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風吟一邊與哥哥閒聊,一邊不斷揮劍擊殺襲來的魂絲鬼。忽然,一道清風般的身影一閃而過,挑向越風吟的劍。
越風吟側身避開,偏頭看去,江蕭收了自己的劍,站在一旁笑著看著越風吟:“之前命手下侍從為您送板栗,不知您收到了嗎?”
越風吟偏頭看都沒看,一劍砍了一個魂絲鬼的頭顱,視線一直鎖在江蕭身上:“殿下倒是熱心腸,恐怕暫未收到。”
“莫要覺得我在刺激你,倘若我真想這麼做,我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揭開你的所有傷疤。”江蕭並不介意越風吟的目光,也直直的望著她,又看了一眼一旁的越風銀,“越兄妹倒是聊之甚歡啊。”
越風吟聽懂了這話中的意思,上前一步擋在越風銀身前,微笑淡下去,眉尖微蹙:“江殿下,你若不想這魂絲鬼吞噬皇城,你就不要在這方面動手。”
江蕭的笑容深了幾分:“知道了,不提便是。”
“你的目的是什麼。”越風吟撥了撥額旁的碎髮,將其別於耳後,雙眼深邃而幽暗,無了碎髮微微遮掩,宛如兩把染血無數的匕首。
江蕭聞言笑容一僵,卻很快回過神來,神色如常:“我沒什麼目的,喜愛、厭惡、親近、疏遠,我對待一切皆為隨性。”
這時,西南方又忽然湧出一片陰雲,是鬼潮來襲。江蕭見了,笑著擺擺手,轉身離去:“就不打擾二位啦。”
“江殿下,你今日為何來尋我們?”
“因為——隨性。”
越風吟靜靜站在原地,看著江蕭的背影一點點遠去,她們雖在同一時空,卻來自不同世界。江蕭的謊言用“隨性”二字便可概括,越風吟卻要顧及太多人。
“走吧。”越風吟轉過身,與哥哥向那片陰雲駛去。
經過一日奔波,越風吟感到幾分疲乏。她沒回鄔二孃家,哥哥成為江蕭控制她的把柄這件事已經夠亂了。千秋,鄔沐,鄔二孃,她不想再把這些人牽扯進來了。
越風吟坐在一個廢棄高塔的瞭望臺邊沿,雙腿在空中盪來盪去。明都沒有黑夜,自然望不到星星。她沒想到,在暗都見煩了的景色,在明都竟成了奢望。她不禁繼續去想暗都,在暗都的朋友,還有流緣橋,紅蕭樓,安希。
“晚安嘍,我的小安安。”越風吟為天空輕輕送上了一個淺淺而真切的微笑,“我會好好活著,直至等到你。”
往後這兩年,對越風吟來說便如一場沒有盡頭的夢。
在這場夢中,她被一幫人推倒在地,被各種東西砸,有鑲鑽的柺杖也有泥濘的木棍。即使可以反抗卻無動於衷,受了一身傷。
在這場夢中,她被一群鬼群截殺,昔日的隊友卻不願上前,孤身衝破重圍。
在這場夢中,她要時刻謹慎自己的言行,連最後的寄所都不能回去,只能遠遠的看一眼,唯恐江蕭握住這個把柄。
…………
她有點累了。
為什麼要傷害一個沒傷過他人一分一毫的人?
因為她從農鄉區走出來,她從暗都走出來,這本來便是錯誤。
因為明都那些鬼群的根本需要一個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