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現在真的很懷疑,眼前這個人,哦不是眼前的這個生物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嗎。

或者是他是一個完整的人嗎,實在不行還是帶著他去看個大夫吧,以前沒往這方面去想,你看現在耽誤了都。

周雅:……

陸巒:……

陸萱:……

幾個穿著錦衣綢緞的貴人,溼淋淋落魄的像是從豪門逃出來流浪的貓狗。

相顧無言,或者準確來說是他們都沒有能講的話。

周櫛和燕仲京留在府上,他們也幫著官府追查下毒之人的下落,府上的下人每個人都沒有落單的時候。

他們串供的可能也是很小,府上一共就那些活兒,那大點兒地方也能看不到誰。

這事兒簡直比劉府上的命案還要難辦。

燕仲京要比周櫛大些,閱歷上也能比那些養尊處優的多。

陸睆自己吃的糕點上並沒有什麼問題,那些飯菜都有毒。

如果說水裡面的毒是一種毒藥,陸睆吃的東西會刺激毒藥的速度,那她的毒肯定是要比其他人的厲害。

燕仲京找來陸睆身邊的丫鬟,她說著陸睆吃過的每一道菜,還特意說家主為了讓陸睆能不那麼饞外面的東西,特意殺了一隻母雞燉湯和。

那隻雞也是陸睆吃的最多的一道菜。

因為下毒的人把毒下再水裡,所以每個人在那天吃的喝的都是不乾淨的東西,所以官府上的也沒有細查那些飯菜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那隻雞還有嗎。”

丫鬟遺憾的說:“小姐太能吃了,就剩一些骨頭,我還餵給看院子的二黃。”

燕仲京似是想到了什麼拉著丫鬟就去找正在看院子的二黃。

府上誰都是跑肚串稀,只有二黃是神采奕奕的。

這也正巧打翻了他之前的猜測。

陸睆現在還不是死的時候,燕仲京並沒有很在乎她的死活,但是她要是現在就出事兒,對於他要做的那些事情有很大的障礙。

那些人為了報仇,他們用那些毒藥基本上都已經把該報的仇都報了。

現在就剩下當初那個想要置身事外的陸家。

他們想要陸家在自己的女兒和他在乎的全家性命來一個選擇,本來那個人會是陸萱,但是她出來了。

他們也發現相比較之下,陸睆的死或許牽動的會是更多人的生活。

燕仲京也想著利用這次的事情,就把之前的那個和親的事情順理成章的推了。

要是還有人想要把他拖下水,去娶其他國家的公主,他也能拿這件事情擋一擋。

燕仲京站在那個鞦韆旁,無聲說道:“究竟誰還想要你死呢。”

每一個世界都有推動的東西,人類推動著地球的運轉,動物推動著人類的生活。

陸萱在想他們要是話本上的人該多好,這樣就有了男女主一些苦難只要找到他們就可以得到解決。

這樣陸睆也就能自己過海自己的生活去接受自己該有的命運。

都城傳言越州仙山有一個仙長叫做奉仙神君的仙長,能起死回生,她最近出山歷劫,在歷劫之前如果能找到她,說不定還能有些奇遇。

周櫛一直以為是他和陸睆一起查案才會有這樣的遭遇,所以也就領了護送的活計,陸睆個子不高正常的馬車足以讓她躺住。

但是他身邊的劉錚,陸萱怎麼看都看的不順眼。

她現在恐怕是還沒有意識到她對周櫛的喜歡,周櫛對她也沒有因為她改變而萌生的喜歡,所有的事情都還在在上一輩子的起點。

但是她就是不安,想要跟上但是因為女子的身份,不得不留在府上。

一向是不信鬼神的周雅,也在自己的屋子裡面擺了一座佛像。

劉錚明明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們生活的就是兩個世界,不同的空間甚至都不在一個日曆上。

他們的愛情固然艱苦了些,但是為什麼要建立在旁人苦難上才能襯托出他們的不同呢。

即便是周櫛對劉錚有了懷疑,但是他對劉錚確實是不太一樣,他們之間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曖昧感。

