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挖煤炭

張志誠還沒來得及回去，許班長他們就帶著東西過來看劉家的小兒子了，順便也幫張家拿了點衣服跟吃的，以及一罐奶粉。

“奶粉？”張志誠愣愣接過奶粉，發現還真是自已之前買的奶粉，不止有奶粉，還有兩個奶瓶，全都在袋子裡面。

“喏，還是莫嫂子他們幫劉家那個孩子收拾東西的時候，想到你們一家三口離開之前，身上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就順便幫你們收拾了一點讓我們帶過來，都是從你們家裡拿的，你看看是不是，哦對了，你們家還剩下不少東西，要是找到了落腳點的話，就早點回去把東西帶回來，要知道，現在這世道，小魚房東頂多只能幫你們儲存一陣子，不能替你們保管一輩子。”

張志誠沒有說話，只沉默著點了點頭，示意自已知道了。

許班長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無聲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然後就去找劉家的小兒子去了。

劉家的小兒子突然間就變成了孤兒，儘管身邊的大人對他都很照顧，可一時半會失去親人的傷痛是沒那麼容易就能放下的，所以這幾天他一直是以淚洗面，許班長找到他的時候，小孩兩隻眼睛都快哭腫了。

“嘿，你是劉家小子吧？”許班長朝小孩招招手，小男孩還記得這個住在樓裡的叔叔，於是乖乖地朝著許班長走過去。

“叔叔，你是帶我回家的嗎？”

一句話，讓許班長心酸不已，他沒有回答男孩的話，只是把身上的揹包解下來，從裡面拿出一套冬衣，讓孩子將身上不合身的衣服脫下來，換上新的棉衣。

大概是劉家兩口子買衣服的時候特意往大一號買的，所以棉衣穿在男孩身上正好合適。

男孩被套上秋衣秋褲，保暖背心，加絨的外褲，一層層，讓男孩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許班長往男孩的每一個口袋裡，都塞了一小塊壓縮餅乾，剩下還有一個揹包，裡面是樓裡其他人眾籌的糖果餅乾還有兩包泡麵，數量不多，上面還用一塊小毯子蓋著。

許班長囑咐小孩，不到必要的時候，揹包裡的食物儘量別拿出來吃。

“這些是你最重要的寶物，千萬不要在別人面前拿出來，不然別人就會搶走你的寶貝。知道了嗎？”

“嗯，知道了，謝謝叔叔。”

一次災難讓男孩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少，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現在物資匱乏，自已身上懷揣著食物的事情，最好是別讓其他人知道，否則他根本護不住自已的東西。

許班長他們去送東西的時候，樓觀魚待在樓頂收拾雞窩，把已經結塊了的雞糞鏟乾淨，扔到堆肥箱裡面，地面清掃一遍，把乾淨的稻草鋪在地上，旁邊的爐子裡添一兩塊碳，屋裡溫度勉強能維持在零上一兩度左右，小雞們擠在一起瑟瑟發抖，但起碼死不了。

從樓頂下來，樓觀魚就下到樓下，天氣太冷，他一回到屋裡，就直奔火爐子而去，倒了杯熱騰騰的薑茶，喝下去整個人都回暖了一點。

喝完了茶水，樓觀魚就琢磨起了中午吃點啥好，天氣冷，不如吃個火鍋，反正爐火都是現成的。

從放水的倉庫裡提出一桶水，天氣冷水都結冰了，先放在火爐子旁邊解凍，再去冰櫃那邊翻一些食材。

冰櫃裡的肉大部分都是提前收拾好的，丟進鍋裡煮熟就能吃，至於青菜之類的，樓觀魚從冰櫃的犄角旮旯裡翻出一小包冷凍西藍花，又從乾菜的倉庫里弄了點海帶跟脫水蔬菜，待會扔鍋裡煮就當泡發了。

一切準備就緒，樓觀魚拿出一口小鍋，倒入已經化凍了的水，燒開以後放入半塊火鍋底料，再次燒開以後就把食材下入鍋裡。

小鍋裡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翻滾的紅湯讓人一看就有食慾，樓觀魚乾脆連飯也不做了，放了一把寬粉進去，一頓火鍋給他整成了麻辣燙，在寒冷的冬日裡，吃完整個人都從頭暖到了腳。

