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問:“那你咋想的,準備去大漢國嗎?”
“是有這個打算,但是還沒想好,這不是今天說到這兒,來徵求您的意見嗎?您也知道,找親生父母一直是我的執念,找得到最好,找不到就接著找,大概的思路我已經有了,慢慢的打聽吧。”
師父望了望天空,“你這個孩子,從小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畢竟你有你的路,我不能把你強留在這兒,人生路還是要靠自已走,漫漫長路既充滿了風險,也充滿了機遇,一切都是造化,但是,去大漢國可不是鬧著玩,那裡的江湖上很多能人,壞人也不少,我擔心你少年心性,喜好爭強好勝,把命丟了。”
接著道:“不過這些年,我倒不擔心了,你為人處世不拘一格,心、眼、智慧、算計都不是常人能比的,唯一的執念就你的弱點,這一點千萬不要在人前暴露,不然你小命休矣!”
“師父,這個您放心,大漢國那麼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找到的,我又不傻,正好也想借這個機會出去闖闖,實在是沒有什麼門道了,就回來娶個媳婦、生兒育女,到時候您老人家也還俗吧,找個伴,我給您養老送終。”
“阿彌陀佛,殺念剛退,怎可在動色念,罪過罪過,知道你孝順,不過我用不著,你在外面平平安安就好,師父打算在此全心修行,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要記著,這世間一切都講究緣法,有緣自會相見,但是?”
“我就喜歡聽師父說但是,您有什麼就直接說吧,徒兒接著就是。”
“但是找人這個事,指著你自已很難辦到,大漢國疆土龐大到你無法想象,如果你自已找,那可難了,若無別人幫助,我擔心你一生都浪費在這上面。”
“那我又能找誰幫忙呢?”
“這漢朝的江湖上,打聽訊息最厲害的當屬丐幫,弟子遍佈天下,人數眾多,如果他們能幫你,定然讓你事半功倍。”
“其次就是青蚨衛,青蚨衛以前是大漢國皇室的爪牙,領頭的是中郎將蕭破虜蕭大人,可惜多年前捲入到一場叛亂裡,人已經失蹤了,青蚨衛已不再受皇帝的信任,後來就淪落為江湖組織,這個組織非常神秘,大到內廷、嬪妃、宮女,下到普通官員、小吏,都滲透的非常厲害,只要是他想打聽的事情,就沒有打聽不到的,所以這兩個組織但凡有一個能幫你,找人這個事手拿把掐。”
“他們憑什麼幫我?”
“想透過他們幫你很難,畢竟動員全組織的力量幫你找人,那得多大的面子,所以你只能先獲得首領的信任,你可以先跟他們接觸一下,我當年在儋州認識一個人,此人叫陳文林,就是青蚨衛的,當年他在儋州是青蚨衛的百夫長,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但你可以去試試,自從青蚨衛出事之後,我跟他失去了聯絡,不過他們的情況我有了解,像陳文林這種靠關係打聽訊息的人,是不會輕易的把他調離的,此人在儋州經營多年,應該不會離開,我覺得你第一站,可以去儋州碰碰運氣。”
“去是可以去,總得有個信物吧,不然人家怎麼相信我。”
“我給他寫封信,畢竟我跟陳三哥是過命的交情,以前還救過他的命,這點忙他不會不幫,師父當年的諢號‘楚半仙’,他一聽就明白,這麼多年過去了,哎!不說了。”
師父說著話,臉色變得無比陰沉起來,他站起來說:“你哪天走,就到暗盒裡去拿吧,我提前寫好放那裡,還有你出生的時候,襁褓裡有個物件,也不知道是個啥,你也帶上,你要是走了,不用告別,我看到東西不在,就知道了你走了,一個人在外多注意安全。”
說完師傅直接回房間了,他臉色突然大變,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難道是回憶起以前,他之前所有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不是我不想知道,是他根本不告訴我。
碼頭上,那兩艘船依然停靠在船塢裡,雲板像是一條黑線,卸貨的力工像螞蟻一樣爬上爬下,我現在只能是先踩點,看看怎麼才能偷偷上去,上船並不難,冒充力工裝貨,可是上去了躲在那裡,大船航行不是一天兩天,吃的喝的都要備足了,我是真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別看我在這海邊的城市生活了這麼多年,確從來沒上過船,也不知道自已會不會暈船,萬一暈船,得不到緩解是會要命的。
這個事必須要檢驗一下,不能冒冒失失的瞎搞,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就像去踢一場蹴鞠比賽,什麼都準備好了,結果比賽前拉稀,拉了一褲兜子,啥事都黃了。
船我沒上過,那就先找上過的人,比如德隆和德海,這倆野小子肯定什麼都會,打定了主意就好辦了。
現在和以前的身份不一樣了,好歹在寺裡是個有身份、有職業的人,門口的兩個小沙尼看到我回來,立刻諂媚的迎上來:“師兄,師兄回來了,”我微笑著做這回應。
“二位師弟好啊!哦對了,把德隆、德海叫到我住的院子裡,不知哪位師弟可以幫忙。”
“哎呦!師兄吩咐,都好說,馬上去,”其中一個小師弟,噔噔噔的跑進去了。
中午飯是圓通的小飯桌送來的,芙蓉豆腐、涼拌黃瓜、米飯、還有一盤水果,待遇確實好了很多,悠閒的坐下來,端起了米飯開始吃。
這倆猴子進屋就捏著黃瓜放嘴裡放,德隆道:“七七,你跑哪裡去了,我都找你兩回了?”
