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銀枝還留著意識,只是手腳軟了無力。
被宮女剝光放進溫泉,氤氳水霧叫她清醒了幾分。
她想起了李麟那句,帶上婉貴人。
所以,她這是又要侍寢了?
這次待遇這麼好?還先讓她泡會兒溫泉?
陸銀枝正這麼想著,身後水波被衝散開來,男子寬大的身軀貼上她的後背。
!不去床上?
?在水裡!!
陸銀枝腳趾蜷縮,臉頰不知道是被溫泉熱的還是怎麼的,紅了一大片。
李麟酒量好,今夜灌酒也是為了看賢郡王出醜,自已可沒喝多少,這會兒人清醒著。
溫香軟玉在懷,好不滿足。
李麟將下巴搭在陸銀枝肩膀,嗅著她髮間的幽香,心中悸動……
上次的滋味,叫他一直惦記著。
“今日,怎麼不求憐惜?”
陸銀枝轉身擁住男人腰身,腦袋埋進他的胸膛,發出來的聲音悶悶的。
“皇上記著我,我就不說了。”
說完,陸銀枝仰起腦袋與男人對視。
她的眼,如同那夜一般,裝著期待,柔媚,今夜不同的是,李麟還看出幾分思念來。
李麟以手作器,盛了溫泉水淋在陸銀枝臉上。
妝容早在下水前叫宮人擦了去,這會兒水珠滑過臉頰,陸銀枝更添幾分嬌憐。
偏她生的是清冷模樣,偏她眼尾高高挑起,外頭瞧著清冷嫵媚,內裡又主動的不像正經人家的小姐姑娘。
“你膽子很大。”
“只在皇上跟前膽子大。”
陸銀枝說完,玉臂環上李麟的脖子,唇試探著湊近他的下巴。
“呵。”
李麟很受用這套,可他壞心思多,不會這麼輕易叫一個女人摸透他,也想嚇嚇這個女人,瞧瞧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於是李麟迅速偏過頭,右手用力將兩人緊貼的身軀分開,腳底借力,帶著陸銀枝游到了深水處。
李麟身量高,陸銀枝只到他胸膛。這會到了深水處,哪怕她踮起腳尖,也不免嗆了幾口水。
陸銀枝想抓住李麟的手進一步攀上他來穩住身子,可李麟哪裡會讓她如願?
“朕,不喜歡放肆的女子。”
李麟鬆開手,任陸銀枝在水中起起伏伏,前撲後倒。
陸銀枝有些生氣。
這男人明明前一秒還享受的神情,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
她放肆?她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啊!
不就是貼他近了些,把唇送過去給他……
等等,難道是他不喜歡與人親吻?
陸銀枝試圖回想第一次侍寢的詳情,想確定自已的猜想。
可惜那夜實在混亂,她只記得前頭一些景象……那時李麟吻遍了她全身,好像就是沒碰她的唇……
陸銀枝暗暗記下這個猜測。
見陸銀枝掙扎幅度逐漸變小,李麟長臂一撈,又把人圈回了自已懷裡。
陸銀枝得以暢快呼吸,胸口起伏極大,不時咳嗽兩下,身上的水珠隨著顫動滑落。
李麟視線不受控制的下移,哪裡還記得剛才思慮。
他將女人托起,一番調情後,兩人合而為一。
陸銀枝心裡氣啊,惱啊,可沒法子,她想要的東西還得踩著這個男人得到。
於是也是一副情動難忍的模樣,對男人的索取無有不應。
可不管再怎麼配合,陸銀枝都記著避開男人的唇。
李麟意亂情迷,也顧不上他每次對上女人唇時落空的吻。
……
這次陸銀枝沒有留宿,但也被折騰到了濛濛天亮。
天明便是初一,後宮都得去給三位正經主子拜年問安。
陸銀枝幹脆不睡了,倚在椅子上叫雲巧替她梳妝,記得多敷兩層珍珠粉。
大年初一是個重要日子。
一眾妃嬪都會打扮的很隆重。
陸銀枝穿了李麟賞的那件水藍浮金雲紋裙,外頭配的是繡了紅梅鑲金邊的白兔絨襖子。
妝容上雲巧給陸銀枝挑了喜慶的樣式,眉尖點了一顆紅痣。
如此一番是有些小心機在裡面的。
且說太陽尚躲在雲霧後,皇后的住處外便已經站滿了人。
裡頭福秀一聲娘娘起了,外頭眾人這才得進屋內候著。
皇后還在梳妝,福秀安排上了茶水糕點,請各位娘娘小主說會閒話候著。
貴妃今日瞧著精神頭更差了些,不過不影響她率先拿了一塊糕點品嚐。
“今日這糕點不錯,妹妹快些嚐嚐。”
其餘人都就著這話吃了些。
陸銀枝嚐了第一口,入口香糯,便多吃了幾塊墊肚子。
眾人散漫聊著,何常在突然蹦出來一句:“果然位分高就是好啊,皇后娘娘住的地方居然比我們的院子大這麼多,屋裡屋外還有好些人伺候著,真是羨慕極了!”
