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樂縣主眉頭微蹙:“出來買東西就是圖個心情高興,我可不想同張狂的人在一起,沒的降了自已的品格。”
宋曼九悄悄往後退了一步,心情瞬間喜樂,準備找個好位置看好戲。
掌櫃看到平樂縣主進來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實在是這兩天江璁與平樂縣主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他不想知道都不行,心裡暗自發苦。
江縷看到平樂縣主進來時,滿臉的傲氣已收斂,心裡已經有點打鼓,現在聽到平樂縣主的話,神色一變,已換了與剛才截然不同的媚然語氣:“小女不知縣主在此,本想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沒想到驚了縣主,縣主大人大量,定不會與小女子計較。”
江縷的話說的謙虛,態度也很誠懇,可是明顯不能消了平樂縣主的氣。
只見平樂縣主眼睛一瞪,冷哼一聲道:“不知?我看你分明是肆無忌憚!不過是仗著你父親的官位,在此耀武揚威,連起碼的做人道理都不懂了?”
江縷臉色發白,心中暗惱,卻不敢表現出來,低眉順眼地說:“縣主息怒,小女只是一時口不擇言,也實在是這個丫頭太放肆了,不懂一點規矩,小女才忍不住想要教導教導她。”
宋曼九聽江縷顛倒黑白,滿口胡話,真想上去給她一巴掌,可是也知道在這兩位面前,自已還是低調點,免得充當了炮灰,即使心裡不滿,也裝作沒聽見,眼睛看著多寶閣的東西,耳朵豎著聽兩人說話。
平樂縣主根本不信江縷的鬼話,步步緊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江御史的家教可真是好呀,哥哥敗壞風俗,妹妹滿口謊言,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宋曼九心中暗爽的同時,也感到悲哀,這就是權力下的勢力壓迫,說白了兩人都是仗勢欺人罷了。平樂縣主說的冠冕堂皇,還不是仗著母親昭陽長公主的勢。
江縷臉色發白,氣的手都發抖,死死地忍著,再次低頭:“縣主息怒,小女只是一時口快,並未多想,以後不敢了。”
江縷低到塵埃裡的姿態讓宋曼九一時心生不忍,卻也無能為力,只能裝作路人。
平樂縣主顯然並不想放過江縷,或者是想要藉此發洩心中的怒氣,目光凌厲,聲音都提高了一個度:“不敢?我看你敢的很,這會假模假樣的,背後不指定怎麼編排我呢?就像你那不要臉的哥哥一樣,真是汙穢。”
平樂縣主這話說得既難聽,又刻薄,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嚴重的侮辱。
如果說剛才江縷低頭是因為自家理屈,不想平白無故招惹平樂縣主,這會聽了平樂縣主的話,已經知道自已成為哥哥的替罪羊,再難忍住,淚珠在眼眶裡來回滾動。
江縷本就長得漂亮,這會更是一副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可這裡面不包括平樂縣主。
平樂縣主看著江縷故作姿態的樣子,心生厭惡,語帶嘲諷地說:“你剛剛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哪去了?這會裝可憐,你這是作給誰看呢?”
江縷已知道平樂縣主絕不會就此罷休,自已再如何卑躬屈膝也不會得到她的原諒,她只會變本加厲地欺侮自已,索性豁出去了。
她使勁地眨巴兩下眼睛,把快要流出的淚水強逼了回去,然後抬起頭,直視著平樂縣主,說:“縣主說小女仗著父親的勢,這話不假,難道縣主不是仗著長公主的勢嗎?
既然如此,那就誰也不要說誰了。”
平樂縣主沒想到江縷還能如此強硬,竟然敢反擊,一時間惱羞成怒,“就憑你,也配說我,給我掌嘴。”
平樂縣主的話音剛落,兩個婢女就上來要打江縷,江縷的丫鬟銀針忙護在主子面前,可是哪敵得過平樂縣主的那幾個如狼似虎的丫鬟。
兩個丫鬟拽著銀針,兩個丫鬟摁著江縷,又上來一個穿著水紅色襦裙的丫鬟,甩開手左右開弓,兩耳光下去,江縷的臉立時就腫了起來。
江縷可能沒想到平樂縣主這麼暴力,一言不合不開打,扭動著大叫:“你不能打我,皇家的人也不能這麼欺負人的,我讓父親彈劾長公主。”
她不這麼叫還好,一叫更激起了平樂縣主的怒氣,看著丫鬟打江縷,卻不喊停,而是大聲道:“給我使勁打,我看你還叫不叫?”
江縷的臉被打得像發麵饅頭似的,卻不服輸,依然嘴硬:“你是縣主又如何,有本事你打死我。”
宋曼九在一旁看著心驚,她也沒想到平樂縣主這麼蠻橫,一句話不對就動手,一時不知該走還是留下來,這會倒是左右為難了,覺得這戲看著也心塞,金紗更是嚇得臉都白了,挨著宋曼九站著,動也不敢動。
掌櫃本來以為平樂縣主發洩幾句就算了,沒想到一會工夫自已的小店就成了武鬥現場,而且還是一方壓倒性的打鬥,不過他也緊緊地閉著嘴,冷眼看著,實在是這兩個貴女,他誰也惹不起。
平樂縣主看著江縷依然嘴硬,一時倒有點下不來臺了,而且門口已圍了不少人看熱鬧,小聲地議論著。
“這也太狠了,臉都腫得像麵包了。”
“多大的仇,下這樣的狠手。”
“縣主長得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姑娘,柔柔弱弱的,沒想到下手這麼狠。”
......
人們對弱勢者的同情,讓江縷突然信心大增,聲嘶力竭地大叫:“你有本事打死我。”
平樂縣主聽著外面人的小聲議論,臉色很難看,冷厲的眼神向外掃了掃,依然沒有壓下好事者的議論,江縷又口口聲聲大叫,一個丫鬟附在平樂縣主耳邊不知說了什麼。
平樂縣主冷笑了一聲,道:“想死?我還嫌髒了手,把她給我扔出去。”
話落,兩個丫鬟架著江縷就扔出了門外,外面看熱鬧的人紛紛後退,而江縷則是被扔了個狗吃屎。
銀針掙脫了丫鬟的束縛,忙跑出去扶江縷,平樂縣主看著江縷狼狽的樣子,冷笑一聲,道:“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看到一次打一次。”
江縷的臉腫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狠瞪了平樂縣主一眼,然後在銀針的攙扶下,踉蹌著離開了。
平樂縣主冷哼子一聲,說:“出來逛個街也能被狗咬一口”,然後轉向宋曼九,說:“宋小姐,嚇著你了吧,你不要怕,對付這樣囂張跋扈的人,就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