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大。”

一個正閉眼休息的老頭聽到呼喊聲後,懶洋洋的睜開了自已的眼睛,兩個眼眶中的眼球皆是一片純白之色,看起來煞是嚇人。

“喊什麼喊,吵吵嚷嚷的..”

他從破舊的草蓆上直起身子,粗大的手掌隨意揉了揉本來就亂糟糟的頭髮:“啥事?”

“雲露來了,還帶來了個跟咱有點血緣關係的小子。”

跟老大說話的人也是個看起來極為蒼老的白目金剛,他瞪著一雙純白的眼珠,呵呵笑道:“說是有事想要找你商量。”

“雲露?還跟咱們有點血緣關係的小子?”

老大挑了挑眉毛,沒什麼表情的開口:“讓她帶人進來吧。”

破舊到房梁都搖搖欲墜的房子裡,三人聚集後,花獨酌看到這老大的第一眼便認出了他。

這老大就是他初到囚魂海當日時攔住他,連個名字都不肯告訴他的那個白目金剛。

老大眼眶裡那兩隻純白的眼球轉動,不知心中在想著些什麼,將他二人上下掃視了一圈後才笑呵呵的開口,態度和當日對花獨酌時完全不同。

“雲門主特意趕來,所為何事啊?”

雲露掩嘴輕笑。

“瞧您說的,沒什麼事就不能來看看您?”

“我這把快死了的老骨頭有什麼好看的..”

老大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花獨酌,後者在他掃視下有些微微的緊張。

他不知道這白目金剛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底細,會來到這裡本來就是雲露的提議。

好在老大目光沒在他身上多做停留就回到了雲露臉上,繼續呵呵笑道:“更何況,雲門主這大忙人,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吶..”

雲露又是輕笑一聲,隨即臉色也略微正了正。

“袁前輩,這個是我雲夢澤門人,名為念月。”

說著,她輕輕推了推花獨酌的胳膊:“念月,這位前輩名叫袁志,是白目金剛一族,說起來你與他們一族還算是有些淵源在的。”

在她示意下,花獨酌對著袁志微微鞠躬,算是施過一禮。

“這小子身上倒還真有點我族血脈..”

袁志微微眯眼,那雙駭人的眼球盯著花獨酌,不經意似的發問:“哪來的?”

他跟雲露敢來到這裡,自然是早準備好了說辭,當下雲露蓮步微挪,湊到袁志身旁,撒嬌似的推了他一把。

“這念月是青洲逃到我雲夢澤的,來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三境修為,自然是在青洲大陸有些機緣在,前輩就莫要問那麼多了..”

血脈之力怎麼可能輕易傳人,若是人類修士身上有妖獸的血脈之力,只能說明至少有一隻同族遭了他毒手。

但袁志看起來也確實對這個問題並不是十分在意。

想來也是,他雖為白目金剛一族,但在受傷之後卻被族群拋棄,只能在這青洲和囚魂海邊緣地帶的連線之處,在此處了卻殘生。

莫要說妖獸之間同族都會有廝殺的情況,就算真的是鐵板一塊也禁不住被這樣對待,說不心寒是不可能的,關心更是無從說起了..

既然雲露這麼說了,他也給了對方一個面子:“那你特意帶他來這,可不止單單為了看我一眼吧?”

“什麼都瞞不過您..”

看起來不知已經活了幾多年歲的老猴子卻對她這露骨至極的誇張馬屁極為受用,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這念月實力太過低微,我想著能不能借用一下您這的清虛洞天,讓他在裡面呆上一段時日,以便快些提升修為境界..”

老大不知是何等意味的噢了一聲,而後又用那雙眼睛打量起花獨酌,忽然開口問道:“這小子是你小情兒?”

“..”

雲露萬般沒想到他竟說的如此直白,臉頰上肉眼可見的飛起兩抹羞紅,嬌斥道:“您說什麼呢,只是我雲夢澤一個門人而已。”

老大仍然是笑呵呵的。

“你雲夢澤門人即使還沒過千也有數百了吧?怎麼不見你為別人特意跑上這麼一趟,反而為這小子這麼上心?這中間沒鬼才怪了。”

“哎呀..”

雲露又是哎呀一聲過後,佯裝不依:“您就同意了嘛。”

“好了好了..”

老大一把老骨頭被她推的咯吱咯吱作響,擺了擺手讓她停下後才砸了咂嘴。

“要進那清虛洞天,倒確實沒什麼要求。”

聞言,雲露臉上一喜。

但還沒等她開心多久,就聽老大接著說道:“但你也知道,那是我們幾個老不死的廢老大力氣一起開闢出來的地方,還沒有外人進去過..”

花獨酌聽得挑了挑眉毛,這是想要好處的意思了?

“哎呀,念月身上也有你們白目金剛一族的血脈,哪裡能算是外人。”

雲露雙手推著老大的肩膀,全沒了往日大女人的模樣,反而像個跟長輩撒嬌的小姑娘。

“您就行行好,讓他進去吧..”

光從到現在來看,這兩人相處的感覺倒是異常親近,不像是兩個修士在談生意,反而像是家裡的小丫頭片子在跟長輩討要玩具一樣。

老大的身子被她來來回回晃的好像快要散架一樣,哎哎哎的好幾聲了之後才輕輕推開雲露的胳膊。

他整張臉皺巴巴的擠在一起,此刻愁眉苦臉的更增添幾分老態龍鍾。

“這個事兒吧,光我自已同意也沒用..”

老大咳了兩嗓子,輕飄飄道:“那清虛洞天也並非由我一人構建完成,若是要讓旁人進去,怎麼也得我們幾個老不死的坐在一起商量商量..”

估摸著他再怎麼鬆口也就只能做到這種地步了之後,雲露才有些不滿的撅了撅嘴。

這結果顯然是沒達到她的預期,但講道理來說,能爭取到這麼一個不算敷衍的商議,已經算很不錯了。

“哼..”

雲露皺了皺鼻子,發出輕輕的哼聲。

“呵呵..”

老大沒搭理她這嬌弱姿態,反而是瞥了一眼花獨酌後,有些質疑似的開口。

“而且清虛洞天裡面那番孤苦你可是知道的..這小子,能扛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