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看著姜月尋眼底壓抑的怒火和恨意,“撲通”一聲跪下身來,不停扇著自已的巴掌,“公主,奴婢知錯了!”

“是奴婢沒睡醒,就跑去御膳房,結果錯拿了九公主的湯,惹得您和九公主不快,奴婢該死!”

玉珠偷偷看向姜南梔,以後她會讓自已停下來。

結果姜南梔眨了眨瀲灩的雙眸,一本正經道:“對,你是該死!”

“現在你還覺得本公主,不配喝嗎?”

玉珠心中氣極,但是也只能認命的狂扇自已巴掌,聽著這一聲聲的清脆聲,麥冬剛才還敢怒不敢言的神情,頓時變得揚眉吐氣了起來。

她伸手一把奪過翡翠手裡的食盒,推開她,趕緊退回到姜南梔身後。

姜南梔見姜月尋一臉吃癟的模樣,一臉認真的勸解道:“聽聞七皇姐治宮嚴謹,現在看來,傳聞有虛啊!”

“這身邊的奴婢啊,就是不能慣,這皮還得緊著點,免得各個都有樣學樣,恃寵而驕,說不哪天就偷拿借用的到了七皇姐的頭上。”

姜月尋目光死死地盯著姜南梔,咬著牙根應道:“多謝九皇妹提點了。”

“那我就不打擾七皇姐了。”說完姜南梔對著麥冬揮了揮手,“麥冬,我們走!”

麥冬拎著失而復得的食盒,微微昂著頭,“是,公主!”

姜月尋看著姜南梔走遠的背影,面目猙獰的上去一腳,狠狠踹在玉珠的心窩裡,“蠢貨!”

“你就眼皮子那麼淺,貪她那點破東西?”

然後回身又狠狠甩了翡翠一個清脆的巴掌,“你也是個蠢貨!”

“讓她拿走便是了,竟還惹了一身腥!”

翡翠捂著被打腫的臉,敢怒不敢言,玉珠則是捂著心口,倒在地上不停哀嚎,“公主,奴婢也是在給您打抱不平啊,姜南梔那個狐媚子,憑什麼喝那麼好湯?”

“結果不知道這個狐媚子,今日中了什麼邪,竟還敢找上門來討要!”

姜月尋雙手緊攥成拳,修剪精緻的指甲陷進肉裡,也未有所覺。

“賤人,現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威脅本公主?”

“啊……”

姜月尋怒氣沖天的嘶吼聲,伴隨著瓷器碎裂的聲音,響徹在整個月華殿內。

姜南梔帶著麥冬走出月華殿,直到走到一處隱蔽的小路上時,兩人才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公主,您剛才也太威武了!”

“奴婢好怕七公主突然發火,再對您動手。”

姜南梔止住笑意,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花,“我嚇嚇她而已,誰讓她自已心虛呢。”

伸手摸了摸麥冬被打紅的小臉,心疼道:“傻丫頭,怎麼還站著被她打,下次給我狠狠打回去,有什麼事有本公主幫你頂著呢!”

麥冬眼眶微紅,“公主,奴婢已經不疼了,您別擔心。”

“只是……”麥冬面色有些遲疑道:“瑜嬪娘娘就她這一個寶貝女兒,今日一早我們鬧了這一出,若是被她知曉了,只怕會對您不利啊!”

姜南梔目光寧靜而悠遠的,望著遠處參天的大樹,神色複雜道:“瑜嬪仰仗的是蕙貴妃,那我們就找個比蕙貴妃還要強大的當靠山,不就行了。”

麥冬朝著姜南梔,目光所及之處望去,可是對面空空如已,她不禁疑惑道:“公主,可是那裡沒靠山啊?”

姜南梔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她的小腦袋瓜子,笑道:“不是那裡的人,我說的是那裡的人!”說著手指順勢指向後面翊坤宮的方向,誰知竟直接戳上了,身後人微寒的唇瓣。

柔軟微寒的觸感,嚇得姜南梔愣了一下,立刻收回手,心中隱隱惱怒的瞪著,眼前丰神俊朗的男人。

“真沒看出來,侯爺還有偷聽別人說話的癖好?”

墨雲淮一身紫色繡金如意紋官袍,矜貴而又淡雅,望著眼前一雙嫵媚生輝的桃花眼,還有頰邊的梨渦,如同漾著春水般,奇怪的是,竟又讓他想起了夢中的女子。

唇上的觸感彷彿還在,他抿了抿唇,喉結也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下,昨夜那陌生又洶湧的感覺再次來襲。

他趕緊用寬大的廣袖擋住身前,臉色越發暗沉道:“本侯怎麼不知道,這條路被九公主包下來了?”

半晌後,她見墨雲淮還不打算放過自已,不願與他再有糾纏,臉色鐵青的湊上前去。

墨雲淮被她突如其來的親近,嚇得後退一步。

“你做什麼?”

姜南梔將頭往前伸了伸,“剛才我不知道身後有人,不小心打到了侯爺,現在我給你賠個不是,你打回來吧!”

墨雲淮望著眼前殷紅柔軟的唇瓣,突然覺得愈發口乾舌燥起來。

他垂眸,抬手掩唇,輕咳一聲,“本侯還沒有那麼小氣。”

姜南梔一聽這話,立刻福身行禮,“那我就不打擾侯爺了。”

就在姜南梔轉身的那一刻,墨雲淮突然喊住她。

“慢著!”

姜南梔只能頓下,想要快速逃離的腳步,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壓制著滿腔怒火,轉過身去,假笑道:“侯爺自已說不用的,該不會又反悔了吧?”

“看來九公主,也不是誠心要跟本侯道歉呀。”

姜南梔心中忍不住吐槽起來,他在大放什麼厥詞?

讓他打回來,他又不打,現在又死揪著她不放,以前她怎麼沒發現他腦袋有問題?

莫不是每日想著造反,把腦袋給想壞了!

“在心裡罵本侯呢?”

近在咫尺的低沉嗓音,嚇得姜南梔猛地抬起頭來,結果額頭正好撞上墨雲淮俯身湊過來的下巴。

姜南梔揉著自已的額頭,“噝!”眼淚汪汪的控訴道:“侯爺,做什麼湊那麼近?”

墨雲淮被她額頭,撞得下巴生疼,但是礙於面子只能忍著痛說道:“誰讓九公主在心裡罵本侯呢?”

姜南梔臉色微窘,纖長的睫羽微顫,“侯爺,天天疑神疑鬼的可不好!”

“若是侯爺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宮了。”

“怎麼,九公主,打了本候一次,又撞了本候一次,就想這樣一走了之了?”

姜南梔受不了他這陰晴不定的語氣,目光沉沉地望著他,“那侯爺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