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個小廝也正站在趙氏面前,彙報江公子的秘聞。
趙氏聽後半張著嘴,好半天才消化了聽到了訊息,然後做出了與宋曼九一樣的決定,真可謂是英雄所見略同,不愧是母女。
於是隨後的兩天,長公主府的下人出門總是能隱隱約約地聽到,“江公子是斷袖”,“江公子喜歡男子”,“平樂縣主真是可惜了”等諸如此類的話語,等他們想看看是誰在說時,又找不到人,好像是突然從天上刮來一股風似的。
即使是沒有出處的無根之源,這樣隱秘的大新聞也一樣激起了人們的好奇之心和獵奇之慾,於是你悄悄地告訴我,我悄悄地告訴他,長公主府的下人們紛紛議論起來。即使這件事涉及到自家主子,也沒能阻擋住她們議論的熱情,也沒能讓她們閉上嘴巴。
終於在某個黃昏,昭陽長公主身邊的侍女紫藤也聽到了這個驚心動魄的大新聞,她可不敢隱瞞,立即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長公主。
昭陽長公主聽後,沉默不語,長長的指甲死死地掐進肉中,好一會才陰狠地說:“江勳可真是養了個好兒子,給我查,立馬讓人去查。”
紫藤聽到這個訊息後一直心驚肉跳,如果是真的,江家就要倒黴了,公主府也將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這會聽到長公主惡狠狠的話語,更是心跳如擂鼓,立即出去讓人去查。
長公主陰沉著臉坐在那裡,半天都沒有動一下,瞭解她性情的人知道,這是她憤怒到了極點。
平樂縣主可是長公主的心尖肉,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到了適婚年齡又是東挑西揀,細細斟酌,才選中了江御史的兒子江璁。
江璁不僅長的一表人才,而且文采風流,二十歲就考中了進士,是年輕一代的表率,現在又在翰林院那個清貴衙門任職,很受皇帝的器重,未來不可限量。
長公主一直以找了這麼一個年輕有為的女婿而沾沾自喜,逢人就要誇耀幾句,要不然上次江縷欺負宋曼九,她也不會親自過來解圍,又送出了貴重的字帖,一切都是看江璁這個未來女婿的面子。
可是現在卻聽到了這樣一個不堪的醜聞,怎麼不讓她動怒?
下人們一個個都小心翼翼,戰戰兢兢,不敢多說一句話,不敢多走一步路,連一點聲響都不敢弄出來,生怕惹得長公主不高興而遭殃。
長公主不知在那裡靜坐了多久,才又開口:“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讓平樂知道?”
紫藤忙點了點頭。
平樂縣主已經十六歲了,已經是適婚的年齡,去年江家已經讓人到長公主府來談論成親之事,但是因為長公主疼愛女兒,想再多留她一年,這才沒成親。
想到這裡,紫藤有點不寒而慄,幸虧縣主還沒成親,要是成親了可怎麼辦?
雖然有一絲絲的慶幸,可是想到縣主每次提起江公子都是一臉的羞怯,對江公子是一往情深,已經把江公子當成一生的良人,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縣主能不能承受得住?
紫藤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
昭陽長公主府一時間靜悄悄的,是一片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象。
......
宋曼九自從讓紫煙放出訊息之後,也一直惴惴不安,迫切地等待著長公主府的反應。
三天了,長公主府竟然一點訊息都沒有,這讓宋曼九著急。
紫煙剛從外面回來,宋曼九就急不可待地問:“怎麼樣,有什麼訊息沒有?”
紫煙對宋曼九這麼沉不住氣,有點無語,這才三天,哪有那麼快?
長公主即使得到訊息,也不會立即發作,她也要調查一番,得到確切的證據才會有所動作。
她笑著對宋曼九說:“小姐,不會那麼快的。即使長公主及時得到訊息,起碼還得一兩天,你再等等。”
說著自顧自地倒了杯水喝了起來,自言自語:“跑了這半天,渴死我了。”
宋曼九有點不好意思,也不再多問,看著紫煙一連氣灌了兩杯水,放下茶杯,這才把切好的菠蘿往紫煙那邊推了推,說:“母親午後讓人送過來的,酸酸甜甜的,你嚐嚐。”
紫煙看著宋曼九這明顯討好的樣子,有點失笑,但對她的舉動也是心裡暖暖的,笑了一下說:“小姐,我發現還有人也在散播這個訊息,而且也是隻散播給長公主府的人。並且有兩個人是咱們府裡的人,可能是老爺或太太的意思,另外的人就不知道是誰了。”
宋曼九聽了明顯有點吃驚,對於可能是父親和母親的人也在做同樣的事情,她並沒有感到意外,可是還有其他人,那麼會是誰呢?
她一時想不出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好意,還是歹意?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試探著說:“要不咱們停下來吧,反正長公主府的人已經得到訊息了,長公主知道這個事情也只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紫煙一聽就知道宋曼九什麼意思,她是怕被那一撥人發現,弄不好引火燒身,其實她也是這個意思,本來她還在想著怎麼勸宋曼九停止呢,沒想到她還沒勸,她自已就要停了,倒是省了她很多口舌。
同時也對宋曼九謹慎的性子暗讚了一聲,這樣才不至於惹到大麻煩。
她點了點頭,說:“我其實也是這個意思,反正遲早長公主會得到訊息,咱們只管等著就是了,不需要多做了,省得被人發現。”
宋曼九說完那話,其實心裡很忐忑,她生怕紫煙不同意,又怕紫煙說她膽小,現在聽了紫煙的話,吊起來的心也放回了原位,坦然地拿起一塊菠蘿吃了起來。
剛吃了一口,突然想到是不是要告訴母親一聲,讓她那邊也停下來,只是該怎麼告訴母親?
這是個問題。
想到這裡,她立即問紫煙該怎麼辦?
紫煙覺得宋曼九傻了,這麼簡單的事情,有什麼可想的,不過想想她的年齡,又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擔心也是應當的。
她慢條斯理地說:“讓太太知道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就行了,太太自然知道該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