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會吧?”

何氏驚呆了,真的假的?女兒連把脈都知道?

可是,她沒有感覺到任何懷孕的跡象啊?她已經懷孕過四次了,每次懷孕的感受都不一樣,但她還是能感受得到的。

她摸著平坦的腹部想了想,自已是多久沒來癸水了?

上個月,她好像是初二來的癸水,這個月已經初九了,癸水還沒來,遲了七天了。

不過,生了袁十二後,她的癸水就不怎麼準,要麼早幾天,要麼晚幾天。所以她沒辦法靠癸水延遲了幾天就判斷自已是否有孕。

袁來弟轉身對張二郎說:“你看看?”

張二郎醫術還不怎麼行,不過,婦女是否有孕,他也是能把得出來的。

於是他也不拒絕,“那我看看。”

他把手搭在何氏右手的手腕上,嘴唇緊抿,一臉認真。

但是,他的眉頭漸漸皺起,因為他把不出來。

要不是這個大嬸沒有懷孕,要不就是她才懷上不久,才懷上不到一個月左右,他是把不出來的。

張大千已經吃飽了,他們午餐吃的東西簡單,就是白粥配兩個菜,很快就吃好了。

手裡拿著一根竹籤,一邊剔牙一邊走過來,看到兒子給何氏把脈,眉頭還皺得死緊,他就問:“怎麼了?”

張二郎回答:“這位姑娘說,這位嬸子有孕了,我把不出來。”

何氏聞言,本來有點笑容的臉色突然就變得失落了。

袁來弟見此,就對張二郎說:“可能是你醫術不行,所以把不出來。”

她不是嘲諷,而是用很認真的語氣來說,所以張二郎都無法反駁。

他老老實實的承認了:“可能是吧。”

他的醫術確實不行,他至今還不能單獨去行醫,都只能當爹的副手。

“我看看!”

張大千咬著竹籤,又給何氏把脈。

然後,他眉頭也皺了起來,他也說不好,感覺似是而非。

於是他問何氏:“你上次來癸水是什麼時候?”

何氏回答:“好像上個月是初二來,這個月還沒,遲了七天了。不過,這幾年我的癸水就不怎麼準,要麼早幾天,要麼晚幾天。”

此時她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她其實是有點希望真的懷孕的,因為農村人都希望多子多福,而她現在才有一個兒子,她婆婆和丈夫一直都希望她再生多一個兒子。

張大千想了想,才說:“有可能是,但是太早了,所以孕脈還不明顯,再過些日子才能確定。”

袁來弟卻很篤定地說:“就是懷孕了,不信的話,我們來打個賭。”

張大千看著她,他現在對這個女娃特別特別的感興趣!

怎麼會有一個人因為失憶就擁有了以前沒有的技能?

他好羨慕!如果可以,他也想這樣!

看著這個小姑娘信誓旦旦的樣子,他其實覺得,要是真打賭,他會是輸的一方。

會針灸,會藥理,還會把脈,這得是多厲害的醫術啊!

張大千突然又激動起來。

或許他可以……拜她為師,跟她學醫術?

雖然按年齡來說,他都能當人家父親了,但在醫術造詣上,人家當他師父綽綽有餘啊。

他不甘心一直待在農村做村醫,不甘心讓子孫後代一直做農民,他想光耀門楣,讓他們家重回巔峰,重回京城。

只是他的醫術不好,沒辦法走出去。

他讓大兒子子承父業,讓二兒子去讀書,就是想讓一個兒子賺錢,一個兒子掌權。

二兒子若是能考上舉人,那至少也能當個縣官,不然,做個秀才老爺也是好的。

他曾爺爺都死很久了,他的仇人想必也沒有活著的了,仇人的後代也不可能還記得他們,所以他也不怕孩子去京城趕考遇上仇人。他就怕孩子考不上。

他想著,一代一代的努力下去,總有一代人能實現這個目標。

假如他的醫術很好,說不定,他就能靠自已實現了。

他可以先去縣裡開醫館,過幾年就去府城,再去京城。

他有了錢,就砸錢讓二兒子使勁讀書。到時候,大兒子子承父業開醫館,二兒子走官場。一個有錢,一個有權,何愁家族不興?

以前,他爹就想送他去縣城的醫館學醫,只是沒有找到願意教他的師父。

醫館的大夫全都不收徒,因為人家的醫術不外傳,只傳給自家後代。有一個大夫倒是想收徒,但他只收上門女婿做徒弟,因為他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想找一個上門女婿。

當時那個大夫的大女兒見過他之後,還是蠻喜歡他的,可他爹不願意讓他入贅,他自已也不願意,所以他就沒有機會學醫了。

眼下就有一個學習醫術的機會了。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袁來弟,這個賭,他打定了!輸了也要打,就當給這個小姑娘送禮了。

他說:“好啊,賭什麼?”

袁來弟沒想到張大夫真的會想跟她打賭,她想了想,就說:“賭一貫銀子,一個月為期吧。一個月,你應該能分辨出來婦人是否有孕了吧?”

她們正好欠鄰居的一貫錢,她們母女兩肯定得想辦法還。她爹連出錢讓她治病都不願意,一定不可能幫忙還錢的。

當然,這個借來的錢可以直接拿回去還,因為張大夫沒有收她醫藥費,但是,她不想這麼做。

她們娘倆都沒有錢,她暫時也想不到賺錢的來路,她們得留這一點錢傍身。

如果她從這裡要到一貫錢,那她們就有錢了,她可以留下借來的錢,把從這裡得到的錢拿去還了。

“好。”張大千答應得十分爽快。

張二郎覺得,自已老爹有點幼稚了,怎麼還跟一個小姑娘賭錢呢?

一貫錢可是一千文,對一個小姑娘來說,也太多了。這小姑娘一看就是缺錢的,要是她輸了,拿什麼來還?

何氏也擔心,她本來就欠七嬸一貫錢,要是再欠張大夫一貫錢,到時候她怎麼有錢還呀。

她連忙阻止:“你這孩子說什麼玩笑話,算了張大夫,她不懂事,您千萬別當真。”

袁來弟心裡著急呀,她知道,她娘是生怕自已賭輸了沒錢還,可他確定這個賭局她一定會贏的,一貫錢很快就是她的了。怎麼有錢也不要呢?

她趕緊拉住何氏的手:“娘,這是我和張大夫之間的賭局,你不必擔心,要是我輸了,我會自已想辦法還錢。”

她就不可能會輸!

“你能想什麼辦法?賺錢很難的。”

張大千笑著開口了:“要是我輸了,我就給你一貫錢,你輸了,就算了。”

這……

還有這種好事?

何氏就愣住了。

這樣的話,那她們就贏了的話就有一貫錢了,輸了卻沒有任何損失。

可這個賭局完全不公平啊,對張大夫不公平。贏了沒有任何好處,輸了還要給別人一貫錢?

傻子才這麼做,可張大夫可能是傻子。

難道,他很確定自已根本沒懷孕?這麼說,她肚子裡沒有兒子?

何氏的臉色又變差了。

雖然女兒表現出來很會醫術的樣子,但她以前根本不會,而張大夫是從小學醫的,他已經給不少人治過病了,所以她更願意相信張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