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人敢如此忤逆自已。

只有你洛婉寧。

沈賀恢復平靜。

他冷冷地看著洛婉寧。

“你不嫁也得嫁,你跑不掉的洛婉寧。”

他聲音冷冽,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的光芒。

洛婉寧依然保持憤怒。

她打算破罐子破摔。

“我寧願去給別人當牛做馬,也不嫁你這個殘廢!”

洛婉寧雙手緊握,扯著嗓子說話。

說完後,她全身開始顫抖。

沈賀冷笑,瞥了她一眼。

洛婉寧雙手抱著枕頭,擋在身前。

她害怕沈賀下一秒就會對她動強。

“行。你別後悔!”

沈賀臉色黯淡,聲音依然冷冽。

只是眶中泛起的一絲紅,夾著別樣的情緒。

她和他爸爸一樣倔。

說話一樣的難聽。

真是可笑至極!

顯然沈賀憤怒到了極點。

憤怒中還有一絲傷感。

那句話也是對他人格上侮辱,上一次這樣說的人就是她爸洛至遠。

不過他已經死了。

我只想讓她成為我的女人,我能有什麼錯?

沈賀眸色上生出一絲陰冷的恨意。

彷彿給這個開了暖氣的屋子上,蒙上了一層寒霜。

洛婉寧全身發冷,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

那種冷從頭頂到腳趾,在到骨髓。

她知道那樣說,接下來一定會有一陣暴風雨來臨。

但是,並沒有。

沈賀只是冷冷離去。

走廊昏暗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

他拄著柺杖,在上面行走。

感受著陣陣寒風。

他好似在與風抗衡,不願任由風無情嘲笑。

魏武站在不遠處,看著他的背影心疼。

他想上前勸說一兩句,又怕惹得沈賀更加惱怒。

紅玉不一樣,她很細膩,拿著一件斗篷大衣披在他身上。

“七爺,天涼,您別傷了身體。”

沈賀點了點頭,伴隨著一陣咳嗽。

他用手帕捂著嘴。

“咳!”

隨手拿開。

紅玉便是一驚。

上面一灘,暗紅色的血跡。

“七爺。”

紅玉上前關切。

沈賀手一揮,“我沒事,下去歇著。”

沈賀聲音低沉,帶著命令。

“七爺,那洛家小姐到底有什麼好?”

紅玉心有不甘,帶著埋怨的語氣。

沈賀瞪了她一眼。

她又很快低下了頭。

主子事情,當下人的不參與。

不過她心中早已經把他當作親人。

魏武見狀立即將紅玉帶走。

沈賀又將二人叫住。

“既然想當牛做馬,明日就讓她去穹麒,當洗衣奴去吧!”

魏武和紅玉彎腰順從,臉上不禁的露出一絲疑惑。

不過那種疑惑,只得默默掖著。

…………

天剛亮,洛婉寧揉了揉她紅腫的眼睛。

她垂著小腦袋。

對昨晚自已衝動,有些悔恨。

生怕今日沈賀,又會想盡各種辦法折磨她。

她窩在被窩裡,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那聲音不像是沈賀。

只見紅玉踹門而入,直接將她從被窩裡面拽了出來。

洛婉寧手腕被拉的生疼,帶著疑惑的目光望去。

紅玉沒給她說話的機會,拉著她直接上了汽車。

她身上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和一雙拖鞋。

坐在車上凍得瑟瑟發抖。

不過她心裡充滿未知的恐懼。

“冷啊?”

紅玉看了她一眼。

洛婉寧點了點頭。

紅玉不屑的目光,“哼,冷就凍著吧!”

她的神情和動作都和沈賀一模一樣。

洛婉寧緊緊咬牙,帶著一絲厭惡。

下車後,她來到穹麒。

她手指捏的泛白,不知他們主僕兩人是何意。

就這樣洛婉寧被推到了一間地下室。

裡面有水池,和洗手檯,盆子。

“七爺說你想做牛做馬,就當個夠吧!”

紅玉用鼻孔瞪著她,隨手抱來一大堆衣服。

細聞,有些衣服還發出一股酸臭味。

洛婉寧算是明白了意思。

她端起盆子接滿清水,就認認真真洗起衣服。

她不覺得難堪,而是欣喜。

那這樣就代表著,她再也不用和他同處在一個屋簷下。

他也沒機會,對自已有非分之想。

紅玉見她埋頭苦幹,命手下的人送來了更多髒衣服。

並且要求她在一天時間,將所有衣服洗完。

眼下正處冬季,透心涼的冷水,冰冰涼涼的。

從未下過苦力活的她,洗了半晌時日,手就開始脫皮。

看著發白發脹的小手,她心裡又是不經的哭泣。

她不是哭這活兒苦,而是哭她心中的悲痛。

原本幸福的家庭,還有她一直喜歡的人。

都這樣漸漸遠去。

她低垂著小腦袋,任由眼淚滴落在盆子裡。

滾燙的淚珠,滴落在她冰冷的手背上,一種灼熱的疼痛感襲來。

她對著小手,呼了呼兩口氣。

她彎下腰繼續。

也不知過了多久。

偶然間,她覺得那些衣服越來越多。

彷彿洗不完。

因是太累,她找了一塊空地蜷縮著打算睡一覺。

那些酸臭味的衣服,成了她的被子。

冰冷的地板,冷得她刺骨,冷得她不敢翻身。

她微微合上眼,就這樣睡了過去。

那一夜,她算是擺脫了沈賀。

沈賀站在門外看了她一眼,眼裡帶著一絲憤怒又離去。

昨日的話,似乎傷了他的心,他在透過這樣方式,讓她再次服軟。

但是她寧願雙手破皮,睡在骯髒不堪的地方,都不願跟著自已。

這是天大的笑話。

沈賀臉色如暗河,眸色中劃過一絲狠厲。

那種狠不再是順從,而是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