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越冽正和大臣們商量政務。忽見林珍珍牽著孩子們急匆匆地跑來,林珍珍右臂負了傷,血跡留下一血痕。
“怎麼了?”越冽和洛英慌忙跑來,扶住險些跌倒的林珍珍。林珍珍顧不上疼痛,叫道:“妖皇來了!軍隊敗下陣來,他們馬上就到宮殿了!”
眾人皆聞之色變。片刻後,越冽猛得拔出腰間的佩劍,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洛英忙攔住他,叫道:“你不要命了!”
越冽推開洛英,道:“我的臣民有難,身為城主,不護民,做這城主又當何用?”
洛英想再勸勸,可她也知勸不住越冽,焦急地直跺腳,問道:“你為人民站死了,那寒英城怎麼辦?我怎麼辦?孩子們又怎麼辦?”
越冽一愣,望向一旁那兩個無辜的迷茫的孩子,狠下心來,握緊了劍柄,咬咬牙道:“你們都好好待在宮中,給孩子繫上清命玉,送他們透過誕靈樹的空洞到妖都去!”
“可是,這誕靈樹的空洞只能送兩個人,他們若出去了,我們就永遠被困住了……”林珍珍輕聲道。
“再說了,這空洞傳送地點不同,有清命玉也很不安全。更何況,玉沙河現在估計已被鮮血染紅了……怎麼求清命玉?”
清命玉乃是寒英城子民的“守護者”,由玉沙河的河水和潔白的冷粟蓮花瓣磨粉相混倒入先祖像手心祈禱七七四十九年而成,河水越清澈,蓮花越純潔,玉的法力越高。這清命玉最大的功效,便是能在遭受攻擊或生命威脅時“佔靈”替主人扛下一擊。這乃是寒英城難求的珍寶,即便是父母,也並無多少願舍給自己的孩子。
誰知,越冽略思酌片刻,便迅速摘下腰間那顆晶瑩的清命玉所做的玉佩,毫不惋惜地系在越風銀腰上,鄭重囑咐道:“大銀,你聽好了,你是一個男孩子,也是一個哥哥,一會兒爸爸送你和妹妹離開這兒,除了爸媽,不可以給任何人說你來自寒英城。你要好好長大,努力修煉玄元,然後去找妹妹,好好保護她,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回來,絕對不允許!聽見沒有?”
“聽,聽見了。”風銀有些害怕地點點頭。
“爸爸,我們為什麼要走啊?外面怎麼了?”越冽看向風吟,她的眼睛啵凌啵凌地眨巴著,讓越冽心中一觸。
“吟兒乖,爸爸他就是送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洛英眼角微微泛紅,解下腰間的清命玉,蹲下為越風吟繫上。繫好後,洛英抬眼,細細端詳女兒的臉,輕輕摸摸她的頭,想記住女兒臉上的每一個細節,卻被淚水朦朧,怎麼也抹不淨。
“好了。”越冽偏開頭,“林珍珍,送他們趕快離開。”
“媽媽,別哭了。”越風吟為母親用小手擦擦臉上的淚痕,溼漉漉一片。林珍珍捂著胳膊上淌著鮮血的傷口,走上前來道:“來,跟著姐姐來,姐姐帶你們去玩。”
看著兒女離去,越冽和洛英總算鬆了一口氣。二人一手牽著對方,一手緊握劍柄,大門轟然開啟。殿外,曾經潔白的土地混雜著雜亂的腳步聲與尖銳的兵器摩擦聲,慘叫聲此起彼伏,卻又被瞬間淹沒在滔天火海之中。天上黑煙滾滾,地下血流成河。無數身穿金色鎧甲計程車兵舉著鋒利的槍矛,已經包圍了皇宮,在一片昏暗與慘叫中格外耀眼,真是“熠熠生輝”。
“妖都這幫狗東西,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鬼知道狗肚子裡裝的是什麼黑心!”洛英輕啐一句,又看向一旁的越冽,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上次我們這樣共同作戰,還是在十年前吧。”
越冽笑不作聲。那隊伍裡一個肥胖的將領,騎著一隻健壯的白馬,手握炎節彎刀,悠閒地上前來,不善地微笑道:“越城主,這寒英城地大物博,可是不少世家貪戀的肥肉,希望城主乖乖交出權力,砍了那誕靈樹以表誠意,歸順於明都。您可要看好嘍,我手裡拿的可是眾諸侯最為強盛的朱明城城主的兵器,他們都乖乖歸順了,你們就別垂死掙扎了吧!”
洛英一驚,竟真是炎節彎刀,道:“若歸順你們,我們如何?不歸順你們,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