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攪屎棍

樓觀魚猜測的沒有錯，已經餓得兩眼發昏的莫有德決定鋌而走險，他打算在天快亮的時候，用炸藥把大樓底下的門給炸開，只要大門開了，他就能自由出入大樓，他在那裡住了幾個月，也摸清了其中幾個住戶的作息規律，甚至他們家大門的密碼，他也能猜個大概。

他設想自已一進去就能試出其中一戶人的密碼，到時候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人給滅了口，反正現在外面世道這麼亂，大家又都閉門不出，誰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門做客呢，只要他不出門，就不會有人猜到自已躲在大樓裡。

等再尋到合適的時機了，就把樓觀魚，跟時至寒這幾個人，給扒皮拆骨，想到曾經看到樓觀魚跟時至寒搬回家的那些物資，有吃的有喝的，還有用的，這兩人家裡肯定是堆滿了各種物資，自已但凡能攻克一家，都吃喝不愁了，等到這個鬼天氣結束了，誰還關心這些人是怎麼死的呢。

一想到自已也能過上從前那種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的好日子，莫有德走路都有些輕飄飄的。

就在他暢想著美好未來的時候，樓觀魚這邊也安排好了潛伏的事情，當然樓裡的人沒有莫有德那麼暴力，也沒有樓觀魚這麼狠，但他們卻也製作了一個特殊的武器，那就是——攪屎棍。

“那混沌就是一根攪屎棍，送他吃屎不是正合適嗎？”這是提出攪屎棍當武器的大學生原話。

樓觀魚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已似乎也挺善良的，畢竟傷口總是會好的，但吃屎的心理陰影，卻是永遠存在於心底的，要是莫有德這次僥倖不死，那他將來每次想起這件事的時候，估計都要乾嘔一遍才行。

當然樓觀魚本人並不想用攪屎棍，這玩意要是使用不當傷及自已人的話，那罪過就太大了，所以他還是選擇了自已最順手的短劍。

月黑風高夜，莫有德選擇天色將明未明的時候，這個點樓裡大部分人都已經準備休息了，甚至一些人為了儲存體力，會早早就上床睡覺，莫有德今天只打算將門給炸開，他篤定這個時期是不會有賣門的店鋪開門，就算有，樓觀魚也找不到工人過來安裝，除非他大出血用水來當酬勞。

旱災正是缺水的時候，他可不相信樓觀魚捨得拿出珍貴的水，來給工人當酬勞。

抱著炸彈躡手躡腳的靠近大樓，莫有德自認為自已做的事情很不起眼，殊不知他的一切活動早就被樓觀魚看在了眼裡，他掏出對講機，這是之前買來備用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他用對講機告訴時至寒，莫有德已經在朝大樓這邊過來了，懷裡不知道抱著什麼東西，鬼鬼祟祟的，樓觀魚懷疑他懷裡的可能是炸彈。

“確定嗎？”時至寒瞳孔一縮，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不確定，但是我們要把事情往最壞的地方想，莫有德他總不會無緣無故來給我送禮物吧？”

那當然不太可能，時至寒沉思片刻，心裡也懷疑莫有德拿的東西是個炸彈，果然，這廝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弄來的炸彈，估計跟那些邪教脫不了干係。

隨著對方一步一步靠近，樓裡的其他人也都醒了過來，除了年幼的孩子跟老人，幾乎所有的年輕人都出來了，他們聚集在一樓，手裡都拿著木棍，大家分工合作，幾個人悄悄從車庫那邊的門出去，繞到後方埋伏，其餘的人就守在門口，他們沒有把門反鎖，而是輕輕掩了回來，假裝還是關上的狀態，要是莫有德敢來，他們就一起將人給踹出去。

眼看自已離大樓越來越近，莫有德心中激動難耐，他走路的腳步逐漸變慢，不由自主的調整著自已的呼吸，怕打草驚蛇。

而埋伏在樓後方的人也準備就緒，他們臉上綁著布巾，手上也帶著手套，手上的棍子一頭沾著一層糊糊，那是剛才他們在山坡後面戳的屎，那屎有些風乾了，奇臭無比，燻得大家差點要吐出來。

“他來沒有，再不來我就要吐出來了。”

