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吃包子

“熱乎乎的大肉包子嘍！新出籠的大肉包嘍！二文一個！”

“桂花糕了，龍鬚酥，綠豆糕，荷花酥了，各種糕點都有了，五文十塊！”

“白米嘍，黃米囉，五穀雜糧都有了！”

“新編的竹筐竹簍，新編的草鞋都來看看啊！價格便宜，童叟無欺！”

青牛鎮的集市雖然沒有肥水縣的那般熱鬧，但也聚集了附近不少村子趕集的人，各種攤位也是擺滿了大街的兩側，各種吆喝聲叫賣聲顯得青牛鎮很喧譁。

令蘇燕婉無語的是，蘇有康、蘇有仁和田小草都在盯著新出籠的肉包子，就連舔嘴唇動作都是別無二致，感情這三個人更像一家人。

“這香噴噴的肉包子啊！能吃上一個得多解饞啊！”蘇有康一邊想一邊舔著乾巴巴的嘴唇。

“一個二文啊！要不是爹年年趕考！家都敗光了！何至於我眼巴巴饞一個肉包子！”蘇有仁不知不覺的將食指塞進了嘴裡！

“這肉包子，聞著味道不錯，我一點都不饞，我就是想想嚐嚐什麼味！”田小草又深深的聞了一口。

包子攤老闆目光不悅的盯著蘇家兄弟倆，心道：“這是哪裡來的農家把式，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知道是那個村的。看他兩個一身破行頭，估計這輩子也吃不上四個菜！”

“一籠屜有幾個肉包子！店家。”蘇燕婉款款走來，笑吟吟問道。

“一籠屜有十個包子！夫人！”包子攤攤主是一個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男子。攤主也是一個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來蘇燕婉與眾不同，一身新衣得體，面貌白皙美麗，舉手投足之間，有種難以言明的氣勢。

“那就來三屜，這裡是六十文，勞煩攤主給我騰出一張閒桌。”

“客官你稍等！”攤主立馬換了一副諂媚的臉孔，趕緊的收拾出一張桌子，五個板凳！請了幾人坐下，將三籠屜包子摞在一起端了上來，又擺了五副碗筷，上了一壺茶水！

攤主也歡喜極了，這肉包子畢竟是奢侈一些的，除了行腳商或者稍有身家的，尋常的人都是捨不得買的，今早沒想到遇到一個出手大方的夫人，直接就賣了三籠屜。

“誰還沒有幾個窮親戚？那兩個一定是這位夫人的窮親戚，沒事蹭吃蹭喝來了！”

“八妹！這可是三籠屜肉包子？你說買就買了？”

“八妹！一個肉包子二文錢啊！這可是六十文啊！”

蘇有康，蘇有仁，大眼瞪小眼，都是不可思議。

“都趕緊吃吧！吃完好上路！去肥水城還有好多事要做，還要倚仗兩位哥哥呢。”蘇燕婉吃了一口肉包子，這包子皮厚餡少就是湯水多，味道勉強還說得過去。

蘇有康嚥了一口唾沫，黝黑的手抓起一個包子，直接一口吃掉了大半個。

“太香了！終於吃到豬肉包子了！還是肉包子香！”

蘇有仁也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眼裡瞬間放光：“嗚嗚！肉包子真好吃！要不是爹敗家，咱們怕不是天天能吃上肉包子。”

“……”蘇燕婉無語，不禁想起父親屢次府試不中，至今還是童生，偌大得家業，都快敗光了。

“你們幾個努力幹活掙錢，供養為父，為父一旦中舉，咱家就一飛沖天了。”

“為父就不耕田了，你們幾個就不要讓為父為瑣事操心！娘子，家裡的活計就交給你跟幾個兒媳了，我不問世事，一心考取功名！看我他日高中，你們就有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為父學富五車，並不是考不上這舉人！只不過時運不濟，命途多舛！總有一天，為父一定金榜題名，你們幾個孩兒就跟為父享福了。”

“仰天大笑出門去，吾輩豈是蓬蒿人！天道酬勤，我只管努力，不忘初心！”

蘇燕婉也無語了，記憶中的老爹，給幾個大哥畫了幾十年的大餅，至今每日埋頭看書，卻連自已家地頭在哪裡都不知道。

“阿嚏！阿嚏！不行，我得發奮讀書了！誰沒事唸叨我，沒完沒了的？”蘇父又是幾十個噴嚏。

“有志者，事竟成！大丈夫豈能鬱郁久居於人下！看我風生水起！金麟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一定時機未到，上天故意磨礪我的意志！對！就是這樣！”

一連吃了幾個肉包子，蘇有康不禁有些哽咽：“八妹！還是你比爹靠譜！攤上個這麼不靠譜的爹，真是難為我哥幾個了。”

蘇有仁道：“按大武律令，爹還能再考個兩三年！苦日子快要熬到頭了！年年賣糧的錢，還不夠爹的盤纏！”

蘇燕婉笑著道：“爹，這也是為了爭一口氣！反倒成了他的執念了。不說他了，你哥倆多吃一點！”

蘇燕婉、田小草、趙思齊，三個人才堪堪吃了一籠屜包子。蘇有仁和蘇有康，兩個人一人一籠屜。吃完了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也不知多久沒這般飽腹了，小妹就是比老爹強！

攤主也沒見過這等不要命的吃法，還以為這哥倆還是餓死鬼投胎呢，又是一陣腹誹。

一邊溜達，一邊消食，最後才來到驛站處。

“去縣城每兩個時辰發一次車，一次車乘二文，入城費二文！去肥水縣的，可以過來了。”

馬伕大聲的吆喝起來。蘇燕婉倒是認得，還是上次那個車伕！

“我等五個人，入城費也繳了，這是二十文！”

蘇燕婉輕車熟路付了二十文，馬伕倒是有些撓頭，這個夫人好像似曾相識，另外兩個年輕夫妻也有些眼熟！除了這兩個莊稼漢子沒見過，另外三個人好像在哪裡見過。

這時，對面又上來五個人，一對年輕的莊戶夫妻帶著十餘歲的男孩，另外兩個則是一對年老的夫婦！

蘇燕婉認得，這一家三口，正是昨天一起坐車的一家三口，男孩大眼睛好奇盯著車外，眼裡盡是天真純真之色。那對夫婦也認出了蘇燕婉，眼見蘇燕婉今日裝扮跟昨日裝扮簡直天差地別，就不由得多打量了幾眼。

“諸位坐好，發車了！”馬伕揚起鞭子，在半空中打了一個響。

蘇燕婉開始了閉目養神，蘇家兄弟則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外面。看著藍藍的天白雲在飛，看著道路兩邊的青草倏然後退，看著巍峨的後山漸行漸遠，看著遠處的城郭越來越近，看著馬匹揚蹄狂奔塵土飛揚，看著官道行人絡繹不絕行色匆匆！

“這天地很大！我想出去看看！”蘇有康想。

“這人間很美，我要四處逛逛！”蘇有仁和蘇有康想到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