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忽聞月下歌聲

晚上亥時左右，月亮慢慢的爬到了中天。

一輪明月，皎潔無邊。照耀著萬家燈火。

莫雪莉跟小丫把平時吃飯用的桌子擺放在院子中間。桌上擺放好月餅，還有柚子，梨子，和一些香蕉。

她恭敬地焚了幾根香插在中間的罈子裡。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的輕聲禱告。

小丫好奇道:“小姐，你許了什麼願望？”

莫雪莉但笑不語，笑容裡帶著幾分失落。

看得小丫有幾分心疼只當她是思念老爺之故。

其實，她是想念前世的家人朋友了。不知道她離開了那麼久，她們有沒有習慣沒有她的日子。

她默默跟月亮說，她過得很好，請她們不要為她擔心，希望她們身體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忘了她，過上美好幸福快樂的日子。

鏡頭轉回現代。一位蒼老的婦人也正拿著果品放在供桌上祭拜月亮。婦人輕聲說“莉兒，媽媽一直不相信你已經走了，你肯定還活著對不對？媽媽會堅強健康的活著，不讓你擔心，媽媽等你回來相聚的那一天。”

莫雪莉知道，媽媽一直是個堅強的女人，就是爸爸去世的那一天，她都沒有留過一滴眼淚。

爸爸去世後，她找了些道公做了個祈福超度的水陸道場。

法會結束後，媽媽把全家人聚在一起，對她們幾個兄弟姐妹說，“以後我們都要笑，不許哭，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過越好的！”

媽媽一直是個堅強的女人，也是自己在這世上的牽掛，她一定會活的好好的，說不定，她們還有可以相見的那一天。

莫雪莉思緒飄得有點遠。

直到小丫頭試探的叫了幾聲，“小姐？”她才回過神來。

只見小丫睜著兩隻圓圓的大眼睛看著她，一會又偷偷看著供桌上的月餅，看樣子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她還有什麼不懂的。

“你這個小饞貓，想吃就自己拿唄。”莫雪莉打趣地說。

小丫歡呼一聲，拿了幾個月餅，不過第一個月餅還是遞給了自家小姐，“小姐，給你，你吃。”

莫雪莉接過月餅，一臉寵溺，“你想吃什麼就自己拿了，今晚不用管我。”

她們吃了月餅，又嚐了柚子，橘子，梨子等水果，肚子撐的不得了。

看著剝開的柚子皮，有些浪費。莫雪莉就童心未泯的想要做個柚子燈。

她先用刀把柚子皮切成四片，再把中間多餘的柚子皮剔掉，然後用結實一點的線把四片柚子皮縫在一起，中間放了一個小小的燭臺，放了半根點燃的紅蠟燭。上頭拿了根繩子綁在一小段結實的樹枝上，一簡易版的柚子燈就做好啦。

喜得小丫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莫雪莉見她喜歡。把第一個做好的柚子燈遞給她，讓她拿去玩兒。

然後她又如法炮製，給自己也做了一盞柚子燈。

兩個人提著做好的柚子燈，繞著菜園子逛了幾圈。看著皎潔的月亮，莫雪莉興致勃勃，於是唱了一首很應景的曲兒。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

何事偏向別時圓。

人有悲觀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韓如玉中秋之夜很忙，受各師兄弟之邀去聚會喝酒玩鬧。喝得微醺不勝酒力於是跟師兄弟辭行。

他自己住的梨苑和小師妹莫雪莉住的青山苑不遠，回梨苑須得經過青山苑。

路過的時候他醉眼看去，青山苑的院門已經關閉，本想敲門跟小師妹打個招呼，給她道一聲中秋快樂。

但想到男女有別，更何況這樣晚了，想來小師妹應該睡下了吧。這樣貿然敲門會不會被當成登徒子？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

忽然間聽到一陣美妙婉轉的歌聲，卻正是小師妹的聲音。

習武之人耳力甚好，他雖在門外卻聽得清清楚楚。

她的聲音時而婉轉，時而低沉，曲中似有失落愁脹之意。歌聲猶如月亮穿行雲中，跌宕起伏。

直到最後聽到她念著最後幾句“人有悲觀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又覺此人心態真乃豁達，不由得讓人欣賞。

他本來就對她頗有好感，只是還不確定自己的心意，只是一般的喜歡還是非她不可。

如今聽得她唱的曲兒，婉轉嫵媚，聽到她曲中傷感之處，卻恨不得摟她在懷，為她輕輕撫背，撫平她的心傷與憂愁。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佔據了自己的心田。

他呆呆的站著，直到歌聲寂滅，才回過神來。本想不顧一切的和她表白，卻聽到她招呼小丫去睡覺的聲音，剛剛鼓起的勇氣忽然消失。

他默默地回到自己院子睡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