話音剛落,皇后正好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話她聽著沒。
好在皇后一如既往的和善,聽妃嬪們一人說了句吉祥話便賞了紅封下來,接著便是帶著一行人去給太后拜年。
李麟後面也沒睡,看了會北疆軍情的摺子,便換了衣裳去看太后。
兩人好一番母慈子孝,李麟正要告辭去看皇后時,外頭來報皇后領著一眾嬪妃來了。
“臣妾\/嬪妾參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福壽綿長。”
“好好好,起來吧,都是好孩子,勞你們起這麼個大早。”
太后喊了眾人起來,笑眯了眼打趣李麟:“你瞧,皇后與你是總想著一塊去的。”
李麟聞言應著,沒多說什麼。
太后將貴妃招到了身邊落座,其餘人則按著位份去坐。
新年新氣象,說得都是些和和美美的吉祥話。
太后年紀上去了,抱孫子的想法愈發強烈,於是談笑間又點了皇帝。
“先帝子嗣豐茂,倒是皇帝,如今只留了位公主。”
說著,又想起良妃和景瑤。
便喚了良妃問話。
“景瑤近來可好呀?”
良妃答:“回太后娘娘,景瑤來了園子裡就好多了,日日逛來逛去,最喜歡在清漪湖上鑿了口子釣魚。”
“嬪妾瞧她這般身子強健了不少,便由著她去了,左不過這湖面冰層厚,身後也叫一眾宮女嬤嬤跟著,想來不會有什麼事。”
太后贊同又帶些懊惱道:“是該讓這孩子多出來走走,你是習武底子,我原以為景瑤這孩子會隨了你一般,不想生來多災多病,身子禁不起折騰。先前你對景瑤生了嬌養心思,我也念著她總是生病,都沒想到多出來走走反而更好。”
良妃連忙安慰:“都是個人緣法,臣妾也是聽了婉貴人的法子,想來婉貴人便是景瑤這一道的緣法。”
突然被點名,陸銀枝預感不太好。
太后順著良妃的話問:“哦?婉貴人?”
良妃解釋:“就是安福宮東偏殿那位,她行事穩妥,那夜大火便是她點醒了臣妾先安置好景瑤,後來臣妾瞧著婉貴人面善,多走動了幾回,閒話時候便說到了景瑤。”
陸銀枝摸不清良妃這話意欲何為,且再看看。
太后聽了良妃的話,掃了一圈下座的妃嬪,笑問:“婉貴人是哪位,快出來叫我看看。”
陸銀枝料到太后要看她,待太后話音落下,便穩著身形一步一步走到中央,朝太后行了個大禮。
“嬪妾婉貴人,拜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安康。”
太后沒第一時間叫起她,而是先看了一眼皇帝,見他面色如常,這才細細打量起陸銀枝來。
此女瓊花玉貌,容色出挑,卻巧用妝容蓋住了其風姿。
方才幾步走來,體態輕盈,舉止端莊。
太后道:“規矩學得不錯,是個伶俐的,起來吧,等會我讓福安給你那份節禮多添些彩頭。”
陸銀枝謝恩退下。
見陸銀枝在太后面前露了臉,其餘的人也躍躍欲試,想借著這個機會表現一番。
不想屋內和樂融融之際,外頭宮人慌了神像被狗攆了似的,不顧規矩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