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場夢境
公主成婚後,俊俏面首紛紛找上門 茱頭姬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這天,長樂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她那溫柔典雅的母后還活著。
天色漸涼,未央殿的百年銀杏嘩嘩地掉金黃色的葉片,殿內冷冷清清的只有兩人。
女子不過桃李年華的模樣,著一身緋色輕雲紗襦裙,面無表情地坐在殿內,旁邊服侍那女子更小,看起來只有豆蔻之年,臉上忍不住流露出悲慼之情。
“公主,我們……”話還沒說完,小丫頭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女子握住小侍女的手,一言不發。
三個時辰前。
長樂公主正在與皇后聊天,外面忽然吵成了一片,有太監衝了進來。
慌張地跪地通傳:“皇后娘娘不好了!梁王殿下帶著一眾人馬闖進宮了,來勢洶洶像是謀反啊!”
皇后一怔,急忙站起來發問:“皇上呢?皇上在何處?”
“皇上正在宣政殿處理政事,這會兒梁王殿下估計都要到了!”
皇后立馬決斷,安排長樂回宮等訊息,自已則帶著太監趕去宣政殿與皇上匯合。
長樂不依,拉住皇后的衣角:“母后,我要和你一起去找父皇,我們一家人要在一起。”
皇后安慰:“長樂,梁王是你父皇的親生兒子,何況他母妃德妃還在宮內。
不會出什麼大亂子,你且回未央殿等訊息,放心無事的。”說著便急匆匆向宣政殿方向趕去。
長樂也只好回未央殿,等啊等,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訊息。
外面的喧囂聲已經停止了好一會兒,宮人們在慌亂中都逃命去了,此時未央殿中只剩下兩個人了。
長樂不知等了多久,還是沒有任何訊息傳來,她決定出殿去尋父皇和母后,梁王殿下是自已的長兄,應該不會對自已做什麼的。
還未出殿,一人便從殿外緩緩而來。
天空烏雲密佈,長樂透過昏暗的光線看著那人,身材樣貌皆是一等一的好,只是那神情確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看了讓人生厭。
“是你?竟敢擅闖本公主的寢殿,你不要命了嗎?”長樂怒斥。
藍兒衝到門前雙手開啟攔住那男子,只是那男子身上佩劍,臉上似乎還有血跡,藍兒嚇的忍不住發抖。
那男子停下來鞠了一躬,眼神卻露著揶揄之色:“公主恕罪,微臣是戶部侍郎顧載,公主竟然還記得顧某,微臣奉梁王殿下的命令前來探望公主。”
“本宮竟不知道這皇宮大內什麼時候由梁王殿下做主了?”長樂試探著發問。
“哦,是嗎?那就是下官忘記和公主說了,從今天開始,這大徽的君主就是梁王殿下了,或許我應該改口稱您的這位長兄為一聲陛下。”顧載徑直走進大殿。
長樂聽聞急了,衝到了面前:“我父皇和母后呢?你們竟敢謀反!你們罪該萬死!”
“公主殿下,您放心,先皇畢竟是陛下的親生父親,自然不會對他怎麼樣,至於您的母親嘛,對陛下實在是不尊重,至於她會怎麼樣,還得看您這位女兒的意思了。”
顧載語氣中帶著志在必得的語氣,長樂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什麼意思?”
“殿下說了,雖然先皇后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但是他願意看在你的面子上,留她在這宮裡與先皇長相廝守。不過,前提是您能夠嫁給我。”
“什麼?這怎麼可以!”藍兒聽聞震驚的開口制止。
顧載一個威迫的眼神瞥向藍兒,藍兒噤聲。
“顧大人有所不知,我已有婚約,下月我就要前往荊州與荊州節度使的嫡子嚴若水成婚。”長樂堅定地看著荊州方向,不悅地回道。
顧載卻不慌不忙,反而還笑了起來,顧載那張臉是極好看的,如今這般的情形下長樂只覺得再好的皮囊也噁心。
“原來在公主的眼中,文質彬彬玉樹臨風的嚴公子竟比自已的母后還要重要,這倒讓臣沒想到。
既然如此,我便向殿下覆命,公主日後清明中元節得空多和先皇后說說體已話吧,微臣告退!”
顧載嘴角一直微笑,長樂看了只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冒出來,一直冷到頭頂。
“慢著,我……我答應你!”長樂說罷,一行清淚從眼角流下,世界寂靜無聲,顧載說了什麼長樂絲毫沒聽見,等她緩過來時顧載早已經走遠。
“公主,真的要嫁給他嗎?”藍兒在一旁泣不成聲。
“權宜之計,如今只有先答應他保全母后的性命,梁王貿然謀反,只要父皇仍在,一切都還有轉機。”長樂面色冷清,心裡在謀劃計策。
“若陛下被梁王……”藍兒嗚咽著發問。
長兄會不會弒父,長樂心裡也拿不準,腦海中回想著幼時他們一齊與父皇玩耍的場景,內心時無比地淒涼。
“他不會的,若是弒父,天下群臣都將揭竿而起,到時他這個皇帝也做不成的。”
宮內的侍女和太監們都已經不見,不知是逃命去了還是已經被反賊殺了,晚上沒有人前來掌燈,長樂與藍兒在黑暗中依偎在一起。
藍兒明明害怕得發抖,在黑暗中卻緊緊攥住長樂得手,安慰著長樂別怕,兩人就這樣度過了一晚。
第二日,許多眼生得宮人拿著成親用的各色用品來到未央殿,和長樂打了聲招呼以後就各自忙碌裝扮起了宮殿。
長樂坐在床沿,冷眼看著這些陌生的宮人在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宮殿裡到處亂竄,佈置著所謂的“新房”。
如今自已連這未央殿都走不出去,不知外面是怎樣的一番天地。
不知父皇母后是否安好,不知若水是否知曉京中變故,不知她又該如何應對。
長樂自顧自地走到後院,望著秋風瑟瑟下飄落的銀杏樹葉,心中默默起誓,若是沒有對策解決困境,自已寧願自戕也不願受辱。
長樂心中十分怨恨,恨自已多年把梁王當成尊敬的長兄,恨自已沒有看破他的真面目,她還恨當初殿試之時多嘴讚揚了那道貌岸然的顧載,使得他高中頭名。
她的心中怨恨無比,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許多事亦沒有機會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