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證據

“你還敢說炸彈？兄弟們，這貨手裡有炸彈，肯定是那個什麼狗屁天神教的餘孽，咱們打死他就是替天行道了！”

“替天行道，邪教害人不淺，他們策劃的那場爆炸我也在現場，孃的，要不是老子腿長跑得快，早死在裡面了。”

“我也在，我還帶著我女兒，我老婆抱著兒子，要不是我倆走得慢，一家四口都得交代在那裡面，這個人渣居然還該提炸彈，我看剛才那炸彈就該塞進他嘴裡！”說話的人恰好是上次喝過時至寒水的兩個孩子的父親，姓劉，兩口子不僅差點在那場爆炸裡喪命，甚至還因為爆炸而失去了工作，現在待在家裡只能吃老本，對於邪教更是恨之入骨。

莫有德的炸彈用腳指頭想，那肯定跟邪教脫不了關係，樓觀魚雖然也希望剷除掉莫有德這個禍害，但今晚肯定是不行了的。

他扯了扯身邊人的衣袖，示意他看向大路盡頭。

時至寒朝那邊看過去，在逐漸變亮的天光裡，幾輛軍用卡車正在往這邊駛來。

“是軍方的人。”樓觀魚淡定的讓大家停手，指著那邊道：“有人來了，估計是被剛才的爆炸吸引過來的。”

樓觀魚這棟大樓雖然周邊人少，但並不是真的完全的無人區，而且爆炸聲傳得很遠，稍微離得近一些的人都能聽到這邊的動靜，所以早就有的打了電話報警，因為事關爆炸，整個縣城都是草木皆兵，一接到命令，這些軍人跟特警就立刻出動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這邊排查。

當軍卡越來越近的時候，樓觀魚就知道，這次想弄死莫有德估計是不可能的了，這可是關於邪教的活口，軍方的人肯定不會輕易讓他死掉。

等卡車停下來，一個看起來是領導的軍人走下來，他徑直走到眾人面前，眼神迅速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再看向一群氣勢洶洶拿著棍棒的平民，鼻尖嗅到空氣裡的臭味，饒是再見多識廣的人也被這味道燻得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樓觀魚在發現軍卡的第一時間就收起了自已的短劍，他把短劍藏在衣服裡，在對方的注視下主動上前一步站出來。

“你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地上這個是企圖用炸藥來炸我家大門的人。”

“炸藥？你怎麼確定就是他拿來的炸藥？”

樓觀魚不卑不亢：“我們在樓上看見的，爆炸的時候大家全都在這裡，親眼看見他啟動了炸藥。”

大傢伙也適時發聲：“是啊是啊，我們都能作證，就是這個人，他以前是樓裡的租戶，被趕出去以後就懷恨在心，這次居然不知道從哪裡弄了炸藥過來，你們可千萬別放過他，這孫子不是什麼好東西，保不準還跟那群邪教組織有聯絡呢。”

領導疑惑：“被趕出去的租戶？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把他趕出去嗎？”

說到這個，大家群情激奮，七嘴八舌的說著什麼，聽得領導腦瓜子嗡嗡的，還是時至寒出聲制止了大家，並向軍方講述了來龍去脈。

“事情是這樣的，這個人因為自已缺水喝了，就帶著一群社會閒散人士，趁我不在家的時候，拿著武器試圖逼迫我家裡的老人孩子，讓他們交出物資，幸好樓裡的大家都很勇敢，我們不僅把那群混混給打跑了，也把他給趕出了這裡，但現在想來，我們還是做錯了，當時就應該將人送到派出所的，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聽到時至寒的解釋，那個領導勉強算是相信了，現在天色越來越亮，他也算是將周圍的人都看清楚了，這一群人裡雖然都是青壯年居多，但年齡參差不齊，而且他們的手裡不是棍子，就是沾了屎的棍子，跟傳說中兇殘到能炸燬一個物資點的邪教人員，相差甚遠，因此心裡也是比較偏向這些人的。

