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攻守易型

“那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這個是什麼意思？”

也許正處於頭腦風暴的雙方都沒有察覺到，劉玲兒的話語之中竟然有一股淡淡的哀求。

你可不可以解釋一下？

只要你解釋的合理，我就願意相信。

姜雲接過劉玲兒的手機，假裝在看著那張照片，實際上是在盯著那串發來簡訊的電話號碼。

片刻後，他嘴角掛起坦然的笑意，將手機交還給劉玲兒。

“玲兒，你不認識她嗎？我沒有給你介紹過？”

“她叫程霜霜，是我從小玩到大的一個發小兒。”

“她比我還大一歲，我該叫她姐，本來應該念大二的，但是她輟學創業去了。”

“唉，我叔叔阿姨也不管管..”

劉玲兒盯著他的臉，似乎是在辨別真偽。

實則內心失望透頂。

她怎麼會不認識程霜霜。

她和程霜霜是從小被比到大的。

魔都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處於她們家裡這個階層的人，互相一定是有所瞭解的。

程霜霜和她年齡相仿，從小就被拿來一起比較。

她總是贏的。

她怎麼不知道程霜霜有這麼個發小兒？

她為什麼會遲到？為什麼會有黑眼圈？

因為她昨晚熬到快五點才睡。

那她為什麼要熬到五點？

因為這張照片發來的時間是十一點二十三分。

她睡不著。

劉玲兒不知道合約的事情。

在她眼裡，姜雲最開始只不過是一個長得有點小帥的追求者。

但日後她發現，這個追求者好像跟其他追求者不同。

他多了些耐心恆心，以及她從未在其他人身上看到過的，理性。

絕對的理性。

他一直只是在做自已身為追求者該做的事。

送早餐，買奶茶蛋糕，偶爾有一些小禮物，時不時會關心她一下。

他從未開口說過喜歡，也沒像其他人一樣認識了三天就說愛的死去活來。

更沒有很突兀的擺一圈蠟燭，在女生宿舍樓下搞一些看起來很浪漫其實在她眼裡簡直是愚蠢到不可救藥的告白。

他從未說過要與她在一起，但事實情況是他一直與她在一起。

並非情侶，卻並不討厭，甚至..跟他在一起時異常舒適。

所以她一直認為姜雲是在追求她，姜雲被稱為天字第一號舔狗也從未有過半句反駁。

在昨晚之前，她認為自已擋得住這種攻勢。

直到那張照片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被髮到她手機裡，她看到的瞬間，覺得自已心臟好像漏跳了一拍。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甚至有種給姜雲打個電話質問他的衝動，但她的理性又告訴她她沒有這個資格。

哪怕再如何相處，二人始終只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關係。

哪怕姜雲在週五還在對她無微不至，但在週六日的某天看到了程霜霜然後被她吸引，不再理會自已。

她覺得這是她理性範圍內能夠接受的事情。

但她有些，難過。

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快的變心。

..雖然她自已聽起來都覺得有些綠茶，但她不得不承認，在看到這張照片的第一個瞬間，想的是姜雲憑什麼對其他人這樣。

這不是..她的專屬嗎？

她在床上輾轉反側良久，做出了最終的決定。

她不想再理姜雲了，就像對其他的追求者那樣徹徹底底的冷處理。

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姜雲能在課堂上鬧那麼一出..

這讓她本來就並不十分穩固的心又動搖了。

所以在下課後她主動的開口叫住姜雲，想要讓對方主動說起這件事。

她想如果姜雲不說，仍然是冷處理。

但姜雲沒說。

她再次降低了自已的底線，她主動詢問。

姜雲仍然不提。

那麼好，看在過去半年的份上，她拿出這張照片。想要問個明白。

但不知為何，明明她是佔理的一方，但說出口的話卻帶上了一絲卑微的哀求。

..是在何時開始攻守易型的？

她不知道。

可到了這個時候，姜雲竟然在用這種鬼話糊弄她？

太荒唐了，這一切都太荒唐了。

無論是這半年來的勤勤懇懇，還是她昨夜的輾轉難眠，還是今天課堂上發生的一切。

她回想起來，只覺荒唐。

“...”

她看著姜雲的臉，滿心失望溢於言表。

可反觀姜雲呢。

他在看到照片的瞬間就已經想到了很多事情。

他想通了程霜霜身為一個超級富二代卻要玩弄他的原因，想通了那個虛擬號碼是受何人指使。

可他能怎麼辦？

他只是簽了一紙合約而已。

這合約又他媽不是誰的專屬！

劉建國籤的，難道程霜霜籤不得？

沒這個道理的嘛！從誰身上賺錢不是賺啊？

但是他跟劉建國的合約中明確的提到了，劉玲兒不能知道合約的事。

不說喜歡，那他媽是因為劉建國僱傭他的時候要他當一個暗中的保鏢明面上的追求者。他又不是真的想跟劉玲兒談個你儂我儂的戀愛！

所以他怎麼解釋？

他能他媽怎麼解釋啊？

只能編個鬼都不信的瞎話出來。

但是他也知道，劉玲兒是不可能這麼容易被矇騙的。這解釋只能說是緩兵之計。

緩了之後怎麼辦？

他怎麼知道啊，再想辦法啊！

“...”

劉玲兒沒有選擇當面戳破姜雲的謊言。

好了，到這吧，就到這吧。

無論是過去，還是昨晚她終於察覺到自已心意，就都到這就可以了。

她始終是個理性的人，所以她異常欣賞姜雲身上的理性，但無論如何欣賞，都該結束了。

就像其他人一樣。

“..你以後。”

劉玲兒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不再如同之前清脆如百靈。

“不要再跟著我了。”

她話說完了，轉身就走。

姜雲聽完之後就懵了。

那對嗎？

我的財神爺誒，那對嗎？

我不舔著你，我那親愛的劉總能給我開支嗎？

“等下，玲兒。”

他沒有選擇去抓劉玲兒或者攔在她身前，而是努力的低聲解釋著。

“你聽我說，她真的是我一個發小啊！”

“她開那家酒吧還挺有名的，叫零下十度。”

“你要是不信的話，這週日我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

聽到這話，劉玲兒終於停下腳步。

她決絕轉身離開的瞬間，萬般滋味只有自已知道。

此刻擺在她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一是週末跟他去見見所謂的發小姐姐。

二是不去考慮那萬分之一的可能，仍然把他話當做放屁。

她覺得理性早已告訴了她真相，那就是姜雲在追求她的同時仍然在對其他女孩兒下手。

但此刻她只想微微點頭。

“好。”

“這週末，我跟你去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