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還是要搞錢

餘柏中學坐落在普寧市餘柏鎮，是一座規模不大的鄉鎮寄宿學校。這裡一共三個年級，共計 18 各班級，擁有 900 多名學生。學校所處位置特殊，餘柏鎮周圍較為集中，而學校片區的其他地方多為農村，各個村落之間大多相距甚遠。正因如此，70%的同學都選擇了寄宿，這也使得宿舍樓的規模不比教學樓小多少。

從教學樓出來，徑直穿過一整個操場，便能抵達宿舍樓。宿舍樓左右兩邊各設有一個鐵門，涇渭分明，左邊是女生宿舍，右邊是男生宿舍。宿舍樓內，一二三樓的走廊都從中間隔斷，確保了男女生之間互不干擾。

此時剛開學第一個星期，天氣中依舊帶著絲絲寒意，有些大山裡面雪都沒化。林然回到宿舍的時間已經九點過半了，好幾個同學已早早鑽進被窩，就剩個腦袋在外面。

林然從床鋪底下掏著自已的水桶，感覺掏不動，拉出來一看才發現裡面有半桶水，還是熱的。

“應該夠你用的吧，我打的水給你倒了一半，哥們夠意思吧！這一路提過來，可把我累死了。”趴在上鋪的徐凱只露出一個臉來看著林然，有些神氣。

“夠兄弟！”林然衝徐凱比了比大拇指。

“你給林然打水，林然跑去給夏詩涵打水，這麼晚才回來，兄弟哪有女朋友重要啊？？”林然床鋪對面的黃濤表情滿是戲謔的調侃徐凱。又看向林然“我說林然，你這從初二追到初三，夏詩涵還沒有答應做你的女朋友啊？”

“林然今晚替我值日去……”

“以後不追了。”林然打斷了徐凱替他的辯解。

“不追了？”黃濤看著林然神色如常彷彿說著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他有些難以置信。

此時寢室裡幾個人都紛紛回過頭來看向林然，想從林然的表情看出什麼端倪來，畢竟他們幾個人是知道的，林然這一年多來每天都在圍著夏詩涵轉，現在突然說不追了，眾人感到很意外。

“是啊，不追了，戀愛，狗都不談，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林凡抽出窗臺衣架上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就提起水桶就朝外走去。

“我信你才怪，從你嘴裡能蹦出學習兩個字真是稀奇。”睡在門口上鋪的熄燈大使有些繃不住“估計又被夏詩涵拒絕了吧。”

“哈哈哈～”

寢室幾人笑作一團。

林然沒有理會眾人的調侃，提著水桶來到了浴室。林然看著鏡子裡自已髮型感覺非常羞恥，2010年的學生大多有些非主流的，林然溼手給自已梳了箇中分，左右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顏值不輸雞哥。”

林凡的顏值其實一直挺能打，後來步入社會不是沒有女的對他露出好感，但是林然總是固執的為夏詩涵保持感情的忠貞，對任何女人不假辭色，眼裡只有夏詩涵一個人。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回到宿舍的林然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捋著未來的時間線。

上一世的林然只是個普通本科畢業，熬過實習期後，最多也就萬把塊錢月薪，要不是林然還有某些特長可以兼職，賺的錢還不夠夏詩涵揮霍的。想著上一世缺錢的窘迫，林然也想站在時代巨人的肩膀上多掙著錢……

“現在是2010年3月，兩馬都已經家大勢大了……”林然覺得自已大概是趕不上他們的快車了。隨後又想了這個時間節點很出名的千團大戰。

2010年到2011年外賣市場是打得最兇的兩年，外賣市場會在這兩年呈現爆發式增長，以他目前的身份和資源，自已又能在這個領域做些什麼呢？美團，餓了麼……帶著無限的遐想，林然沉沉睡去~

總有一些音樂讓人一聽到渾身不適兩眼一黑的，上學時期是“起床號”，上班以後是蘋果的鬧鐘“Rader”……

林然被迫和溫暖的被窩分了手，起床——跑操——早讀。每個學生都逃不掉。

吃過早飯的林然此時正座位上在奮筆疾書，他沒忘記他還有一份檢討要交，內容怎麼樣不重要，先認錯，主打一個態度誠懇，所有錯都是自已的就完事了。

“起來”夏詩涵冷冰冰的聲音顯得沒什麼感情，但沒有像昨晚那樣充滿火氣。

林然隨意一瞥，只見夏詩涵今日還換了一身衣服。純黑色的羽絨服質地看著還挺優良，襯托著有些修身。微微擺動的高馬尾配合著精心打理過的齊劉海，看起來確實有些清純。但林然顯然無心欣賞這動人的畫面。

見林然把自已當做空氣一樣的態度，夏詩涵只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出不來，緊緊的咬著下嘴唇。她不明白為什麼林然突然之間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如今這突如其來的冷漠讓她心中湧起巨大的疑惑和落差，一股失落感讓她覺得自已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

