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討好被拒絕

恰逢週末。

林一今早睡了個大懶覺，一睜眼都上午九點多鐘了，他窩在被子裡，一睜眼感覺眼皮就特輕鬆，清早不起的滋味著實不賴。

沒有人來叫他，連莊玉華都沒來喊他吃早飯，許川也是人影不見。

他真的是一覺睡到了太陽曬屁|股。

陽光隔著不算單薄的窗簾都感覺刺眼，林一往視窗那邊看過去，那裡的書架上滿滿當當的書籍連個縫隙都難找到，再買幾本新的估計都塞不進去。

還有書桌下面的櫃子裡，那些各科測試卷，難題易錯題集錦等，當時備的太多，直到昨天也還是有很多沒有做完。

以後，再也不需要翻騰它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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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班會開到了十點鐘，才準時結束，各科老師們聚到了一起，和同學們閒話了兩個小時，同學們也是兩三個班合在一塊，一張書桌擠三四個人，黑壓壓的全是人頭，那場面，就跟年節火車站人擠人搶票似的多。

然後老師們一個題也沒有講，提都沒提一句，竟說一些給同學們放鬆的話，囑咐一些考場規則，進場準備等。

同學們咋呼一陣，老師們咋呼一陣，不知不覺兩個小時就過去了。

全國高中統考就在後天。

許川昨晚開車到新一中校門口來接他，林一從教室出來後，兩人通著電話生生找了對方半個小時，才會面。

沒辦法，校區正門周遭嚴重堵車，全是來接孩子的家長，車輛拐著彎的排長龍，散開時也相當費勁，又耽誤了半個小時。

到家時，都接近夜裡十一點半了，莊玉華還等到他倆進家門才回房間去睡的。

再洗個澡磨嘰磨嘰，躺下睡覺時，也凌晨十二點了。

作業，各種課外書等全部拋之腦後，這種狀態睡下一時還不是很適應，但睡著後卻無比的踏實，直接就大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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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說許川人影不見，房門就悄摸聲的被擰開了。

許川貼著門縫和剛睡醒的林一大眼瞪小眼，然後門被許川一把推開。

他走到林一床邊，“我的小祖宗，你總算睡醒了，哥哥我，都等了你一個大早上了。”

林一忽閃著自己的眼睫毛，“等我|幹嘛？”

“等你幹嘛？當然是有好事了。”許川面帶神秘的說，然後拉住林一的胳膊就要把他拉起來，“快起快起，不然就真來不及了。”

被子裡躺的怪美的，林一就是不起身，還反拉住許川，“什麼好事？你先說。”

“你起來，去洗漱我告訴你。”

“不，你就現在說。”他還賴皮了。

許川順勢坐在床邊，“哥哥帶你去玩如何？去不去？”

“玩？去哪玩？”

“香河水上樂園，出了麗城走半小時高速就能到，路線我已經找好了，今天上午十點鐘開幕，雖然沒去過這地方，但不遠有導航，路上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是之前說已經建了兩年的那個嗎？”

“對，今天第一天對外試營業，全區域半票，聽說還安排了人魚和雜技表演助場，趕快起，後天考試，今天帶你去放鬆一下。”

“我媽有事出門，車都沒開，給咱倆留下的，”許川看看手機時間，“現在出發，開幕表演可能也要錯過一點了……”

林一臉色卻靜下去，打斷許川說，“哥……要不，還是不去了。”

許川突然反應過來，是不是自己一時口快說出了“我媽”這樣的不當用詞，他初始的興奮度也藏起幾分，“怎麼了？”

“我，我不太想去，要不等考完吧，等我考完試咱倆再去，好不好？”

“幹嘛等考完試啊，考試前學校給你們放兩天假，不就是用來放鬆的嗎？”

“今天第一天，那裡肯定人多，多擠啊。”林一態度消極，推脫說。

許川：“……”

“擠怕什麼呀，我帶著你，還擠不過一群小姑娘和小孩子嗎？”

林一眼神躲躲閃閃的，無辜道，“嗯……我還沒睡夠呢哥，最近太缺覺了特別困，今天想著睡一整天的。”他拿回自己的手，還縮回了被子裡。

許川：“……”

“你真不想去？”自己興致勃勃了一早上，看林一貪睡還不忍叫他，結果醒了就給他這態度，許川臉色落下來。

“改天，改天再去好嗎？”林一聲音小心翼翼。

“行，那你在家睡覺吧，我今天無聊，找別人一道去。”票他都線上買好了。

許川說完起身出去了，林一看著他出房間，還是一句話沒說。

並且臉色逐漸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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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已經有約，不好放鴿子。

也不知道該如何跟許川說。聽著動靜，許川當然是生他的氣了，沒兩分鐘就出門了。

林一從視窗看下去，看到許川開著莊玉華的車，一眨眼就開出了小區外。

他開始洗漱，把身上的睡衣換掉，檢查了一下手機裡的零錢餘額。

莊玉華在廚房裡給他留了早飯，他簡單吃了些，填了填肚子，然後也出門了。

通貿市場上批發什麼的都有，很大的一個市場，林一自己打車來的。

選到了一個文具辦公類的小店，問好了價格還是很實惠的，購買量夠多的話，市區內免費給配送。

從通貿市場內部出來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市場入口處的一排大門市的玻璃門上，好像都貼了招聘職員的標語。

