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親到。

她在套他。

賽野整個人彷彿燒了起來,越來越燙,他微微抬起頭看她,嗓子有些乾澀,:“我親你哪了?”

“你再裝。”

“我沒裝,我真不記得了,要不你讓我再親一下回憶回憶?”

他有些得寸進尺地說,說完就按捺不住翻滾的情緒,緊握的拳鬆開,指尖探出來,小心翼翼又有些焦灼伸過去勾住她微涼的手。

見她沒有拒絕,彎起唇角,那雙眼睛跟庫房裡的那種珠寶一樣很閃很亮,乾淨的蠢蠢欲動,他捏了捏她的手,示意讓她給出回應。

流汐沒有任何動作,表情自始至終都冷淡地看著他。

曖昧的氣氛徹底靜下來,這種未知的沉默讓賽野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他鬆開了勾住她的手,緊抿著唇,只將側臉展露在她的面前。

“那什麼,我下樓看看。”

他起身想要走。

流汐在床上翻了個身,腦袋蒙進被子裡,說:“從今天開始你跟秦騰換班。”

賽野的腳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妖冶的臉龐失硬措僵,彷彿她的那句話是給他下了最終審判。

“為什麼?”他問。

“你對僱主動心了。”

“不行?”

賽野的臉瞬間陰沉,陰霾氤氳雙眼,看著床上的人:“每個人都有喜歡人的權利,我也一樣,難道我為你工作我就不能有喜歡的人了?”

一席話,說的流汐啞口無言。

“既然你不給我喜歡你的權利,那我辭職,我不當你的保鏢了。”

塞野又說,說得彆彆扭扭的,完全沒了剛才的囂張樣兒,說完還用餘光偷瞄了流汐。

流汐沉吟了幾秒,問他:“你真想辭職?”

她聽不出他是在說氣話嗎!

賽野要被氣死了:“對!我不想伺候你了!”

流汐一顆腦袋這才從被子裡鑽出來,坐起身,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定了幾秒神:“你確定?你出去以後可找不到月收入三十萬,還包吃包住有跑車開的工作。”

她抬手順頭髮,似乎心情好了不少:“除非,你找富婆包養你,當然你也有這個條件能讓富婆們為你瘋狂,就是不知道你的那兩個腰子能不能頂的住。”

“……”

“聽說她們怪癖不少呢,什麼拿鎖拷將人扣起來,然後拿鞭子抽腹肌,逼舔腳趾頭……”

“夠了!”

賽野聽不下去了,看了看她的臉,像她這樣正常又沒怪癖的僱主,他出了這個薔水灣確實再也遇不到了。

“我還能再忍一下,但你不能阻止我喜歡你,這種事控制不住,你懂的吧。”他倨傲的仰著下巴。

確實,要是那麼容易控制得住的話,當初她就不會喜歡上傅遲然了。

以至於後來的每一天,都對他日思夜想。

流汐重新躺回床上,無神地說:“我剛跟你開玩笑的,你小時候救過我,我不會輕易趕你走的。”

還有這事兒?

早說啊。

剛嚇死他了,還以為她真會那麼狠心,把失憶的他趕跑。

“不過以後你要把你對我的所有心思藏起來,我不喜歡看見。”

“我儘量。”

賽野去找秦騰問了關於流汐說他救了她那件事。

秦騰從頭到尾把流汐在海上遇難的那段經歷跟賽野說了一遍,賽野一點都不想不來,甚至覺得有點陌生,根本就不像是他的作風。

他太瞭解自已的,他絕對不可能是那種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

難道,失憶之前的自已是像傅遲然那樣,是浩然正氣,大義凜然掛的?

那可真沒意思。

季聞景派了大量人去調查林家人的行蹤,全方面監聽監視他們,連續追蹤了好幾天,該綁的綁,該盤問的盤問,一點線索都沒有。

在季聞景正式對林家公司動手那天,流汐接到了傅遲然的電話。

但打電話那人是溫溪月。

“喂,流汐是你嗎,我是溪月。”

流汐再次確認了一下來電號碼,確實是傅遲然的。

看著一桌剛端上來的早餐,流汐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穩住氣息後說:“我是季流汐。”

那天似嬌笑了聲,“哎呀,你說話怎麼還是正式官方啊,搞得我好像跟你不熟一樣。”

熟嗎?

自然是熟的,她們從小一起長大,可後來溫溪月被家裡送出國後,又得知她和傅遲然在一起後,就再也沒有聯絡過她了。

對此,溫溪月解釋是:“我原來存有你聯絡方式的手機丟了,一直聯絡不上你,所以才借用了遲然手機打電話給你。你現在是在戈市嗎?”

“嗯。”

“我太久沒見你了,很想你,”溫溪月說,“你下午有空嗎,我們見一面吧,我有件天大的喜事迫不及待地想跟你分享!不好意思,我剛太激動了,說話的聲音大了點,你答不答應我嘛。”

是什麼事不難猜,但流汐還是應允了:“好。”

“那我待會把時間和地址發你。”

沒有女人在面對情敵時能泰然處之,流汐也是。

下午出發去邀約前,流汐特意地精心打扮了一番,造型師將她的頭髮高高盤起來,化妝師專業地為她上妝。

她身上穿的是前不久品牌公司送過來的當季新品,一條白色的刺繡長裙,外邊搭了一件顏色相稱的廓形大衣。

化妝師將紅棕色的口紅塗在她的唇上,古典中帶著美豔,舉手投足間的每一個動作透著貴氣。

但不管是氣色上還是精神上,她的狀態都不太好,本是張揚明豔的長相,上了妝後,還是莫名地有種破碎感。

諸多的矛盾結合,卻找不出任何的違和感,美得像一觸即碎的泡沫。

化妝師臉上是無比驚羨的神色,“季小姐這是要去參加宴會嗎?”

“……”

流汐看著手中的戒指,在走神,等她回過神來,房內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已,腦袋忽然又是一片恍惚空白。

彷彿變了一個人,就像她在看從前的自已,可多了股與眾不同的味道。

不過是生了個病,怎麼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過往的每一幕,在她的腦海中奔騰不息,她不應該是這樣的!

身體裡一陣緊接著一陣而來的劇痛,讓她騰地站起身,揮手將化妝臺上所有的化妝品和首飾盒掃落,發生碎響。

她的手壓住心臟處,跌坐回椅上,面色蒼白而痛苦。

巨大的動靜聲引來不少的傭人:“大小姐!”

賽野也聞聲而來,慌亂地走到床頭,翻找出一個鐵盒。

“都讓開!”

傭人們都往側邊閃,賽野熟練地開啟鐵盒,從鐵盒裡拿出藥劑和注射管。

一管特效藥劑注射下去,流汐倚在沙發上漸漸緩了過來,緊揪著外衣的手也慢慢鬆開。

賽野將她擁入懷,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背,安慰道:“沒事,沒事。”

季聞景站在門外看著,黑眸幽深,半晌,他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