“進不進？我還在寫東西呢。”林然見夏詩涵只是在過道一直盯著他沒有動作，有些不耐煩，他現在真沒有時間陪著這個15歲的小女孩搞什麼愛恨情仇，你跟她談得明白嗎？談不明白你知道吧。

夏詩涵狠狠地白了一眼林然，只是坐下來的動靜有些大了，現在還在噼裡啪啦的拿著書本撒氣。

隨著“威斯敏斯特”的鐘聲響起。

餘海抱著筆記本，一副誰都欠他八百萬的表情走到了講臺上。星期五早上的第一二節課是語文課連上，餘海是九3班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同時也負責教九2班的歷史

隨著班長宋林的一句“起立”，班級裡響起了稀稀拉拉的“老師好。”

“坐。” 餘海插著多媒體投影儀的資料線，頭都沒抬。

過了一會才掃視了一圈教室嚴肅道：“這也開學快一個星期了，大家年也過了，玩也玩了，現在該收收心了。6月中旬就要中考，你們自已看看自已上個學期末考試的分數，對不對得起老師，對不對得起父母，對不對得起自已？”餘海的聲音猶如一道重錘，砸的眾人有些沉默。

“這都算了，甚至還有極個別同學”說罷餘海頓了頓，表情有些咬牙切齒“完全沒有一點學生的樣子，學習學習不行，學習態度更是一塌糊塗。在校期間竟然膽大包天的跑到網咖上網，你是有多大的癮啊？你要是不想上學，你完全可以把揹著書包回家去，還待在學校裡浪費時間幹什麼？”餘海眉頭的川字能夾得死蒼蠅。

“具體是誰我就不點名了，你自已心裡有數就好，不要再有下次。現在開始上課。”餘海見教室氣氛差不多了就開始收功。

儘管餘海並沒有說是誰，但是全班同學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林然。林然依舊正襟危坐，彷彿餘海說的不是自已。實際上林然就是這麼麻痺自已的，昨天的林然已經死了，現在的林然是全新的林然。昨天的林然丟的臉，關今天的林然什麼事？

一節課過去了一大半，臺上的餘海正在聲情並茂的解讀著《鄉愁》，夏詩涵忽然伸過來一張紙條。林然瞅了一眼看都沒看。夏詩涵緊緊的抿著嘴唇，用筆用力的戳了一下林然的腰子。力道之大，哪怕隔著棉襖林然都覺得有些疼了。

實在是不想和夏詩涵鬧，林然只能拿起紙條瞟了一眼。

“林然，我不生你的氣了，我們和好吧。”

“不好”

林然拿起筆隨手劃拉兩個字，態度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你要怎麼樣才肯跟我和好。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夏詩涵見林然完全沒有禮物回紙條的意思，又繼續寫道。

“林然，你要是不好意思開口你就先把mp4還給我，我就當和你和好了。”夏詩涵寫完停頓了一下，隨即又加了一句：“下課請你喝飲料。”

林然看到這裡有點繃不住了，上一世夏詩涵就喜歡用這些小手段吊著林然，生怕林然一直感受不到情緒價值而選擇放棄。

現在還在惦記著爺的mp4呢？林然扯過紙拿起筆刷刷兩個大字就繼續聽餘海講課。

“詩人為什麼要選郵票、船票、墳墓、海峽等意象來表達鄉愁？又為什麼……”

夏詩涵扯過紙條一看上面新寫的“沒門”兩個大字。一下被氣個夠嗆，銀牙緊咬，小胸脯起起伏伏。“自已明明都已經認錯了他還想要怎麼樣！”

“嘩啦~”

夏詩涵越想越氣，一下子把林然桌上的書推到地上。

餘海被打斷非常的不爽，看到這邊的動靜直接就是一粉筆甩過來，可惜準頭差了點。

“林然！”

“你是不是皮癢？能不能消停一天？”

“來來來，你來講。”

估計林然這會不說出個所以然來，餘海超越死亡的恐懼就要發射了。

林凡只能站了起來，腦海中回想了一下，還好，這題學過。

“是因為詩人巧妙的將鄉愁這種情感進行了物化，併為了人生不同階段的鄉愁找到了對應物，這樣就將抽象的情感轉化成了…………”

看著侃侃而談的林然。別說餘海，就連同學們都感覺有點驚訝。這還是我們認識的那個林然嗎？這踏馬是被奪舍了吧。

“坐下吧”餘海對於大招沒有發射出來還是有些耿耿於懷，只能無奈的擺了擺手。林然的回答非常標準，他甚至懷疑林然偷偷看了他的教案。

“這樣下去也不行，得找餘老魔給我調個座位才行”林然蹲在過道一本本撿著自已的書。心裡有點不爽，以他對夏詩涵的瞭解。估計沒個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