吃過了熱騰騰的午飯之後，樓觀魚又在鍋裡倒入水，讓他在爐子上燒著，再看了一下牆上的溫度計，室內溫度都快零下十度了，外邊的溫度起碼還要再低個十幾度，而這還不僅僅是寒冬的極限，如果他估計的沒有錯，南方冬天最低的氣溫也差不多有零下四十多度，因為上輩子海城最低氣溫就有零下五十多度，最冷的時候甚至都測不出來，樓觀魚覺得估計能到零下六十度。

而南方樓觀魚猜測會比海城高一些，現在也才零下二十多度，還沒有到他必須燒地暖的地步。

不過有些事情他必須早做準備，吃過了飯以後，樓觀魚檢查了一下家裡的門窗，然後才把自已裡三層外三層的套上衣服，他跟樓裡的幾個人約好了，一起出門去找點燃料回來，眼看溫度越來越低，現在還勉強能出個門，等再冷一些的時候，怕是出門都困難。

樓下時至寒跟董明他們已經在等著了，同樣下來的還有方葉喜，以及樓裡的其他幾個男人。

看到人齊了，時至寒朝樓觀魚點點頭，示意大家開始出門。

外面的路面已經完全結冰，眾人在冰面上走得舉步維艱，儘管都這樣了，大家時不時還是會摔一跤。

今天他們需要去的地方是遠離市區的一個煤炭廠，那個廠子因為旱災的原因被迫關停了，眾人都是抱著僥倖的心裡，想去看一看，能不能扒拉出一些煤炭，好給樓裡的地暖供暖。

因為路程比較遠，路面結冰很難走，眾人足足走了快兩個小時，才算是到達煤炭廠的附近。

董明以前在這一代工作過，他率先從周圍的建築物裡分辨出大致的位置，然後大家一起朝著煤炭廠的位置走去。

然而令眾人失望的是，煤炭廠已經坍塌的影子都不見了，大家只能從冰層上方，勉強看出原來廠房的鐵皮屋頂。

“這鐵皮是不是還有點用處？”

“可能吧，要不先扒拉出來看看，要是完整的話，估計還是能用的。”

於是眾人說幹就幹，拿著充好電了的電鑽就在周圍的幾個點開始鑽起來，鑽了幾下以後，冰層被鑽出幾個洞來，大家再接再厲往下深挖，好訊息是這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鐵皮覆蓋，所以底下的土層似乎沒有那麼硬，把鐵皮掀開以後，只用電鑽鑽了幾下就完事了。

煤炭廠雖然在旱災的時候停工了，但裡面還是有不少存貨的，再加上這邊的地勢較高一些，挖了沒多久他們就看到了底下的煤炭。

眾人歡呼了一聲，然後加油往下深挖，沒多久竟然真的挖到了煤炭。

“真的是煤炭唉，不過都碎了。”

“碎了也比沒有好，快點挖吧，今晚咱們總算不用挨凍了。”

經過大家一下午的努力，收穫滿滿，幾乎每個人身上都背了一兜子的煤炭，剩下還有一些實在背不動了，就被裝在編織袋裡，大家一起拖著走。

回來的路程比來時要快一些，天剛剛黑下來沒多久，這些人就回到了樓下，二樓視窗一直等著他們的人見到他們滿載而歸，一個個臉上都滿是笑意。

“喲呵，收穫不少啊。”

董明昂起頭：“那是，不看看咱們是誰，快點過來幫把手，這東西我都拖一路了，可累死我了。”

大家七手八腳的將東西運上去，回來的路上大家就商量過了，所有的煤炭都由樓裡的住戶們均分，那幾個老人的也包括在裡面，分好了煤炭之後，大家就抱著自家的煤炭歡天喜地的回去了。

樓觀魚也抱著屬於自已的那一份回了家，他之前囤的木炭還有很多，但是冬日漫長，樓觀魚還是不捨得現在就用這些煤炭，於是只是拿過來放在了陽臺，這些煤炭之前被水泡了很久，吹一吹風去一去潮氣。