林一倒不是想來這裡打工，只是看到“招聘”兩個字，在此刻這種時候，有點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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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院的門牌還是兒時記憶中的樣子，連點新漆都沒刷。

兩棟破舊的小樓，儘管外圍前兩年滾了乾淨的杏色牆面，但林一知道，裡面有多破舊。

在大門口的時候，林一沒有再跟院長媽媽通話，但是院長媽媽已經開著門在前廳坐著等著他了。

他的一點草草心意，比他還早一步，被通貿市場的務工人員送過來了。

也沒什麼，就是一大箱子小作業本，和一大箱子價格實惠的鉛筆。

從養父母把他從這個地方接走開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在這些年裡，他其實也沒回來過幾次，那還是在最近幾年的事。

他讀初中的時候，偶然一次，院長顧媽媽剛好到那附近辦點事情，竟遇見了林一。

才得知了林一的近況。

後來，林一偶爾會揹著許川，揹著莊玉華和許明勝回來福利院這裡看一眼，和顧媽媽閒聊一小會兒。

他不知道哪裡算他的家，但又不能說他是一個沒有家的人，但是，福利院是他的來處。

只有這個是不會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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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媽媽她其實是一個很好的人，所以才會成為了這家福利院的院長。

她對來到這裡的這些孩子們沒有壞心，也在盡力的照顧他們。

只是能力有限，又不願和社會上一些對福利院有特殊目的的人士瓜葛，所以福利院能收到外界比較大力度的幫助幾乎沒有，一些純正的好心人，他們能對福利院做出的關懷是微乎其微的。

這裡的孩子們雖沒到捱餓的程度，但能好好吃飽飯也有一定難度。

孩子們太多，顧媽媽也沒有辦法時時刻刻留意到每個孩子的情緒，少量孩子會在群體裡受些欺負，也很正常。

只要不是太嚴重的傷害，顧媽媽大多都不會管，在惡劣的環境裡學會自保和生存，本就是他們必須要自己學著掌握的技能。

不然長大後也很難活的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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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上學，以後就不要往這裡買東西，偶爾有空了回來看看，我就非常高興，等以後參加工作自己有收入了，再花錢也不遲。”顧院長拍著林一的手背。

“沒事的顧媽媽，我有不少零花錢，莊阿姨對我很好的，給我的零花錢平時都用不著，就給這裡的弟弟妹妹們買一點小東西，我很開心的。”

凡是被領養離開這裡的孩子，幾乎沒有再回來看看的，大家都去努力的過新生活了，沒人願意往這裡回頭。

顧院長那時候還年輕一些，現在也有五十多歲了，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更容易留戀親近些的人，看見林一每過一段時間還願意回來看看，她心中熱流湧動，好像林一真的還是屬於自己的孩子，這裡還是他的歸屬。

她忍不住回憶過去，“那時候你還沒滿月大，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你被裹在那被褥裡，小小的手兒抓著我的一根手指頭特別有勁兒，比那洋娃娃還好看，都不像本土的孩子。”

顧院長拉住林一已經長的寬厚的手背，“我就知道，你將來長大了，絕對是一個高挑的美男子，果不其然，你看現在，才十幾歲，就已經長的這麼高了，這麼英俊，咱們院裡前前後後所有的孩子都算上，也沒一個能和你的模樣比。”

“顧媽媽，你就別誇我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長的不醜，反正走出去，沒有給你丟臉就是了。”林一看著有些貼心。

“哪的話，是給咱福利院長大臉了。”

顧院長接著問，“是後天高考嗎？怎麼樣？自己有沒有信心考一個好成績？現在緊張嗎？”

“還好，顧媽媽別擔心，信心還是有一點的，保證不會考的很差。”

“那就好，顧媽媽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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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個穿著舊衣裳，臉上髒兮兮的小男孩，跑過來倚到了前廳的門框上，楞楞的，也不說話，只是眼睛瞅著他們。

“小壯，過來。”顧院長招手。

小男孩就怕生似的走了進來，顧院長攬在懷裡，“還記得這個大哥哥嗎？這是一一哥哥，快叫哥哥。”

“一一哥哥。”聲音小小的。

“嗯，好乖。”林一摸了摸他的頭髮。

“你看這是什麼？這麼多的本子和鉛筆都是一一哥哥帶過來看咱們的，我們現在到外面和所有的哥哥姐姐們一起分一分好不好。”

“好。”他還是聲音怯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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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顧院長兩人把這兩箱子本子和鉛筆拖去了前廳外的檯面上。

顧院長去集|合孩子們，林一剛好有一點空閒，才掏出手機看了看。

結果看到朋友圈的第一條就是許川。

就在幾分鐘前發的，他穿著泳褲發了一張合照，站在一個偌大的露天泳池邊上，和兩個穿著泳裝帶著墨鏡的美女，還配文說，“新認識的朋友”。

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