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夫賢
救命!救贖文男主哭求我放過他 二十四刀 加書籤 章節報錯
不得不說玄遇宗弟子做事效率格外高。
雲鏡剛喝了杯茶的功夫,前院已經被血霧抓來的阮家人塞的滿滿當當。
虞千剎拿著名單一個一個對,“分家出去的大房二房,還有他們的兒子兒媳女兒女婿……遠的近的親戚,都齊了。”
一個都沒少。
穿著或富貴或素淨的男男女女,面露驚恐。
但他們的嘴無一例外都被堵的嚴嚴實實,身上又被傀儡壓制,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請你們過來只有一個問題,”雲鏡單刀直入,“誰殺的他?”
虞千剎將真阮庭琛的魂魄領了出來。
在場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面露震驚。
“鬼……”被解開束縛的眾人驚恐的尖叫,齊齊往後瑟縮退去,“阮家又鬧鬼了!!!”
“救命……救命啊!!!”
哭喊聲求饒聲響徹阮府。
幾個長輩壯著膽子護到小輩面前,臉色慘白但也不肯退後,“你們到底是什麼邪魔歪道?求財還是殺人?”
“要殺要剮對我們來,別動這些年輕人!!!”
其中一個原本驚恐不已的瘦弱青年似乎也被感染到,他將自已的妻子護在身後,神情憤怒瞪著雲鏡和虞千剎,“我早和小叔說過,姓虞的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虞千剎引狼入室,是要害了整個阮家啊!”
站在他們面前的雲鏡緩緩將視線移到他身上。
青年登時有種被毒蛇纏上身的驚悚。
沒等他反應,眼前似乎閃過一片黑暗。
視野只模糊了一瞬,又重新聚焦。
“諸位弟子隨我攻進阮府,誅殺邪修!”
一時間院內兵荒馬亂,刀槍劍戟相撞的聲音充斥在眾人耳鼓膜間,讓人顧不上思考。
青年呆坐在人群之中,良久,他才從一片嘈雜混亂中找回自已的聲音。
“小兄弟,”一位身穿白綢青紋弟子服的俊朗男人穩步走到他身前,衝他伸出手,“莫怕,我們幾個宗門已經鎖定佔據阮府的惡鬼。”
“我們是來救你們的。”
“你是,阮文賢?”
青年被猝不及防叫到自已的名字,立刻警惕起來。
自已並不認識這些人,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已的名字的?
面前的男人察覺到他的警惕,將手裡從虞千剎那兒收繳來的名單晃了晃,示意自已是從名單上獲得的資訊。
“你不用害怕,我們還要搜尋整個阮府,有沒有其他的倖存者。”
“你們,把這些被邪修抓來的平民帶到安全的地方!”
阮文賢慢慢放鬆下緊繃的神經,護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妻子,一步三回頭走出院落。
院內各路神通讓人心驚膽戰的聲音交錯持續許久,才逐漸安靜下來。
“文賢,”劫後餘生的阮二伯拍了拍胸口,“萬幸這些仙門弟子來的快……”
阮文賢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院落裡,心不在焉嗯了聲。
“呀。”
一旁的妻子傳來一聲驚呼,隨後阮文賢身上一沉。
阮文賢回過神來,看向靠在他肩膀上的妻子,“怎麼了?”
妻子在剛剛的驚嚇中頭髮已經散亂,垂著頭,叫人分辨不清臉上的神色。
她的聲音細如蚊吶,“我……我的腿剛剛傷了……使不上力氣。”
阮文賢臉上閃過一絲陰鷙,但不知想到什麼,他立刻又恢復到剛剛呵護家人的溫和模樣,“我揹你。”
妻子抖了抖,最終還是沒有拒絕。
輕而易舉背起瘦弱的女人時,阮文賢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其他親戚。
確定他們臉上都是讚許的神情時,阮文賢才笑了笑,“爹孃、各位叔伯,我先送小穎去醫館,小叔家這一籮筐事情,回頭咱們再商議。”
其他人也是劫後餘生,紛紛表示理解。
阮文賢在揹著妻子轉身之後,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對不起……”背後傳來妻子顫顫巍巍的聲音,“我不是故意拖累你……”
阮文賢聲音很輕,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陰狠道,“關鍵時候掉鏈子?回去我就砸斷你這賤皮子的腿!”
妻子不說話了。
估計是害怕到了極致。
一路上阮文賢無數次想要丟掉背後這個礙事的累贅,但似乎老天今天格外想要跟他作對似的,不是碰到眼熟的走卒商販,就是碰到巡視的捕快。
阮文賢臉上的恭維和善,沒消下去過。
這些人也和往常一樣,和他打完招呼就感慨一句阮文賢對妻子的呵護備至。
阮文賢一直陪著笑臉,一副完全沒有脾氣的溫和模樣。
快走到城裡時,阮文賢有些累。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後背揹著的那個賤女人,比之前沉了一些。
眼前的小路盡頭,逐漸出現掛著東城牌匾的城門關。
身後的妻子,似乎又沉了一點。
他滿頭大汗,一步一步往城門關的方向而去。
眼前的日頭似乎毒辣了些,曬的他口乾舌燥,頭暈眼花。
但身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
他沒法在人前撕破對妻子的偽裝,只能強撐著繼續揹著她,往前走。
走吧。
繼續走吧。
很快就能走到城門關,走到目的地。
“鐺。”
長槍交錯將阮文賢擋了回去。
守城的兵士攔住了已經氣喘如牛,幾乎快要昏厥的阮文賢。
“叫什麼名字?家裡做什麼的?出城去幹嘛?”
兵士冷著臉盤問他。
阮文賢抖了抖乾裂的嘴唇,一開口嗓子跟拉風箱似的,呼哧呼哧,費很大力氣才擠出一句話。
“軍爺,我家是東城阮家的親戚,出去……出去是為了……”
後背的那個累贅,又沉了幾分。
阮文賢的精神有些恍惚,但還是費力回答兵士的問題,“給內人治病。”
他努力陪出一個笑臉,“對,給內人治病。”
兩個兵士對視一眼,又齊刷刷看向阮文賢,臉上的神情幾乎是一個模子複製出來的鄙夷。
“她是你內人?”
阮文賢覺得自已眼前似乎出現了錯覺。
擋在他面前的長槍,沒有金屬的光澤,像是紙殼染色。
站在他面前五大三粗的兵士,看著凶神惡煞,但細看這兩人的臉都是一樣的平整,沒有人該有的人氣兒,像是紙紮出來的假人。
矗立在他面前的城樓,高大巍峨,磚面卻像是毛筆劃上去的似的,給人一種怪異的輕飄飄的不穩定感。
只有後背那個礙事的賤人,越來越沉。
兵士齊刷刷開口質問他,“回頭看看,這是你內人???”
“她……”阮文賢已經累的不行,胳膊酸的幾乎撐不住妻子的重量。
他努力回過頭,看向他一路背到這裡的【妻子】。
“堂……兄……”
一雙青白僵硬的手死死攬著他的脖子,一張眼耳鼻被木釘釘死的臉,不斷溢位膿血,只有一張青黑的嘴唇,一開一合叫他的名字。
他在他背上,直挺挺的低著頭,木頭似的,喚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