樓觀魚搓了搓手，趕緊回到屋裡，拿著一直放在爐子上的水壺，給自已倒了一杯熱水，又摸出自已的熱水袋，往裡面倒了熱水進去，然後抱在了懷裡。

爐子裡的火快要熄滅了，樓觀魚又扔了兩塊碳進去，不多時火再次燃了起來，室內的溫度緩慢上升了一點。

忙了一個下午，樓觀魚累得都不想吃飯，只草草弄了一個泡麵，往裡面加了一根火腿腸，就算是打發了自已。

晚上自然是不能洗澡的，樓觀魚沒有那個勇氣，光是脫掉自已身的衣服，換上睡衣，就讓樓觀魚冷到牙齒打顫，把水壺裡僅剩的熱水倒出來，樓觀魚簡單的給自已擦了把臉，又用剩下的熱水泡了一會兒腳，直到腳底都暖了起來，他才火速鑽進被窩裡。

被子裡提前放了一個銅製的湯婆子，裡面灌的是開水，被窩裡面暖呼呼的，樓觀魚喟嘆一聲，把自已全身上下都裹嚴實了，然後昏沉睡去。

樓下的時至寒也在忙活著給一家老小燒熱水，灌熱水袋，以及湯婆子，當初買的時候還以為會用不上這玩意的，純銅的東西拿著也沉，但塞進被窩裡面卻正好，灌了熱水以後能暖和到第二天早上。

就是當時買的少了，只買了兩個，歐爸爸帶著孫子用一個，歐媽媽帶著孫女用一個，時至寒自已用一個熱水袋，五個人早早就爬上了床，縮在被窩裡聊著天，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大家就醒了過來，實在是不醒來也沒用，被窩裡的熱水已經有些涼了，被窩裡逐漸變得冰冷，讓人想忽視也沒有辦法。

樓觀魚緩緩從被窩裡面坐起來，他將被子卷在身上，企圖留住最後一絲溫暖，奈何天氣實在太冷，那點熱乎氣隨著他的起身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嘆了口氣，樓觀魚火速從被窩裡面掏出衣服，趁著衣服還有一絲絲的餘溫，趕緊往自已的身上套，一層有一層，直到發現自已動作有些困難，樓觀魚才拿著還帶著點溫度的湯婆子來到浴室，把裡面的水倒出來，簡單的刷牙洗臉。

純銅的湯婆子保溫效果很好，水倒出來還有些熱，樓觀魚快速洗乾淨臉，擦乾水分以後，才開啟一罐子面霜，往自已的臉上擦。

等他收拾完一切以後，來到客廳才發現外面亮得不正常，心裡像是想到了些什麼，樓觀魚快步走到窗邊，發現外面竟然開始下雪了，樓觀魚還以為不會下雪的，沒想到這雪下的毫無徵兆，而且非常的大。

昨天他們約定好了今天還要去一趟那個煤炭廠，僅靠昨天帶回來的那點子煤炭，根本不夠樓裡一個冬天的消耗，所以他們必須要在溫度更低前儘量多帶一些回來。

樓觀魚草草啃了一塊壓縮餅乾，又翻出自已的小水壺，想了想，翻出一罐奶粉，給自已衝了點奶粉，又往衣服的口袋裡塞了幾根士力架，就匆匆下了樓。

樓下的時至寒聽著樓上的聲音，也跟著帶著東西出了門，今天他也是全副武裝，身上還帶了好幾個大口袋，這是用來裝煤炭了。

“小房東，早啊。”

樓觀魚朝他點點頭：“你也早，我們快點下去吧，這雪好像越來越大了。”

於是兩人不再廢話，快速的下了樓，不多時樓裡其他人也跟著下來了，因為下雪，待在樓裡的其他人也著急了起來，都怕這一場雪下完以後，就沒機會去把煤炭帶回來了，所以這一次除了老人跟孩子，就連女人都出動了。

樓觀魚看著樓裡的一群老弱，狠狠皺了一下眉頭。

“太多了，樓裡的人不能全都一起去，咱們還是得留幾個人看家才行。”

於是，大家點了幾個人，留下來應付突發狀況，其餘人則一起過去，爭取能多帶點煤炭回來。

眾人離開以後，樓裡的其他人就把樓梯給抽了回去，等他們回來了才會把梯子放下來，這樣一來，其他人想要進來的話，除非自帶工具，否則輕易是進不去樓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