燕仲京在一邊看著也是不禁感嘆,這兩個人都是愛而不惜,卻偏偏碰到了一起。

陸睆就算是一個孩子,也是燕仲京未來的王妃,很多人都有眼力見的離馬車很遠。

照顧人的活計除了陸睆的丫鬟,忙活的也就剩下燕仲京這一個人。

越州畢竟是幾百年前的地方了,他們打聽一路在一個已經荒廢的月老廟停下。

劉錚雖然是丫鬟的身份,但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一路上的顛簸也讓她的身子虛弱不少。

劉錚瞧著燕仲京那個馬車,奢侈是奢侈但也舒服不少。

周櫛這些天一直都在注意著劉錚的一舉一動,陸睆當時去他府上,劉錚最喜歡和人攀親戚談姊妹,就是她劉錚從來都不說給一個好臉色。

也就是陸睆,她性格不驕縱不去計較這些,她們才沒真正意義上的爭執。

她主動想要來護送陸睆,周櫛實在是找不到除了別有目的以外的任何可能。

劉錚無比虛弱的靠見燕仲京的是那邊,腳步虛浮眼前一黑就順勢倒在燕仲京的懷裡。

她幹了許多南冀女子想幹但是不敢的事情,這可是曾經九歲就拿下一座城的殺神的燕仲京啊。

他可是燕仲京啊!

眾人還以為她會被狠狠的推開,出人意料的是燕仲京並沒有推開,也是來者不拒的模樣把她摟在懷裡,暗中觀察著周櫛的眼神。

燕仲京很喜歡周櫛身邊的這個丫鬟,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的模樣,和他的性格很搭配,要是和親的人換成她的話,或許燕仲京會很喜歡。

他又看向陸睆的那個方向,又想起她坐在鞦韆上的模樣,柔軟的心在跳動溫熱的血液讓他怎麼都做不到他想象中的那麼狠厲絕情。

劉錚察覺到眼前男子的失神,順著他的視線又一次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陸睆又是陸睆為什麼她一個都快死的人了,還能牽動這麼多人為她奔波。

越州這個傳言,就是那群人瞞著燕仲京私下的動作。

他們是南冀人,又怎麼會真的去信任一個北燕人,他的父親手上還沾著南冀人的鮮血,甚至其中或許還有他們某個人的親人。

劉大人和劉錚私下見面就出了這麼一個主意,陸家肯定不會相信這些,但是皇帝畢竟是皇帝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平息這場恐慌。

他知道陸睆很有可能會是最後一個,所以他也就下旨讓他們去尋找越州的奉仙神君,就算是她最後死了,只要之後沒有人再出事兒,百姓也不會真的在乎。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們這個國家有多不團結,他們對生命是有多漠視。

“燕王。”

劉錚用著無比溫柔的語氣,叫著燕仲京的尊稱。

燕仲京也低頭,瞧著這張未施粉黛卻嫵媚非常的女人。

劉錚停在他懷裡這麼長時間,還以為自己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樣,燕仲京就算是沒有為她傾倒,但是最起碼她是有一點位置的。

劉錚眨著眼睛,失重感只在一瞬間就遍佈全身,肉體和地面的接觸讓她疼的緊皺起眉頭。

周櫛雖然是有猜忌,想要看看劉錚究竟是想要幹些什麼。

但是這不代表他就能看著他府上的人,要遭受這樣的虐待和羞辱。

周櫛趕緊上前,警告般的看著強忍笑意的眾人。

還沒說話燕仲京就率先開口說:“姑娘我的未婚妻還躺著,你當著這麼多人勾引我是不是有點太沒家教了,”

“不能這麼說,你是王府裡的姑娘,王府的教育應該不是這樣的吧。”

這麼一說周櫛就算是再怎麼不滿,也不能說出一個什麼三七二十一。

劉錚卻是不甘心的說:“燕王,我是女子怎麼會當著眾人做這些,我是一時虛弱才會如此。”

燕仲京不想和她糾纏,剛才的那些好感蕩然無存,甚至還有些厭惡。

他更喜歡那種壞的很徹底的人。

“燕兄她現在確實是不易趕路,你可否把馬車換一換與我同乘。”

