的燈開了。

她抬起眼皮看清來人,是那位陸家少爺,好偉大的一張臉,她的心臟狠狠地跳了跳,臉上也不自覺染上緋紅。

這個眼神...她還臉紅?陸宴州嫌棄地鬆開手。

他的眉眼冷峭,五官分明的臉抿著唇,姿態高高在上,正低著頭看她,眼神漠然:“你在幹嘛?”

好凶的語氣。

溫雨寧雙手默默藏到身後,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不太敢和他對視,低下頭,語氣有點緊張:“我來找吃的。”

他挑眉,平淡道:“找吃的?”

“是的。”

溫雨寧這下不藏了,把手裡的饅頭和榨菜給他看。

陸宴州掃了一眼,還真是找吃的,剛剛他回來看見廚房細碎的燈光,門又半開著,以為是進了老鼠。

反正不可能是小偷,外面有厲害的保安值守著。

他溫雨寧撿起手電筒,開不了了,被這麼一摔,也不知道是沒電了還是壞了,她看著陸宴州:“我手電筒壞了...”

壞了和他有什麼關係?

陸宴州不說話,轉身走了。

溫雨寧還是想喊他的,看到他的背影冷酷,肯定會被拒絕,想想還是算了。

她把廚房燈關了,摸黑關了門。

一片黑,什麼都看不清了。

走了幾步路,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把她給絆倒了——撲通的一聲,直接撲到地上,動靜還是挺大的。

她咬著唇不叫出聲,手心和膝蓋都傳來刺痛,眼睛水汪汪的,慢慢爬起來。

這個時候她不是擔心自已的傷口,而是想到饅頭不能吃了。

她在地上爬著找饅頭,摸到鞋子,她馬上鬆開手,抬頭入眼是刺眼的燈光。

陸宴州開啟了手機的電筒模式,低頭看她,她的鼻子碰到地上被擦傷,沒看到手心,但看到受傷的膝蓋也在慢慢流著血,還真是有點可憐...

“還能走嗎?”他語氣冷冷的,隨口說的那般。

溫雨寧站起來,試著走幾步路,應該磕到膝蓋的骨頭了,她疼得走不穩。

她還想撿那個饅頭,雖然不能吃了,但是要撿起來扔進垃圾桶。陸宴州直皺眉頭,她不會還想吃這麼髒的饅頭吧?

在溫雨寧快碰到饅頭那刻,她的手臂被一股大力拉走,接著就是被陸宴州抱了起來。

沒有任何預料下,她就這麼被陸宴州抱了。

她慌亂的雙手都不知道怎麼放,眼睛也不知道該看哪裡。

這麼近,聽得見他整齊有力的心跳,還有他身上淡淡的酒氣,他應該喝酒了。

他把她抱到書房放在沙發上,又去找了藥箱過來,放到一邊,“你自已能來嗎?”

溫雨寧點點頭,說可以。

她開啟藥箱,拿著碘伏和棉籤,動作笨拙,還怕疼。

陸宴州沉默著拿過她手上的棉籤,幫她消毒。

溫雨寧呼吸一頓,就這麼近距離看著他,心跳都亂了,臉上發燙,少女的傾慕之意慢慢氾濫。

他也沒有自已以為的那樣脾氣不好嘛。

陸宴州幫她消完毒,又纏了紗布,她的鼻子貼了創可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