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非草木

“...”

頭好疼..

還沒睜眼的姜雲覺得自已頭痛欲裂。

略微平復了一會後，他仍有些疲憊的睜開眼睛。

入目的場景還算熟悉，但他呆呆的平躺著，望著天花板，隔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

噢..這是陳女王家裡屬於他的那個房間。

怎麼會到這來的..

他恢復了一些力氣後，開始努力的回想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嗯，最開始是帶劉玲兒和程霜霜去吃了個飯。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

因為這段記憶對他精神造成的傷害太大，所以他的大腦機能在他睡著的時候短暫的將其封閉，為了能讓他睡個好覺。

現在他醒來了，那些記憶再度如潮水般湧來。

“...”

他回想起一切後，本來面無表情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苦笑。

被解僱了啊..

頭次經歷這種事情的滋味..

真不好受啊。

他摸到床頭的手機，按下解鎖，透過有些刺眼的光芒，看到已經八點十分了。

起晚了..

他下意識的想要立即起身穿衣服，卻猛然想起自已已經不需要再對劉玲兒盡職盡責了。

“..呵。”

他有些自嘲似的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允許他偷個懶吧..

他開啟手機，點進綠色標誌的軟體裡，看到了好多好多訊息。

有幾條是蕭強的。

蕭強：“姜大舔狗，怎麼沒來給你女神送早餐？”

蕭強：“我草老薑，你女神主動跟我來問你了，你特麼回個話啊。”

蕭強：“？”

蕭強：“我瘋了還是這世界瘋了？劉玲兒說你倆個談戀愛了？”

蕭強：“你他媽快說句話啊，死啦？”

“..”

倒是沒死，但也真沒強到哪去。

姜雲面無表情的回了四個字。

“沒事，回聊。”

緊接著點開看的訊息是李娜娜的。

最上面的那條訊息是凌晨十二點零一分發來的，只有一個孤零零的問號。

再隔了幾分鐘後，又是一個問號。

然後間隔的時間長了一些。

這次透過文字他也能感受到手機螢幕那頭的李娜娜好像有些無措。

“你生氣了嗎？”

“上次我是有些激動了才會那麼說。”

“我願意道歉，對不起。”

姜雲的心頭一顫，然後他繼續往下看。

“別生我的氣好嗎？”

“轉賬5000.00，附帶訊息：對不起。”

“轉賬10000.00，附帶訊息：別生氣了。”

“轉賬20000.00，附帶訊息：我不會再那樣說了。”

大概是覺得姜雲應該已經睡了，或者這小富婆的小金庫也見底了，最後一條訊息是凌晨三點發的一句晚安。

不得不說，這小富婆是懂姜雲的，知道他吃哪套..

“..”

在考慮了片刻後，姜雲選擇編輯了一條訊息。

“非常抱歉，昨晚發生了一些預料之外的突發情況，所以沒能及時聯絡你。我沒有生你的氣，讓你擔心了，如果你還願意再找我的話可以拍拍我頭像作為回應，下次我可以給你打個折。”

編輯好訊息之後他沒急著傳送，而是先把轉賬依次退回後才把訊息傳送出去。

這樣做的好處是對方點開聊天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解釋，而不是那有些冰冷的退回轉賬。

有了劉玲兒的前車之鑑，他不想有人再因為他而產生什麼情緒波動了，哪怕只有短短的幾秒鐘。

不收錢的原因也很簡單。

他是很缺錢，想賺錢，但不該他拿的錢一分他也不會要。

傳送好訊息後，他又呆呆的盯著螢幕看了幾秒，所以他看到了對方的名字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正在輸入中又變成了李娜娜，大概是刪除了，但緊接著又變成了正在輸入中。

看起來對方很糾結的樣子..

姜雲就這麼百無聊賴的盯著手機螢幕好幾分鐘，最後他看到自已頭像輕輕的晃動了一下，緊接著彈出了被拍一拍的訊息。

..好的，李娜娜這邊應該沒有其他問題了。

他關掉了手機螢幕，刻意的暫時忽略掉了最後一個人發來的訊息。

劉玲兒..

給了自已幾分鐘的緩衝時間後，他還是開啟了手機，點開了和那朵笑臉雲的聊天框。

“姜雲，我爸爸和你說什麼了？”

大概也是知道自已父親的脾氣和對自已的在意程度，所以她的下一句話是..

“你不要聽他的，我會去勸他。”

再下一句話讓姜雲心中更加發堵。

“我接受你的追求，我願意和你在一起。”

“看到後請聯絡我。”

再下一條的訊息來自凌晨一點。

“姜雲，你還沒有到家嗎？”

“是不是我爸爸的話讓你生氣了？”

“你不要在意，我會解決他的問題。”

然後仍然是那般一板一眼的看到後請聯絡我。

最新的一條是上午八點零一分的。

“為什麼沒有來上課？”

“...”

姜雲看完了她的訊息後，手指無意義的一下一下敲擊著螢幕，沒有打字也沒有點開什麼東西，只是單純的敲擊著。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覆。

片刻後，他有些心煩意亂的關閉了手機，重新的恢復了平躺著的姿勢，雙眼有些呆滯的看著天花板。

他忽然想到了帶他入行的師父，也就是劉建國嘴裡的宋野。

宋野曾經特意叮囑過他一句話。

只要惦記客戶的錢就好了，如果客戶需要，你可以演的很深情，千萬千萬不要對任何一個客戶真的動情。

當時他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和宋野保證，什麼勾八情情愛愛的，哪有他撈錢來的重要。

宋野當時只是看著他一笑，然後問了他一個當時他聽起來覺得真是好神經的問題。

“姜雲，你是南通嗎？”

他皺著眉頭回答說當然不是。

宋野看著他，一字一頓。

“那就記好我說的話，這比我教你的其他事情加起來都要重要許多。”

他當時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到現在這一步，他才隱約懂了當時宋野為什麼會那樣叮囑他。

宋野告訴他的話，教他的東西，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踩過來的坑。

人非草木啊，誰能做到真正無情。

他不知道自已喜不喜歡劉玲兒，但他很肯定的是，即使自已對她有那麼一丟丟的喜歡，也一定贏不了他賺錢的慾望。

而就目前為止來講，他對劉玲兒更多的，則是欺騙了對方感情的愧疚。

哪怕這欺騙他也是身不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