我用筷子打著德海伸過來的手,“啥事?”
“不是我找你,主持說你今天是不是許諾香客,明天要唱歌給他們聽?”
“是呀,有什麼問題嗎?”
“主持讓你不要瞎承諾什麼,好好的唱什麼歌啊,一定要注意咱們寺院的形象,千萬不要弄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主持還說了,你要是敢瞎搞,這個活動不做也罷。”
“明天是集會,這麼大的事,我能瞎搞嗎?讓圓通放心,這樣吧,德隆,你去給圓通回一聲,就說我知道了。”
德隆從果盤裡拿了個蘋果揣進懷裡,又捏了一串葡萄塞嘴裡才說:“七七,那我去了。”
“快去快回,我待會還有事找你。”德隆一溜煙的跑了。
我問德海:“德海,你說暈船是個啥滋味?”
德海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七七,你還別說,這黃瓜條比咱們大鍋飯裡的黃瓜就是好吃,真香啊!”
我揚起手來對著他的臉:“你抬抬頭,看我手裡拿的啥?”
德海一抬頭,我啪的一下,輕輕拍在德海的臉上,德海看著我的手:“七七,你打我幹啥?”
“我他媽的剛才問你暈船是什麼滋味?光顧著吃了,你說為什麼打你。”
“暈船,啥是個暈船,為什麼要暈船?”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這個什麼玩意智商不線上,哎!不能跟這種蠢貨生氣,不然自已就是蠢貨。
就像是對牛彈琴,那是牛的錯嗎?那是彈琴的錯,你好好的,對牛彈什麼琴。
我壓著性子:“暈船,不懂啊,就是人在船上會不舒服,噁心、難受。”德海道:“不會,船上可好玩了。”
“你不暈船嗎?”
“不暈呢?我跟你說七七,船上老好玩了,爹爹捕魚,我們下海里捉蝦,好玩著呢?”
我一聽來精神了,“那照你這麼說,你也會划船了。”
“我不會划船,都是哥哥劃,我跳水裡抓蝦子,還有海螺,海參,還有,從石頭縫子裡還能摸到魚。”
“那你的意思是德海會划船?”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大哥會,划船嗎,很簡單,傻子都會。”
“那太好了,會就好,我這個傻子可不會。”
德隆甩著兩條膀子回來了。
“德隆,你回來的正好,咱們正好出去辦一件事情。”
“辦啥事情?”
“你管呢,跟我走就行了。”
“噢!住持說過,我們倆現在歸你調遣,讓我們幹什麼都行。”
我很明白,這哥倆傻乎乎的,嘴就像個棉褲腰似的,沒個把門的,不能什麼都跟他們說。
“你們倆也知道,寺裡的伙食太素了,最近嘴巴饞的很,你說我們弄點海鮮吃吃怎麼樣?”二人疑惑的看著我,咱們可是和尚,你這在寺裡就要吃葷腥,你還打不打算當和尚?萬一要讓別的和尚聽見,咱們還幹不幹了。
他倆大眼瞪著小眼,
“看什麼看?聽不懂人話,我不會划船,你們哥倆跟我一起去一趟。”
哥倆傻子似的看著我:“七七,咱們是和尚,不殺生的,”
“你們哥倆是,我不是,還有,圓通怎麼跟你說的,不是讓你倆什麼都聽我得嘛,再說了我也沒讓你們殺生,你們只管逮住,我負責吃就行了。”
“不是有的賣嘛!幹嘛還費勁抓,”
“別廢話,你就說想不想去吧,別告訴我你怕水是個旱鴨子。”
德隆‘切’了一聲。
“走就是了,哪個怕水,你就說你想吃什麼吧,你吃什麼我給你逮什麼?”
“我草,這麼牛逼嗎?”
“就這麼牛逼,七七,你小子敢小瞧我。〞
海邊的漁民很多,正所謂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個時間點,船伕們早就出遠海打魚了,我跟他倆挨著海邊找船,大半天找到了一個沒人要的破舢板,雖然破點湊合能用,這會海上風平浪靜的正好適合我們。
我們踩著海邊的石頭爬上小船,德海熟練的駕駛小船,看德海的這架勢,就不是一天兩天學會的。
其實我不是對水恐懼,往年遊歷河江縣時,救過一個落水的孩子,當時說一點不怕是騙人的,看到孩子有危險,忘了自已不會游泳了,救下那孩子的時候,撲騰了很久,差點沒把自已淹死才學會的,硬是不會水把別人救了,這得多傻的人才能幹出來的事。所以我游泳不能說遊的多好,至少不會像不會游泳的人那樣,見到水就怕。
此刻站在舢板上,想努力的保持平衡,還是怕落水。
現在的感覺挺好的,至少沒有暈船,在往下就是考慮游水的事情了,這片海域還是挺平坦的,海水清澈見底,水下的魚群被我們打擾了清夢,船隻走到哪裡,它們就迅速的逃向遠方。
目前的位置,海面上能清晰的看到海底,主要還是怕擔心水太深,會末我的頭頂,我目的是來游水和測試自已會不會暈船的,示意德海別往前走了就在這裡抓吧。
德隆德海比我興奮,海里能抓到什麼東西,它們門清,德隆吆喝德海:“停、停,”
話還沒落音,德隆騰的一聲跳下去了,此刻海水被他攪的啥也看不清了,德海問我:“七七,看什麼呢?下去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