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是衣物撕裂的聲音。

隨著越靠越近,耶律貞聽到了悶響的掙扎。

“放開!放開!”陸玉葉被三個男人死死壓在身下,儘管她奮力掙扎,可還是不能動彈絲毫。

渾身上下只有一張嘴能動,陸玉葉便把她能想到的難聽話都罵了出來。

“登徒子!畜牲!放開我!”

“你們算什麼男人,欺負我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放開我!畜牲!”

“你們這麼對我,沒想過自已的親人也會遭遇這樣的事麼!你們不是人!”

“啪!”

為首的那個男人聽得煩,一巴掌打了下來。

力氣用得十足十,叫陸玉葉瞬間沒了聲。

邊上兩個男人瞧陸玉葉白嫩的臉一下紅腫起來,鼻子嘴角都出了血,忍不住埋怨那人下手太重。

上頭的人可叮囑了,這女人隨便玩,可絕對不能傷著性命。

那人動作粗魯,毫無章法的撕扯陸玉葉的衣裳。

他才不理另外兩人的囉嗦,他是老大,跟他出來就都得聽他的,上頭那人吩咐的話也不管用。

這小娘們看著就是個滋味好的,他才不會拘著自已。

那兩人打不過他,說了幾句也不再多言,只用力按著這女人的手腳。

這女人力氣還真大,要是隻來兩個,還真不一定製得住她。

陸玉葉被這一巴掌打的意識迷離。

先前遇著這三人,逃竄的途中捱了兩腳,本就身子虧空還沒補好,這會兒又傷著內裡。

方才奮力掙扎全是透支的力氣,這會兒人卸了氣力,軟趴趴的如同離了水瀕死的魚。

難道她的一生就該不幸?

難道有了夢境機緣,自已還是要陷入泥潭?

陸玉葉不甘!

不!她才不要認命!她陸玉葉這次不認命!

今日受此侮辱,別讓她活著,只要她還有有一口氣,她一定會努力強大自已,加倍報仇!

脖子以下已經有了寒意。

陸玉葉感覺到那雙噁心的手正在扯開她身體最後的庇護。

她閉上雙眼,眼角落下絕望的淚。

只要活著……只要活著!

陸玉葉緊緊咬著舌頭,迫使用劇痛麻木自已,不去在意身體的感覺。

她緊繃著身體,用力之大就要咬斷舌頭。

關鍵時候,有人掰開了她的嘴。

“玉!玉!”

耶律貞喊了陸玉葉好幾聲,可她緊閉著眼睛,絲毫聽不見的樣子。

耶律貞發現陸玉葉不對勁,立馬掰開了她的嘴。

血液順著嘴角溢位,滴落在耶律貞的虎口。

“玉!”

“睜開眼!是我!”

“玉!”

一聲聲的玉,終究是把陸玉葉喊回了魂。

是耶律貞!耶律貞找到她了!

只有耶律貞嫌她的名字拗口,只願意喊她玉。

陸玉葉緩緩睜開眼睛,在看到真的是耶律貞的那一刻,淚水奔湧而出。

她咬傷了舌頭,說不了話,只能嗚咽著。

雙手用力抓著耶律貞,哪怕壓到了折斷的指甲。

耶律貞沒見過女人哭,陸玉葉也還沒告訴他女人哭要怎麼應對。

在陸玉葉教導他的這段日子裡,他知道了作為人,又分為男人和女人。

男人就等於狼群中的雄性,女人就是雌性。

他是男人,玉是女人。

“玉……我……你……”

耶律貞訥訥,不知道該如何組織語言。

他能聞到玉身上的害怕與難過。

在被帶回北疆的時候,他也有過這樣的情緒。

耶律貞搜腸刮肚,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他想到白雅失去孩子的時候,烏雲便與白雅靠在一起,次數多了,白雅也不再那麼難過。

於是他脫下外衣,將衣不蔽體的陸玉葉包裹起來,把人抱進了懷裡。

兩人就這麼抱坐著。

凍僵的身子漸漸回暖,陸玉葉的嗚咽卻難抑制。

耶律貞心裡的感覺,怎麼說呢,就像方大夫的針一下紮了很多根一樣,密密麻麻的微微刺痛著。

耶律貞鬆開陸玉葉,手足無措。

玉到底是怎麼了?

她身上的味道聞起來好苦。

耶律貞腦子都要轉壞了,忽然他想到,玉曾主動向他求歡,想做他的伴侶。

他看了眼邊上被他捶死的三人。

他們太醜了。

玉肯定被嚇著了。

就像小狼崽被嚇著了一樣。

被嚇著的小狼崽都要它們的親人安撫,玉應該也是這樣。

可是玉的親人不在這裡。

那……

耶律貞想了很久。

他是很掙扎的。

作為一個強大的雄性,不,男人,他一直希望自已找個同樣強大的雌……女人作為他的伴侶。

可現在玉需要親人來安撫她。

玉對他很好。

她告訴他很多事情,教他拿樹枝寫自已的名字,還給他做了鞋子。

儘管他穿著並不舒服。

不過這不重要。

她還主動想他求歡!

而玉只是瘦小了些。

耶律貞說服了自已。

他足夠強大,即使玉弱小一些,他也能保護好她!

想好了,耶律貞便輕著手勁捧了陸玉葉的腦袋。

他主動貼上了她的額頭。

一次,兩次。

好了,她是他的伴侶了。

現在他是玉的親人,只要再抱抱玉,玉就會好了吧?

沉浸在情緒裡的陸玉葉還不知道她已經成了耶律貞這輩子唯一認定伴侶。

她只是想把心裡那口氣哭盡,哭徹底。

過了好一會兒,她總算哭出了那口鬱氣,聲音便漸漸小了。

而耶律貞只以為親人的安撫起效了,心感覺像鳥一樣飛了起來,輕飄飄的。

“回……回去……”

陸玉葉忍著劇痛吐出這兩個字,便再也張不開嘴。

太疼了,她的舌頭好疼!

好在耶律貞聽到了她的話。

他將陸玉葉裹得更加嚴實,抱起她就飛奔往藥廬去。

而與此同時,藥廬也來了客人。

來人是陸父。

陸父與方大夫客氣交談了幾句,便問起陸玉葉。

“二小姐是個能吃苦的,這段日子跟著老夫常進山採藥。今日下午便進了山,方才到了回來的時辰還不見人,老夫已經讓人去尋了。”

“哦……”陸父應著,又有些不信。“玉葉她真日日進山採藥?”

“自是真的,老夫矇騙陸老爺做甚?”

“二小姐是真的用心,雖然天賦不佳,可勤能補拙,老夫無禮,還請陸老爺讓二小姐再跟著老夫再學上一段時日。不說大有所成,只是簡單的配藥,以藥養身倒不成問題。”

“我會考慮的。”

陸父端起粗瓷碗,剛喝下一口熱茶,就聽見身後傳來動靜。

他轉頭一看,竟是玉葉蜷縮在一個男人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