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們還傷不到我。”越風吟安撫似的拍拍安希的手。安希輕嘆一聲,心中懸著的石頭這才落了地,又略顯煩悶地看向越風吟:“太冒險了,如果你出事怎麼辦?”
“對不起。”越風吟立刻乖乖低頭認錯。
“唉,越風吟,你記住,你的人身安全在我心中永遠是第一位的,做這種危險的事前,務必與我明說。”安希正色道,“下不為例。”
越風吟點點頭,但安希忽略的一點是,她的人身安全在越風吟心中同樣永遠是第一位的。
“好了,吉利日子不吵架。”安希擺擺手,立刻喜笑顏開,“你哥哥那次來時帶給我了張記錄了你三個願望的紙,一是放水燈,二是觀賞舞蹈,三是與家人過一個生日,現在可是三的進行過程。”
越風吟一怔,不禁流露出發自內心的欣喜的笑容。不僅是因為安希記得,更是因為安希已將她歸屬到自己的家人的範圍內。
“那個……我們過流緣橋是什麼時候?”越風吟弱弱地問了一句,這是以前不會有的。安希怔了怔,笑答:“想得這麼急切啊?兩年後吧,兩年後的今天,如何?”
越風吟問這話時耳根已紅透了,聽到回答,紅色又蔓延開一點。這時,她忽然感到空氣中莫名有幾分哀傷抬眼看去,只見安希曲一條腿坐在窗邊,手肘搭在膝蓋上。那個瑪瑙珠一般的小太陽吻著遠方的長天,長天害羞了,像抹了胭脂的姑娘,將那燦爛的暖橙色渲染開來。朝霞透過窗沿灑落到安希側顏,高挺的鼻樑彷彿若隱若現地透過了光,斑駁的光影使她白皙的臉頰稜角分明,那對含著一片璀璨星河的雙眸,也在這暖橙的世界下顯得柔情。
“如果有一天,我因為一些不得已的事和你分開,你會記恨這個世界嗎?”安希這樣問,語氣有幾分伶仃。
越風吟怔言道:“為什麼這樣說?你要離開嗎?”
安希莞爾一笑:“我是說如果。”
越風吟低頭思索片刻,抬眼笑道:“我也不知道。”
安希微微點點頭,似是得到了確切答案,又似是有幾分失落,為這層迷濛的薄陽無端添上幾筆蒼茫。忽然,一隻孤雁哀嚎一聲,悠悠悽悽,盪漾向遠方。它展開那雙羽毛雜亂的烏翅,從窗邊的枯枝掠過一條烏線,再不見蹤跡。
“二月十九了啊,還有一月……”安希沉默片刻,“小吟,明天起我大多時間都要在外面,你在殿裡好好玩,不要外出哈。”
越風吟心中知曉定是出了什麼事,但還是順從地點點頭。
“好啦,新的一天開始。”安希忽然打起精神站起身,走到越風吟面前,“今天就好好玩一天。”說完,又俯下身,輕輕吻了一下越風吟的眉心,調皮笑道:“生日快樂。”
越風吟也一怔,笑答:“花燦金萱。”
今日無疑是多年來越風吟最為輕鬆的一天,與安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街串巷,吃糖葫蘆,吃熱板栗,盪鞦韆,在時間與往來間穿梭,太多越風吟想要做的,終得圓滿。
回家時夜如繼往,暗都沒有白天,只是偶爾能滲到朝霞和夕陽。安希笑著與越風吟肩並肩,漫無目的地閒走。越風吟心中格外安定,因為所愛之人就在身旁。
這時,越風吟聽到了一旁老人的談話。
“快到魔隕日了吧?”
“這麼快?那殿下豈不是……”
“唉,以後可怎麼辦啊……”
越風吟心中莫名泛起一陣不安,她抬頭望去——
夜色似乎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