再加上他們坦坦蕩蕩，對於其他人的詢問都很是配合，光這一點上就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反倒是地上的莫有德，在看見軍卡的那一瞬間便面如死灰，一直縮在地上不吱聲，企圖降低自已的存在感，那心虛又慌張的模樣，要說心裡沒有鬼，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正當大家想把莫有德抓捕的時候，這廝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他忽然猛地跳起來，指著一直被時至寒擋在身後的樓觀魚叫囂道：“不公平！”

“你們憑什麼只抓我，不抓他！我不過就是拿了個炸彈而已，這個小白臉手裡還拿著一把刀，特別鋒利，我上次差點被他用刀砍死！你們怎麼只抓我，不抓他，我不服！”

時至寒眸色一冷，上前就是一腳把莫有德給踹翻了。

“像你這種人渣，真的砍死了也是為民除害，長官，他上次可是帶著一群人來我們樓裡搶劫啊，就算我們真的砍傷了他們，那也是屬於正當防衛，根本構不成犯罪吧？再說了，他這麼活蹦亂跳的樣子，說明當時他的傷勢並不嚴重，這也不屬於防衛過當，即便是上到了法庭，我們也不怕。”

莫有德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記，他想到那炸彈都已經被炸沒了，哪還有證據可以證明是他帶來的，想到這裡，他便有恃無恐起來。

“哼，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拿了炸彈來炸你們大門，證據呢？哼，你們要怎麼證明那炸彈是我拿來的，我反而要告你們一群人對我實施了單方面的群毆，我要告死你們！你們必須給我精神賠償！”

聽到莫有德居然還敢要精神賠償，大樓裡的住戶們都被氣了個仰倒，一眾大學生舉著攪屎棍就想上前再給他來上幾棍子，被軍人們給制止了。

莫有德正得意著呢，沒想到樓觀魚卻自已站了出來，他看著莫有德，眼神淡漠，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沒有證據呢？”

莫有德心想，還能為什麼，口說無憑，炸彈又炸沒了，上哪兒找證據去？

但接下來樓觀魚的操作卻讓他的心裡一驚，只見樓觀魚轉身折返回了大樓，一開始莫有德以為對方是害怕了想躲回家裡，但樓觀魚卻只是在大門那邊站定，然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大門指紋鎖的操控面板上按了幾下，旁邊的智慧鎖立刻彈出了一個小小的東西，樓觀魚從裡面拿出記憶體卡，又施施然走了回來，舉著手裡的記憶體卡，一字一頓告訴眾人：

“這裡面，就是證據。”

莫有德心裡咯噔一聲，但還是試圖狡辯：“我呸，你隨便拿個空的記憶體卡就想誆騙大家啊，誰信啊。”

“我信！”時至寒朗聲道，他語氣裡帶著一絲幸災樂禍：“你是不是傻子，那是智慧鎖，有電才能用指紋跟門禁卡的。”

聽他這麼一解釋，眾人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樓觀魚也補充了幾句。

“上面的貓眼裡就是攝像頭，裡面連著我家裡的主機，自從你上次弄響了大門的警報以後，我就把攝像頭跟監控一起開啟了，怎麼，你是想現在就看看自已鬼鬼祟祟的樣子嗎？”

得知自已的所作所為都被錄了下來以後，莫有德的臉色比沾上的屎還要難看噁心，他萬萬沒有想到，都這個點兒了，居然還有人捨得使用電器，之前他就是仗著停電，認定了樓觀魚手裡肯定沒有證據，只要他咬死不承認，那他們還能拿他怎麼辦，甚至他還打算倒打一耙，說那炸彈就是樓里人自制的，往他們身上潑髒水，把這事情越攪越渾，到時候他渾水摸魚就行了。

現在好了，否認失敗，對方手裡還有證據，很快的，那個長官朝旁邊的人使眼色，莫有德直接就被武力鎮壓了，因為他身上沾著屎，那些軍人們被臭得快要吐出來，倒是讓提出攪屎棍當武器的人愧疚不已。