“噓，不要吵，快來了，等訊號。”

莫有德不知道前方有一堆米田共在等著自已，他已經來到了一樓的大門旁邊，因為黑暗的緣故，這人並沒有發現大門其實是虛掩著的，他摸著自已的心臟，平復著心情，然後深呼吸幾口氣，把懷裡的炸彈開啟。

這個炸彈是個簡易的定時炸彈，莫有德見過那些人怎麼開啟的，幾番摸索以後，他小心翼翼開啟了計時器。

隨著計時器的聲音響起，在安靜的夜裡特別明顯，同樣明顯的，還有眾人各自的心跳聲。

大家的心全都提上了嗓子眼，莫有德更是興奮的一手拿著炸彈，一手摸上了大門，在摸上大門的一瞬間，他就發現大門居然是開啟的，還來不及興奮呢，隨著裡面的一聲吼叫，突然從大門跟大樓拐角處跑出來一堆人。

莫有德整個人都被嚇懵了，手裡的炸彈都忘了丟出去，時至寒就站在他面前，眼睛死死盯著那個炸彈，鮮紅的倒計時在漆黑一片的夜裡無所遁形。

趁著莫有德被嚇到愣住的一瞬間，時至寒立刻上前奪取炸彈，莫有德下意識的將炸彈抓緊了，兩人互相拉扯了好幾下，莫有德才忽然想起來，這玩意特麼的是個炸彈啊，他跟人搶炸彈做什麼，嫌命長嗎？

既然對方想要，莫有德便二話不說將炸彈往時至寒懷裡送去，嘴裡還不忘惡狠狠地說：“這麼想死，送你了！”

莫有德本來想把炸彈丟給時至寒就跑的，奈何那群拿著攪屎棍的人已經衝過來了，這廝剛一轉身，迎面就是幾根臭烘烘的攪屎棍，這些人特意往莫有德臉上揮舞，已經有不少的液體跟固體甩到了莫有德的臉上。

“草，什麼東西，呸呸呸~”莫有德張嘴就嚐到一坨糊糊一樣的東西，他馬上就往地上不停吐著口水，但攪屎棍太多了，他雙手擋在頭上也無濟於事。

而後面的時至寒，在拿到炸彈的一瞬間就往旁邊跑去，他眼看炸彈的時間所剩無幾了，才舉著炸彈用力一揮，然後瘋狂往回跑。

就在莫有德被攪屎棍圍毆的時候，樓觀魚就站在一旁隔岸觀火，不是他不想砍人，而是那些攪屎棍攻擊實在太給力，不僅讓莫有德噁心，更讓他們也一起噁心了起來。

眼前的莫有德的身上臉上，甚至是嘴裡，全都是臭烘烘的大糞，樓裡的人也覺得有些嫌棄，叫著讓那些拿著攪屎棍的人先走開，他們要把莫有德趕遠一些。

就在此時，那個被扔出去的炸彈終於爆炸了，但爆炸的威力卻並不如大家想象中的那麼大。

被爆炸聲音驚醒的眾人往爆炸的地方齊刷刷看過去，莫有德也同樣朝那邊看過去，樓觀魚站在門口，正好看見時至寒在往回跑，很奇怪，雖然周圍都很黑，但就著微弱的月色，樓觀魚一眼就認出了，去扔炸彈的人是時至寒。

知道那人是時至寒的時候，樓觀魚瞳孔一縮，一顆心都不由自主慌亂了起來。

“怎麼是他……”隨著他的話音剛落，時至寒已經跑了回來，他氣喘吁吁的站在樓觀魚面前，黑暗裡，樓觀魚似乎看到了他在對自已笑。

“你……”樓觀魚想要說的話還含在嘴裡，那邊已經開始吵鬧了起來。

看到那炸彈爆炸的瞬間，眾人全都出奇的憤怒，先前還只是猜測，沒想到這狗東西，居然真的喪心病狂到拿炸彈來炸大樓，雖然那炸彈的威力不足以撼動這一棟樓分毫，可莫有德居然有這種想法，才是他們最痛恨的一點。

“你好歹也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心怎麼會這麼惡毒，難怪都說你是攪屎棍，我看你豈止是攪屎棍，你就是一個禍害。”

