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樣的穆北,阮湘自然不敢說想看看面具底下是人是鬼,求生欲極強道,“我想去刷牙,想著順便幫你把面具……刷刷。”

穆北沒說話,目光沿著她的臉滑到她頸間。

她的鎖骨因為緊張凹陷,細細的頸子一手就能握住。

他這樣想,也是這樣做的。

被掌住致命的脖子,阮湘呼吸都暫停了,正當她考慮要不要大喊呼救時,忽然聽到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你知道,人從被掐住脖子到窒息身亡需要多久嗎?”

阮湘搖頭。

“一分半,當你窒息的時候,你是發不出一點聲音的,只能感覺到空氣一點點從你的身體裡消失,肺子跟爆炸一樣的疼,眼珠子不停的往外冒,直到,失去生命。”

聽著他那種躍躍欲試的語調,阮湘頭皮發麻,甚至已經身臨其境的感覺到了那種窒息。

發不出聲音,這是在警告她不要瞎叫麼……

掌中的細喉不停的吞嚥,剮蹭著男人的手心,可見她現在有多害怕。

他笑意不變,“不過麼,窒息而亡太難看了,舌頭會吐出來,這張漂亮的臉也會變的又紫又藍。一日夫妻百日恩,總不好讓你死的太難看。”

阮湘鬆了口氣,算他還通點人性……

“還是直接掐斷好了。”

畜生!

“穆少!”

阮湘握住他的手腕,一臉誠懇,“真的不麻煩你了,我,我經常熬夜,活不了多少年的。”

“是麼?”

他掌著她脖子的手往上提了提,“可是萬一你死之前,又起了不該起的好奇,這裡翻翻,那裡看看的,那就不好了,不如我受累送你一程?”

阮湘被嚇破了膽,明白自已必須想出一個藉口才行,她小心的呼吸了幾口,儘量讓自已看起來真誠,“對不起,我,我的確不該不打一聲招呼就去動你的面具,我承認,我是想看你的臉。”

聽到這句,穆北眼神發冷,正當他要收攏掌心時,她自顧自道,“你因為毀容自卑,所以不願意用真面目示人,我想,如果我看了你的臉,以後你在我面前就不用戴面具了,畢竟,我們的關係還要持續一段不是嗎?你總不能每次都帶著面具睡覺吧。”

“哦?”

上揚的尾音帶著戲謔,“這麼說來,你是在關心我嘍。”

聽他的語調沒剛才那麼危險,阮湘在被子裡蹭了蹭掌心的冷汗,“是啊,我送你的那幅畫也是這個意思。容貌雖然重要,但絕對不是唯一重要的,你的優點那麼多,沒必要為這一點點的小事自卑。”

所以我不是在懷疑你,不要殺我,拜託了!

穆北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只是用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掃視她的每一個表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當阮湘感覺自已維持微笑的咬肌開始發酸時,他終於放開了掐著她的手。

“沒想到我在嫂子眼裡這麼好啊。”

“是,是啊。”

“這幾年,我一直幫陸太太詆譭你,你卻以德報怨,答應幫我把雅園買回來,你真是大大大好人。”

阮湘比出大拇指。

好人?

生平第一次被髮好人牌的穆北表情有些新鮮,終於從床上起身,“成,既然你都說我是好人了,那你準備準備,下午我帶你去見你的馮叔。”

“下午。”

阮湘又驚又喜,“好好好。”

在阮湘獨自開心時,穆北進了浴室。

關上門的剎那,他拿下了面具,隔著玻璃往外看,勾起的唇透著絲絲邪氣,既然這麼想見馮叔,把這作為她的臨終遺願她應該很開心吧。

嘖,他果然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