眾人瞬間明白她是打的什麼主意,都是女婢確是同人不同命,只能怪他們拉不下這個臉,道德感太重才處處自己受苦,過著低人一等的活計。

燕仲京像是在聽一個一點也不好笑的冷笑話。

他說:“你是要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女婢,做我的馬車。”

他看多了宮裡的那些鶯鶯燕燕之間的陰謀算計,這些招呼就算是他那個什麼都不是的侄子都能看出點兒什麼。

是誰給他們的臉面,讓他們有這樣的底氣和他們說這樣的話。

“我知道這件事情很為難。”

“為難就不要說。”

燕仲京打斷了劉錚要說的話,他一直都知道王府裡面有一個主子一樣的奴婢,仗著自己父親在王府的功勞,就揚言要嫁給小侯爺。

現在一看,也就是那些不入流的手段,要不是有人善後,在他們的府上早就被亂棍打死了。

但是她現在的主子是周櫛,就算不給她臉面也不能一點也不顧周櫛的面子。

“燕兄她畢竟是一個弱女子。”

燕仲京:他這是在覺得我不憐香惜玉嗎,怎麼只要她是女的,她就是受害者了,他就要一直退讓了。

現在是要他的馬車,以後呢是要他的床榻,他也要給嗎。

陸睆微微睜眼,就聽到他們在爭論些什麼,看樣子燕仲京是被這兩個人欺負了。

她剛要開口就聽到周櫛說:“你和陸睆畢竟是那種關係,你和她一起做那麼了,劉錚她也是為了你們的事情才累病的。”

陸睆就算是昏迷也能聽到他們的話,越州這個地方在她的認知裡面早就是沒人居住的荒城,那個神仙會在那裡歷劫的。

不過是他們想放棄她而已,還要找這麼扯的藉口。

燕仲京到底還是沒說過這兩個人。

上馬車的時候,陸睆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緊張的感受著離她很近的人,生怕他看出一點兒端倪。

感受到觸碰,陸睆一個騰空就被燕仲京抱起來,他的馬車很大,睡兩個成年人都有多餘的地方,他們就算是一起也不用靠的很近。

劉錚看的有些懵。

她之所以沒有和周櫛說,就是看中燕仲京的馬車大還舒服,眼看著剩下的那個小馬車,心裡更是發恨。

很著陸睆為什麼不現在就死了,還要讓她受這個苦。

燕仲京本來就一肚子惡氣,在上馬車的時候說:“劉姑娘腌臢之人不能長久。”

周櫛覺得嚴重的話過了,觀察了一會兒劉錚的表情,見她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又瞟了眼那兩扇緊閉的房門。

不禁讚歎劉錚的心理素質,真對得起她爹給她起的那個名字,一點也沒差的。

“你呀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出這個事兒。”

“你究竟是得罪多少人,才能讓他們這麼見不得你好。”

陸睆都有點想哭了,她哪知道這個呀,本來還以為她去北燕會過的不好,現在可好了不只是說不定會折在這兒,還知道燕仲京想要自己死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不過想想要是她現在就沒了將來也不用去北燕受苦了,下輩子投個更好的胎,努努力爭取能讓自己過上幸福的生活。

這一晚上燕仲京翻身都不敢太大的動靜,生怕自己壓到陸睆。

他橫豎是睡不著覺了,就看著陸睆因為燭火勉強清明的模樣。

燕仲京伸手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那個是一種像是看著自己女兒的憐愛。

他小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只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被丟出去的那個人就一定會是自己。

“陸睆我希望你還能再多活幾年。”

燕仲京想著要是那些人真的把陸睆殺了,她死在那些人的手裡,燕仲京也能裝作情深不許的模樣,既能讓陸巒那邊有好感,在北燕也有一個讓丞相府和皇室離心的功勞。

現在她要是出事兒,燕仲京也能把這些弄到他們的頭上,只是這其中誰也不能保證陸巒不會發現。

他對丞相府那邊就沒有百分百的把握。

可這些在他看到陸睆的時候,好像這些都不那麼重要了,他想要是她能活著,他們一起回北燕他一定要讓她能活的比現在自在,將來換個身份讓她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或許是今天的風有些蕭瑟,或許是因為今天他覺得淒涼,夜晚的神傷讓他們都在各懷心事的一夜無眠。

嗯……除了又昏死過去的陸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