“大傢伙快，把他打出去。”

“快打啊，這種人不能留，打死他最好。”

“就是，打死他！打死他！”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隨著眾人一致的喊著口號，不停有棍棒打在莫有德身上，打的他哀嚎聲不斷，可是一張嘴，臭烘烘的大糞就直往嘴裡鑽，燻得他想吐，肚子裡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時至寒跟樓觀魚並未參與進這一場群毆裡，時至寒一直在想，剛才樓觀魚想跟他說什麼呢？

他這樣，總不會是真的在關心他吧？

隨即時至寒搖了搖頭，把腦子裡不切實際的想法，正要阻止大家把莫有德給打死，樓觀魚卻提著劍上前，雖然周圍很黑，但時至寒有些不確定，自已彷彿感覺到了殺氣，想到樓觀魚手裡拿著兇器，搶先一步跑過去，阻止了大家把莫有德給打死。

“好了好了，大家先冷靜一些。”

隨著眾人散開，趴在大路中間的莫有德直接爬到一旁，開始乾嘔，可能動作幅度太大，牽扯到了自已身上的傷口，吐到一半又是一陣哀嚎。

眾人冷眼看著他又吐又嚎的，想到方才爆炸的那個炸彈，如果不是時至寒跑得夠快，那炸彈炸不死他，也會把他給炸傷。

莫有德深更半夜拿著炸彈過來，用腳指頭想都不會有好事，最大的機率就是想炸燬他們的大門，眼下外面這麼亂，沒有了大門的大樓，就等於失去了第一層防護，樓裡的安全係數直接下降一半。

自已的居所遭到人為破壞，這事兒放到誰的身上，它都過不去。

樓觀魚在時至寒身後止住了腳步，他淡漠的眼神注視著地上的莫有德，冷冷開口：

“莫有德，你這個名字起的不太好，你應該叫缺德才對，上次我們已經放過你一碼了，這一次，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莫有德趴在地上瘋狂乾嘔，他到現在還覺得自已的嘴裡臭氣熏天，聽到樓觀魚的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放過我？你什麼時候放過我了？我不過就是想問其他人借一點水喝罷了，你就把我趕出去，還跟我拿合同說事，我呸，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們明明自詡是好人，為什麼就是容不下我這個弱者，我一把年紀了，還要被你們這些小人趕走，我為什麼逃，這裡就是我的家，我交了錢的，你必須給我住！”

沒想到對方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樓觀魚又上前一步，當他聞到對方身上的那股惡臭以後，忍不住掩住了自已的口鼻。

太臭了，下次這種損招還是不要用了，談話都有點沒心情了。

時至寒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是被燻到了，乾脆自已替樓觀魚開了口。

“姓莫的，你是不是從沒仔細認真的看過租房合同？你難道不清楚上面明確寫著：住戶不得在樓裡尋隙滋事，更不得將外來人員帶進來，而你，卻帶著一群社會人士，進到樓裡企圖搶劫其他住戶，要認真算起來，你不僅沒有資格再住在這裡，還要按照合同，賠償房東違約金。”

聽到要賠錢，莫有德顧不得渾身疼痛，他掙扎著坐起身子，手指顫抖地指著對方。

“好啊你們，原來都在這挖坑誆我呢！我呸，我就帶人回來怎麼了？我怎麼就尋隙滋事了？不過是要求你們幫一點小忙罷了，姓時的，你平常就喜歡當濫好人，難道就因為別人沒有住在裡面，你連幫一下都不願意了嗎？果真是虛偽，滿口仁義道德，其實你們才是最自私的，我真後悔剛才沒有早點把炸彈開啟，怎麼不炸死你們這兩個人渣呢！”

這人居然還敢提炸彈，想到剛才的爆炸聲，大家全都心有餘悸，那玩意可是炸彈，威力再小，但如果距離足夠近的話，人也是有可能被炸死的。

想到這麼危險的東西居然是眼前這個人帶來的，而且他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已錯在哪裡，面對質問也是死不悔改，大家的耐心終於耗盡，現在一個個都起了殺心，恨不得馬上就把莫有德就地正法，弄死了扔進後面的糞堆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