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難得下班早，卓星野卻早早回了酒店，在沙發上一窩就是一個小時。
期間小助理來過一次，被他轟出去逛街了。
唐念微信問他要不要吃晚飯。
卓星野隨手回了句不餓，手指又嫻熟地切換到原來的手機介面。
介面上是王碩的朋友圈，他已經來回刷了不下十遍，卻仍然沒有從中找到一點可能與陶芝芝失蹤有關的蛛絲馬跡。
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卓星野滑螢幕的手指一頓。
這個時間來找他的，難不成是唐念？
一開門，目光流露出微微詫異。
這是李冪第一次私下找他。
大概是怕人誤會，李冪站在門口，側身向房間裡面張望了幾眼：“念姐在嗎？”
“不在我這兒，她沒在房間？”他不好奇李冪找唐念什麼事，反而對唐念去哪兒了比較好奇。
“我敲了門，但是沒有反應。”
“可能出去逛街了。”卓星野搪塞道。
這理由或許能應付李冪，但卻無法說服他自已。卓星野深知，以唐唸的性格，如果人不在，大機率又出去應酬了。
東郊雖大，但畢竟只是個區，夜晚燈火通明，治安也好。就算深夜出去，也不會有安全問題。
但他關上門後，還是忍不住給唐念發了條微信：你出門了？
唐念幾乎秒回：嗯。
卓星野：在哪兒？
唐念：和方總吃飯。
卓星野：“……”
卓星野：怎麼沒叫我？
唐念：不是你說不餓？
卓星野：“……”
卓星野：什麼時候回來。
唐念：晚點。
不知是案情沒有進展還是唐念和方回單獨吃飯的原因，卓星野感覺胸口有幾分悶脹，心裡不是滋味。
他很久沒回微信，電話那頭的唐念又發過來兩個大問號：有事？
好像他找他們這件事，打擾到他們用餐了似的。
卓星野心情不爽，翻找反擊表情包的同時，門外又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這次是有規律的，三短一長。
刻在靈魂裡的職業敏銳登時上線，他立刻放下手機，起身去開門。
這次來得是蘇怡。
她站在門外，甜美的臉蛋，卻一臉警戒。
“快進來。”卓星野沉聲說。
蘇怡迅速入內，卓星野探頭向外看了一眼，確認沒人才反手關門。
“抱歉讓你這麼晚來一趟。”
蘇怡雖然是女警，但畢竟是女生。為了迎合卓星野的時間，假裝女朋友充當接頭人。好在她身子並不嬌弱，性格也不扭捏。
“你不用有負擔，我能理解。以你現在的情況，確實不適合在手機上聊案情。”
窗外是一覽無餘的江景，和絡繹不絕出來散步的行人遊客。房間內，氣壓低沉而嚴肅。
卓星野將手機遞給蘇怡：“這是王碩的朋友圈。”
蘇怡接過，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電腦複製資訊。十指翻飛，腦子還能一心二用探討劇情：“我們調查後發現，陶芝芝極有可能在失蹤前見過王碩。按時間推算，差不多就是一個半月前。”
時間差不多就是3月16號左右。
卓星野迅速將朋友圈定位到3月16號這天，螢幕定格的一剎那，兩人的瞳孔都驟然縮緊。
王碩平常很愛發朋友圈，頻率大概是一兩天一次。然而3月份卻寥寥無幾，只在16號當天發了一條，前後足足沉默了將近一個星期。
卓星野與蘇怡對視一眼，他們都敏銳地察覺到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根據當天資訊顯示，王碩去了一個酒吧。圖片上還有四五隻酒杯，這意味著陶芝芝很可能也在。
這是今天唯一讓人欣慰的突破點，遺憾的是照片裡並沒有拍到酒吧logo，光靠圖片很難辨認名字，更不用說方位了。
“他這拍照技術牛啊，愣是沒暴露一點酒吧名字。”蘇怡在電腦上放大圖片，試圖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卓星野知道這人滑頭，卻沒想到心思如此縝密。
“還是要從王碩身上找突破口。”卓星野說。
“根據裝修也能找到酒吧，這只是時間問題。”蘇怡複製完資訊，將手機還給他，“但沒有熟人帶進去，恐怕難以接觸到核心。”
“我知道，”卓星野目光銳利，像只磨尖了利爪準備隨時出擊的猛獸，“我會取得他信任，你們先查酒吧，看看有沒有來頭。”
蘇怡應道：“明白。”想了一會兒，又提出一個問題：“你說唐總會知道這家酒吧嗎？”
卓星野眉頭緊鎖，沒有作聲。
良久才出聲：“先不要問她，以免打草驚蛇。”
他終究還是不想把唐念拉下水。
卓星野將近些天得到的資訊，事無鉅細地講了一遍。蘇怡也帶來了領導的新指示，兩人迅速交換了一遍資訊，還想再針對性探討一些細節時，門外又響起一陣敲門聲。
今天這房間，可真是熱鬧啊。
卓星野走向門口時，蘇怡已經迅速將資料整理好放進包裡。確定沒有遺漏後，卓星野才轉身開啟門。
門外竟然是唐念。
“有事？”卓星野站在門框裡，高大的身軀正好嚴嚴實實擋住身後的人。
時間剛過八點，唐念今天沒喝酒，眼神清明，眸光似水。
“不是你找我？”唐念舉起手機揮了揮。
卓星野本來就生著悶氣，又心繫公事，此刻看到她兩手空空的模樣，表情直接沒繃住：“回來也沒給我帶點？”
唐念沒說話，透過一點兒縫隙看到他身後的沙發上有人。
定睛一看，竟然是蘇怡。
卓星野察覺到她的神色，心虛大於掩飾，只能欲蓋彌彰地借題發揮：“就準你出去浪，不准我在家……”
他話還說完，牆邊忽然跳出一個人，方回故作驚喜道：“登登登～沒想到吧，我們給你帶了宵夜。走，擼串去。”
他雙手提了滿滿兩袋食物，向裡走時，也一眼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蘇怡，當即下巴都快驚掉了。
“你居然——金屋藏嬌。”他用手肘撞撞卓星野的手肘，眼神曖昧。
卓星野沒反駁，側過身子放他進去。
門口的唐念遲遲沒有行動，卓星野目光移向她，用眼神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