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聽到這話，無比震驚：“你們認識？”
唐念沒想到卓子凡會直接點破這層關係，沉默著沒有回答。
片刻之後，才面無表情道：“不熟。”
卓子凡也斜眼否認，眸光露出森森冷意：“是不熟，就是高中的時候被學姐欺負過幾次，有點小過節而已。”
“原來你們是校友啊，”方回著實震驚，聽到後面的話又忍俊不禁地看向唐念：“沒想到你高中也是個小霸王呢。”
唐念眸光垂下。
方回笑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看著卓子凡道：“那你不會還記仇吧……”
“你放心，”卓子凡看向唐念：“都過去了，只要唐總不要故意針對我，我不會放心上的。”
唐念無視他的揶揄，直截了當地問：“以你這條件，為什麼想進娛樂圈？”
她知道娛樂圈光鮮豔麗，很多人擠破頭也要進來。但她還是抱希望卓子凡只是出於好奇心，想來玩玩。
誰知卓子凡坦坦蕩蕩地承認：“我就想出名，賺很多錢。”
唐念心情複雜。
“你會缺錢？”
卓子凡不耐：“你嫌錢多麼？”
是啊，誰會嫌錢多。
原來以前嫉惡如仇的他，也免不了俗套。
方回以為唐念還在糾結卓子凡的專業問題，抓住她的胳膊，語重心長道：“念念，每個人都應該被看到，被信任。就像我們當初——”
如果有當初，今日一切都不會發生。
那將是另一條人生軌道。
卓子凡不動聲色地聽著，眼神在二人身上流轉，最後一臉玩味地停在方回抓著她胳膊的那隻手上。
“你決定吧，”唐念打斷他，不再堅持。
歸根到底是她發現，自己有什麼資格干涉對方的行為。
這件事就算這麼定下來了，方回是最高興的，還特意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紅酒來慶祝。
奇怪的是，明明最應該高興的卓子凡卻沒什麼笑意。只是拿著酒杯，偶爾喝兩口，目光有意無意地投向坐在沙發上的唐念。
酒過三巡，喝到半醉的方回忽然回過神來：“你還沒簽合同吧。”
唐念上前，遞上密密麻麻的合同。
卓子凡沒有開啟，冷不丁抬眸，望著她：“以後你帶我？”
唐念猜不透他想聽到哪種回答，抿著唇，猶豫了。
還是旁邊的方回替她解釋：“本來以唐總的級別是不需要帶藝人了，但因為你剛好遇到公司改革，所以唐總會親自帶你，上軌之後再分給下面。”
“嗯。”也不知道算不算同意。
卓子凡不再說話，低頭快速簽下了名字。
和其他需要研究好幾遍合同的藝人相比，他居然沒有一點警戒心。
唐念心情更加複雜，裝模作樣幹了幾杯後就一直安安靜靜坐著，聽兩人講話。
直到方迴轉過頭來，讓她給自己的經紀人取個藝名。
唐念最煩取名字了，但今天她卻靈感乍現，想到卓子凡面試時的囂張氣焰，脫口而出道：“就叫卓星野吧，挺配……”
你的氣質。
“這個名字好，有星範！”方回很滿意。
卓子凡似乎能領悟到她的靈感來源，一臉玩味地盯著她。
唐念以為他會拒絕，卻沒想到點了點頭。
於是在大傢伙一致認同下，別人家需要算命才能確定的藝人姓名被唐念迅速地解決了。
正式簽約的第一天，照理說雙方都需要好好熟悉。唐念卻興致缺缺，大多時候她都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丟給方回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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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斜，方回接了一通電話後開始趕兩人走。唐念離開的時候，方回還暗暗囑咐，必須儘快和藝人熟絡起來。
唐念笑了笑，沒有說話。
一進電梯，她依舊不說話，低頭玩手機。
電梯裡，氣氛安靜又緊張。
唐念想起什麼，輕聲喊了聲：“卓子凡”。
卓子凡猛然抬頭，眼睛裡閃過晦暗不明的情緒，看著她淡然道：“……我現在叫卓星野。”
唐念“哦”了一聲，卓星野居高臨下盯著她的聊天介面，試探性問：“男朋友？”
“不是，”唐念否認，覺得好像不夠又補充了一句，“放心吧，就算是，我也不會影響工作的。”
她本意想凸顯自己敬業，然而對方似乎並不這麼認為。
卓星野叱鼻：“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唐念道：“這個還是有一點點的。”
她的性格變化太大，讓卓星野極其陌生。
震驚之餘，他忽然神情認真地盯著唐念：“那如果是我想談戀愛呢，能……談麼？”
照理說藝人談戀愛是公司和經紀人都很忌諱的事，偏偏唐念不走尋常路，只是淡淡一笑：“我不是古板的人，你隨意。”
其實也不是她大度，而是卓星野現在是個連十八線都排不上號的藝人，誰會在乎他的情感狀況。
也不知這句話觸碰到卓星野哪根神經，他猝然轉身，一步一步走向她。
唐念被他突然逼近的動作嚇到，連退好幾步，直到退無可退，身體僵直地靠在電梯牆上。
“卓……星野，你發什麼瘋？”
生氣時的模樣，倒和從前一模一樣。
卓星野歪著頭，莫名其妙笑了。
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心高氣傲的學霸唐念。
卓星野的手指輕輕捻過唐念額前碎髮，語氣輕浮：“唐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唐念嘴唇緊抿，早已收拾好外露的情緒，又變成一副淡然鎮定的模樣。
“也對，”卓星野輕笑著，目光順著她跳動的長睫一路往下，最後停留在那片紅唇上。
“畢竟唐總今非昔比，心態變了也正常。”
他故意戳人心窩子，然而唐念始終面無表情，好似內心無堅不摧，沒有任何話可以影響到她。
這般冷心冷情的模樣更加刺痛了卓星野，他緩緩俯身，嘴巴湊到她的耳邊，戲謔道：“想不到曾經的學霸，也會來幹這一行。”
唐念身子一怔，臉上終於有了異樣的表情。
卓星野奸計得逞，露出輕狂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