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有請啊?”

陸銀枝故作不懂。

“貴人打趣我,明明知道是上頭那位。”

“哦?他找我做什麼呢?”

“福公公沒說。”蟬衣抬頭看了一眼陸銀枝,有點心虛。

“既如此,你便去回了話,說我病了,還沒好全呢。”

“寶盞她們在小廚房,估摸著要做些什麼好吃的,你快去快回,趕緊折回來還能抓個尾巴與她們鬧會兒。”

蟬衣有些為難,平常這般糊弄倒也可以,只是今夜那位……

“你還有怕的時候?福公公還照拂不了你?”

陸銀枝吃個半飽,擦淨了嘴角。

“前兩日憐巧可告訴我了,你呀,早早搭上福公公的大船了,在這園裡可是橫著走的。”

蟬衣震驚:“貴人前兩日才知道嗎?”

“我以為貴人一開始就認識我呢,嘻嘻,園裡那些個趨炎附勢的害人的很,我也是運氣好被福公公瞧上收做乾女兒,日後我可是要給他養老的,現在沾沾他的威風也不算什麼。”

“這不就是了,福公公可是那位跟前的紅人,你還有什麼好怕的,快去回了話,晚些我們還能玩兩把葉子牌。”

說來說去,蟬衣算明白了,婉貴人這是不肯去見。

“貴人可是跟那位之間有什麼不快?”

“哪有什麼不快,不過是身子病了好些日子,走動間總是胸口悶得慌。快去吧,我已經聞著小廚房那邊的香味了,再耽擱下去可就來不及了。”

蟬衣掙扎一番,便去了。

婉貴人是真病著呀,稍微走動就會胸口疼呢,可不是她沒傳好話。

……

東三院這邊鬧到很晚,不過關著門窗,裡頭的動靜也收著。

人散盡了,陸銀枝念著雲巧她們守夜辛苦,今夜便免了屋內值守。

小平子白日回來了,只是累的夠嗆,也不成個人樣了,陸銀枝叫他歇著,這會正好精神著,有他守在廊下,也不怕出事。

陸銀枝多加了兩塊炭,叫屋子裡更暖和些。

轉身要上床,赫然發現一人倚靠在她床邊。

“皇上?”

陸銀枝有些不可置信。

她不去,他就主動找過來了?

“皇上?”

見那人不應,陸銀枝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動靜。

不過看這身形,是皇上錯不了。

於是陸銀枝大著膽子走過去,挨著男人坐下。

“皇上怎麼來……”陸銀枝話沒說完,那人將她抱進懷裡。

懸空的感覺讓陸銀枝緊緊攀住男人的脖頸,慌亂間對上了男人有些怔愣的眼。

“皇上?”

“嗯。”

李麟這回終於回應了陸銀枝。

“聽說你還病著,見不了朕。”

李麟單手撐住陸銀枝的腰肢, 另一隻手慢慢描繪著她的唇。

兩人唇間都帶了酒香,只不過陸銀枝是和洛琳琅她們小酌了幾杯果酒,李麟則是備好了酒菜,等不來想見的人,福長順也管不住他,便難得的喝多了。

夜探東三院,是情難自禁?亦或是什麼,他分不清,此刻也不想分清,他只是很想見見她。

“怎麼不去?”

“去了,皇上今夜還來嗎?”

女人的唇很軟,說出來的話還是反問。

她真的很喜歡反問,也是真的很特別。

“不來,你就不去?”

“嬪妾哪敢呢?不過是身子不爽,只怕見了皇上又惹得皇上不喜,不如不去了。”

“今夜可又是嬪妾父親替皇上辦好了什麼差事,竟然勞駕皇上親自來了東三院,不過皇上這會兒來的可不巧了,人都歇了,沒有熱茶了。”

“皇上可嚐嚐這個?”

陸銀枝尾音嬌媚,奉上了唇,卻在即將相碰時,停了下來。

再讓她試探一下吧,若是他能主動,便成了。

陸銀枝閉著眼睛,期待著。

可事實讓她失望了。

李麟沒有貼上來,也沒索取,而是將人安放在被子裡,放下了床幔,起身走了。

陸銀枝的心瞬間涼了。

走了?這就走了?親都不親一下?

還是不行嗎?

果然是這就是帝王。

陸銀枝心底氣惱,翻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要入睡。

走就走吧,日子還長,夢裡學的招數可不少,她不信皇帝能一直不為所動。

剛閉上眼,男人有力的手又把陸銀枝撈起來。

一杯熱茶送到唇邊。

陸銀枝呆了,皇上這是給她倒茶去了?

“是溫的,不算你欺君。”

“啊?”

“快喝,嘴角起皮了。”

“哦……”

陸銀枝小口小口喝著,腦子在思考皇帝的話。

溫的,不算欺君?

……

噢~

也是,她說的沒有熱茶啊,這茶是溫的,確實算不得欺君。

茶水已經見底,見女人走神還動著唇瓣,李麟眼底的清醒終於湮滅。

唇齒相交,酒香、茶香相融,滋味令人沉淪。

李麟身材高大,也幸虧陸銀枝的床榻不小,不然兩人可有的難受。

只是終歸比不上龍榻,情迷意亂的時候鬧出不少小動靜。

這可叫外頭的小平子聽了去。

小平子趕忙上前檢視,一眼看到了守在自家小主窗外的福長順。

兩人對視,福長順尷尬微笑。

“叫小平子是吧?來,攙我一把,年紀大了遭不住凍,快帶我去暖和暖和。”

見到福長順,小平子便知道屋裡的動靜是誰弄得了。

上頭主子的事兒,他管不了,這便扶了福長順去取暖,還把自已的薑湯分出去一半。

……

陸銀枝覺得此時的皇上很不對勁。

前幾次兩人再如何濃情,也不見他撩撥她。

這會兒跟換了個人似的。

舔舐耳垂,摩挲脊背,輕撫山巒……

手不停,嘴也不停。

“可還胸悶?”

“可舒服了?”

“身子不好……要多動一動”

“可知道了?”

一句句,一下下,羞得炭塊紅透了身子。

……

人是天矇矇亮時走的。

陸銀枝乏累的緊,睜不開眼相送。

日上三竿,屋內還沒有動靜,憐巧、雲巧實在等的心焦,這才進了屋來。

哪知進來就把兩人嚇了一跳。

小主的衣服怎麼東一塊西一塊的!?

再掀開床幔,陸銀枝還睡著。

只是玉肩裸露,粉瓣微腫,髮絲凌亂。

兩人皆是心下大驚!

老天爺啊,這是遭了賊人還是……

兩人糾結掙扎了許久,決定相信是第二種猜測,相伴著去燒熱水,預備等會給陸銀枝洗漱。

陸銀枝最終是做噩夢嚇醒的。

已經是用午膳的時候。

身子不太舒服,好在憐巧、雲巧貼心,一直備著熱水。

陸銀枝一招呼,雲巧就服侍她洗漱,憐巧則去取午膳。

瞧著陸銀枝身上的淤青,雲巧忍不住多嘴。

“小主,昨夜可是……”

陸銀枝泡在熱水裡,感覺身體都舒展開了,懶洋洋的回答:“皇上來了。”

“真是皇上!”

“不是皇上,你還希望你家小主屋裡留哪個男人?”

“不敢,不敢……只是皇上怎麼來咱們這兒了,還不通傳一聲?”

“皇上想來便來了。”

有了夜裡那一遭,陸銀枝總算放下心來。

她不見他,他便來了。

兩人親密之時,他還貪婪的品嚐了她的唇。

再對比前幾次,昨夜的特例,怎麼還不算上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