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神都李氏家族府邸內,走出了一名身穿黑甲,面容硬朗的青年。

李興澤剛從堂屋出來,便急急忙忙走出府邸,接過奴僕遞來的馬繩,翻身上門馬鞭狠狠一抽,擁有一絲麒麟血脈的黑色麟馬,速度疾如閃電,可翻山越嶺如履平地,耐力也是可以日行三千里。

他很急,大母的命令是殺進塞北柳姓之人,那柳如玉豈不是也在此?

一想到這他心中就充滿了憤怒和殺意,有對殺害三妹的兇手,有對塞北的泥腿子們,泥腿子今日敢殺世界小姐,明日豈不是就要覆滅世家?但更多的卻是對於大母的……

一想到大母那風華絕代的風姿,和那渾身充滿了熟透了的氣質,李興澤頓時對他那便宜父親嫉妒了起來,他年若我為家主!

神都城外低矮的小山坡旁“籲”,停在此地的李興澤,靈識掃視了周圍一圈,未發現有人跟蹤,便拿出鷹哨吹了個響亮的哨聲後佇立如石雕等待起來,直到一隻雙翼展開有丈寬的獵鷹停在他的手臂上。

將改了虎符的信紙綁在獵鷹的翅膀上,震了震手臂,看著獵鷹帶著信紙飛遠後,李興澤鬆了口氣。

中午時分龍湖郡軍營內,李興澤的副官,林承志拿著蓋有李興澤虎符的信紙,大聲念道:“小統領傳令!命所屬麾下500黑騎,封鎖龍湖郡,青湖以北境內所有出入口!柳姓之人不可出城,不可進入青湖以南的內城。”

“諾!”軍營內的黑騎軍充滿了鐵血的氣勢,人與胯下的黑馬,皆是身披被鮮血染成暗紅色的玄鐵黑甲,頭戴鋼盔,手持長戟,腰懸刀,背長弓!這是一支武裝到牙齒的軍隊。

軍營外匆忙走過的百姓,匆匆瞅了一眼出戰狀態的黑騎軍後,臉色煞白,各自都是趕緊往家趕,黑騎的名聲不能說是不好,只能說是聲名狼藉!對底層百姓來說,黑騎比那些世家子弟更讓人痛恨,一邊痛恨的同時,一邊又非常羨慕能夠成為黑騎軍的平民。

再李興澤調兵遣將時,下午兩點,騎著棗紅大馬賓士了兩百多里的柳太乙,汗水將他的長髮,身上的粗布白衣浸溼,腳上的草鞋破碎掉落,赤腳踩在馬鐙上。

“呼。”吐納一口氣,兩個小時的馬背上扎馬步,煉化血氣丹的過程終於是結束。

他身上的力量從兩萬一千斤,來到了兩萬二千斤,只差最後的兩千斤之力,就可以將鍛體訣練至大圓滿,擁有九牛二虎之力,誕生精氣狼煙的景象。

如此劇烈的修煉,讓他非人的體魄也顯得渾身痠痛,這是修煉有些過度造成的,休養幾天才能繼續修煉。

“籲。”停下馬匹後,柳太乙牽著馬,赤腳走在官道上,官道前方轉彎處,有兩間充滿塞北風格低矮石屋,屋簷下懸著酒棋“有間酒館!”。

這小酒館前面的院子,被籬笆草草圍了起來,沒有人半腰高的籬笆,在這靠近密林的官道旁,也不知能防住什麼?

籬笆圍起來的院中,有兩桌人正在喝酒,其中一桌是他熟悉的畫風,

四名面板被曬得黢黑的大漢,用灰色頭巾包裹著長髮,袒胸露腹的麻布上衣,還有與他之前一樣款式的草鞋,四個人單腳踩在板凳上,大聲划著拳喝著酒,四個人的酒桌上,除了四把拇指厚的大刀外,就只有一盤蠶豆。

半老徐娘的老闆娘,倚在酒館門口石柱上,面色不善的看著這粗鄙且窮的武夫!再看看另一桌客人時,老闆娘臉上露出了歡喜的笑意。

那一桌客人點了滿滿一桌的酒菜,就是那年輕人有些古怪,明明是個武夫,穿的卻是讀書人的青衫長袍,健碩身材將青衫長袍崩的緊緊地。而官道上牽馬步行而來的柳太乙,才是她真正感到歡喜的。

來到酒館小院前的柳太乙吆喝了一句:“老闆娘,來一桌硬菜。再把我的寶馬給喂得飽飽的。”

在他還沒到酒館時,老闆娘早早的就站在門口等著了,雙眼發亮的看著他,面板賽雪膚如凝脂,眉眼間有著一絲陰翳,再搭配這完美的五官,老闆娘簡直愛死了!

接過馬繩時她故意蹭了下柳太乙的手,歡喜的嘴角都快咧到天上了。

柳太乙一臉冷漠的看著老闆娘,這得是什麼樣的婦人!自顧自的走到一桌空的石桌前,卸下背上的牛角大弓,腰間的普通長劍,以及扣掉劍鞘上的寶石後,顯得樸實無華的百鍛長劍,都放在了石桌上。

划拳的那桌大漢,柳太乙來時只是看了眼就繼續划拳喝酒,另一桌穿著書生長袍的柳魚龍,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著柳太乙,坐他對面金髮碧眼的胡商同樣如此。

柳魚龍等到柳太乙坐下後,拿著兩個沒用過的酒杯,提著酒壺坐到他的對面,將手中的酒杯倒滿,放在石桌上往前推了推,“相見即是緣分,叫我書生就行,書生見過兄臺。”話音剛落就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柳太乙一臉疑惑地看著這個假書生,倒酒時露出了那手背上練拳留下的厚厚老繭,面板黝黑但光滑無比,滿臉橫肉的同時,猿背蜂腰,肌肉虯結,太陽穴高高鼓起,看來不僅是個拳法高手,同時還是橫煉的高手。

沒去喝那杯酒,陌生人的酒從不喝,直言道:“你很奇怪,不像書生卻穿書生常服,且自稱書生,遮遮掩掩的,找我有何目的,大可直言。”

柳魚龍聞言嘆了口氣:“這世道讓人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如此,不過不瞞兄臺,我一直有個書生夢。”

端著硬菜上菜的老闆娘聞言,上好菜後面不朝飯桌嘆了口氣,不滿地說道:“誰說不是呢,世界可真是荒謬無比,世家僅僅為了一個姓柳的人,盜竊了一瓶藥酒,就將咱們塞北進出口都封鎖了起來,還派出黑騎捉拿塞北的柳姓之人。”

匕首切下適合吞嚥的肉食,吃著肉的柳太乙,聽到老闆娘這話後,隨口問了一句“所以,書生姓柳是嗎?”

柳魚龍倒也沒去否認,滿臉橫肉的臉上滿是自豪:“沒錯,姓柳就是姓柳,祖宗姓氏不可改!我叫柳魚龍,兄臺你呢?”

柳太乙切著肉的匕首停下,抬頭看著兩人“柳太乙!”

話音落進兩人耳中的同時,停下的匕首繼續切起肉來,不得不說這老闆娘的手藝真不錯,比他烤的肉好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