莫有德身上實在是太髒太臭了，那些軍人乾脆把他的衣服給扒了下來，弄了塊篷布把人裹著，起碼不用親手碰屎了，就很慶幸。

而另外一邊，去搜集證據的人軍人們在大家的指引下，果然從不遠處的草叢裡，找到了爆炸物的殘骸，因為周圍的植被都已經乾枯死亡，所以蒐集起來還是很順利的，他們人多，朝周圍輻射開來，沒花多少時間就蒐集完全，並且從這些殘骸的數量來看，猜測出這只是一個小型炸彈，威力並不算大。

看著被五花大綁的莫有德，樓觀魚眸中一片暗色，心裡直覺得可惜，不能弄死真的太可惜了，這樣的人若是一直活著的話，將來未必不能成為一個禍害，但此時木已成舟，樓觀魚只能在心裡祈禱，像莫有德這樣的垃圾，能在末世裡死得早一點就好了。

為了儘快回去審訊對方，那領導讓人把莫有德押上了軍卡，自已則是對著這一群人殷切囑咐。

“若是再有其他風吹草動，你們就不要自已上了，那些邪教組織都是一群亡命徒，你們手裡的這些……棍子，對那些人而言還是不太夠看，所以安全起見，還是該第一時間撥打報警電話，知道了嗎？”

“知道了，您放心，再有下次，我們一定第一時間就去找人民警察。”

那領導心想：你居然還想有下一次？

看著這群人，領導心很累，眼看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他對著眾人擺擺手，讓他們趕緊回去樓裡，待會溫度上升，外面是沒法待的。

送走了這些軍卡，大家就要往回走，張志誠看著還舉著攪屎棍的人，語帶嫌棄道：“你們怎麼還拿著這個玩意，還不趕快扔了，這也太臭了點。”

那些人也後知後覺，聞言嘿嘿一笑，趕忙跑去把棍子給扔得遠遠的。

“哎呦，這不是一時情急給忘了嗎，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現在時間已經是早上六點多，按照以往，他們都已經在家裡安睡了，但因為這一次打了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眾人都顯得很興奮，居然還有人提議要慶祝一番。

“這可是咱們第一次齊心協力，抵禦外敵，難道不值得慶祝一番嗎？”

他的提議很快就遭到了大家的白眼，理由是眾人家裡都已經不富裕，現在誰家不是省著東西吃的，哪兒還有多餘的食物拿出來給大家慶祝？

最終這個提議還是不了了之了，樓觀魚一個指令，讓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

“忙活了這麼久，咱們也該睡一個安心覺了，都散了吧，慶祝的事情，以後再說。”如果還有以後的話。

聽了樓觀魚的話，眾人笑哈哈的往各自的家裡走去，樓觀魚第一時間就爬到了樓頂，他已經忍很久了，方才的攪屎棍攻擊讓他覺得自已身上也有些臭了，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回到家裡的第一時間，樓觀魚就是打水給自已洗了一個澡。

這還是自從斷水以後，樓觀魚洗得最仔細的一個澡了，不但用上了洗髮水，還用了沐浴露，連換下來的衣服也用洗澡水給泡上了，因為實在太臭，洗完澡樓觀魚還是覺得自已鼻尖縈繞著一股子臭味。

他坐在陽臺的門前，早上的陽光雖然猛烈，但用來曬曬頭髮還是可以的，他坐著沒多久，頭髮就已經完全乾了，摸著已經長得很長的頭髮，樓觀魚第一次發覺自已居然忘了買剃頭用的工具，現在頭髮長了，他又不會剪，害怕剪得太醜出不來門，雖然他現在也不出門。

“嘖，失策了，早知道就應該去剃個光頭的……”樓觀魚想到自已剃光頭的樣子，忽然打了個冷戰，算了，那畫面太美，他不敢細想，還是就這樣算了，等再長得長一些的話，他就扎小辮得了，或者直接一剪刀把小辮子給咔嚓掉也行。

想到這個，樓觀魚就釋然了，他用手指攏了攏頭髮，把劉海弄到耳後，打算去倉庫裡給自已找點好吃的東西，犒勞一下辛苦半天的自已。

在倉庫裡轉悠了一圈，樓觀魚想到冰箱裡還有小龍蝦，掐指一算，按照自已這個作息，吃小龍蝦不就等於是吃夜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