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她的指甲陷入他背部肌理,與他深深地接吻。靈與肉,全部牽纏在一起。
蔓延至夢裡,是數不盡的脈脈溫情。
翌日,清早。
晨曦的光透過窗簾灑在連厘的臉上,濃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她全身酸沉不已,忍不住發出低吟。
床頭櫃的手機嗡嗡震動。
連厘睜眼醒來,映入眼簾的是靳識越的面孔,他還在闔眼休息。
她肘彎壓在床單上,撐起身子,伸臂去夠手機,摸索時,不經意瞥到自己光滑的小腿。
視線稍微往上,可以看見她身上滿是火熱的痕跡。鎖骨下方的面板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吻痕,瞧起來極其曖昧。
連厘摸到手機,開啟未讀資訊。
薛舒凡給她發了一張照片:【厘厘,看看我從聞知行那裡拿到了什麼好東西!】
【之前你在港城演奏大提琴的照片,照片上有你和靳識越。】
連厘點進圖片查閱,照片上不只有她和靳識越,還有靳言庭。
音樂廳後排座位的拍攝視角,音樂會結束,觀眾紛紛起身離席,靳識越穿著黑色襯衣,雙手揣兜,抬眸望著舞臺。
舞臺上,是懷裡抱著一捧百合茉莉,乖順甜笑地同靳言庭聊天的連厘。
光影將臺上臺下冷酷切割開,連厘和靳言庭站在光亮下,靳識越身處黑暗裡。
人來人往中,只有他們三個的面孔清晰。
她當時在和靳言庭說什麼呢。
總之,她沒有一次將目光投向靳識越。
連厘眼眶莫名其妙就開始泛酸,昨夜被他擦拭、吻掉的淚水再一次溢位來。
驀地,熟悉的大手扣住她手腕,強勁的力道將她拽進男人充滿安全感的懷裡。
“哪兒疼?”靳識越晨起沙啞的嗓音響在她頭頂。
連厘仰臉,透過水霧氤氳的杏眼,對上了他的視線。
靳識越漆黑的眼眸鎖著她,像是要將她的一生都鎖住。
連厘搖搖頭:“不疼。”
“那哭什麼。”靳識越問。
連厘右手搭在他腰間,整個人往他胸膛裡縮了縮,兩幅身體貼得更緊密了。
“靳識越,我也給你一個承諾。”
她臉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帶著細微的顫意,卻又蘊含萬分赤誠:“從此以後,我會滿足你的所有願望。”
靳識越心跳霎時漏了一拍。
他揚眉笑起來,喉結輕滾,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連厘。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心願與渴望。
靳識越今天回國。
他把財神爺捎過來,但沒帶回京,特意留下來陪連厘,讓她每日睹狗思人。
清晨,旭日初昇,金光萬丈,朝霞沐浴在別墅後花園裡。
連厘站在臺階上,看著陽光在靳識越背後漸漸升起,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沒送他到機場,選擇在家裡分開。
靳識越走到車門前,回頭看了一眼。
只需一眼,連厘突然跑過來,從屋簷下的陰影奔向晨曦的男人,猶如一頭英勇的幼獸撲進他懷中。
靳識越身軀穩健,絲毫沒有後退,穩穩地接住了心愛的姑娘。
連厘雙臂環住他的腰,踮起腳尖,在他薄唇落下輕輕柔柔的一吻。
“路上平安。”
“在家等我。”靳識越揉了揉她腦袋。
連厘點頭,雙眼瑩亮地望著他:“我會想你的。”
“每天想?”靳識越懶散地抬眉,嗓音閒閒道。
“嗯!”連厘說,“每天想。”
“少想點。”靳識越注視著她,低沉開口,“你哭了,難受的是我。”
連厘立刻道:“好,那就不想了。”
靳識越氣笑了:“讓你少想點,不是不想。”
“噢。”連厘眉眼彎彎,笑盈盈應聲。
月亮有圓缺,彼此照耀已是永恆。
他們來日方長。
所有的遺憾都會被填滿。
淺灰色的轎車啟動,緩慢駛離別墅莊園。
靳識越慵懶靠著椅背,掀眼皮,看著後視鏡裡連厘的身影。
如當年一般,不經意的一眼,驚豔了全部的歲月。
她會繼續往前跑,跑向盛大的自由,跑向無上的榮光。
轎車消失在視野內。
連厘收回目光,彎腰,放柔聲音跟財神爺告別:“你的主人回國了,接下來這裡就只有我們了。”
財神爺抖了抖龐大的身軀,仰頭吠兩聲:“汪汪。”
“連小姐。”李雙婕喊連厘,提醒她上車,該去學校了。
連厘看眼李雙婕,復又低下頭同財神爺說:“我也要出門了,你今天在家好好待著,晚上給你加餐。”
財神爺不知聽懂沒有,興奮地吠了吠。
連厘上車,拉開書包的拉鍊,從最內層取出靳識越給她寫的情書。
婚書比較大,紅色宣紙,燙金字,適合用字畫框裝裱掛起來。
“你這幾天有空幫我找一個字畫框。”連厘對李雙婕說。
“多大的。”李雙婕握著方向盤,詢問。
連厘仔細想了下,擔心不夠精準,遂說:“晚上回來我再告訴你。”
李雙婕應下,專注地駕駛車輛。
連厘攤開信封,從頭瀏覽,直至到達學校,她才將情書收起來。迴歸學校正常的學習生活。
普林斯頓的數學專業在全球堪稱翹楚。這裡匯聚了眾多頂尖的數學家,在純數學的諸多領域如代數、幾何、數論等,以及應用數學方向都有前沿且深入的研究。
連厘高中以前,在數學方面只是循規蹈矩地學習考試,沒有參加過任何競賽,後來,高考結束,在網上看了份報道,寫的是天才數學家約翰·福布斯·納什獲得了諾貝爾經濟學獎。
她才報考京大的數學專業。而約翰·福布斯·納什博士研究生畢業於普林斯頓大學。
陸徽爾常說她浪費了很多時間,要是早點進入數學領域,頂級專項人才,估摸這會兒都進研究院。
連厘倒沒有任何遺憾,她以前把太多重心都放在找媽媽上,總是會容易忽略其他事。
一路走過來,如今就很好。
這兒的教授都很平易近人,連厘能與各領域最頂尖的專家和學者直接交流,忙得沒時間想靳識越。
夜晚回家,她看著空蕩蕩的別墅,思念才有機會滋生。
吃完晚飯,連厘走進書房,測量了下婚書的尺寸,告知李雙婕準備什麼樣的字畫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