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盞茶的時間,越風吟已到了偏遠的溪花觀門前。她毫無忌憚地推門而入,徑直走向綁著無面鬼的那間寮房。不出意外,無面鬼已消失不見。越風吟雙手結印,使用“澄心”,透過房內無面鬼的氣味尋找他的所在地。
上次結澄心印,還是在農鄉區的大火中。
越風吟沒心思懷舊了,跟著蝴蝶一路來到一片隱藏在森林中廢棄的村落,斷壁殘垣,殘磚碎瓦,荒蕪的土地,坑窪的小路,枯腐的老樹,一片落寞。
蝴蝶消失了。越風吟知道,找到這個村落容易,找到躲藏在村落中的無面鬼卻不容易。
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廢墟上空的虛無中傳出:“要不要和我一起玩鈴鐺?”
越風吟不應。當時她在翻閱集市上買的那幾本書時恰巧看過,這種問題就像是問她索要軀體,並把靈魂收進鈴鐺。一旦答應,將被無面鬼附身。倘若如此,那無面鬼定會利用她去傷害安希。
“你真是聰明啊,一個人可以被你輕鬆制服,那麼一群呢?”那個低沉的聲音又悠悠傳來,下一刻,無數五官模糊的青袍鬼怪從四面八方飛出,向越風吟圍來。
越風吟輕笑一聲,容易了,不必她慢慢地找。
下一刻,兩支長劍出現在越風吟的手中。一支劍柄是一種勾魂引魄的楊妃粉,雕刻著一脈脈綿長溫柔的花枝,宛如將媚狐封印其中,劍刃卻突顯柔美下毒辣的心,此是“風塵”。另一支劍柄有著雨後初晴般乾淨的月白藍,雕刻著廣博的綠水青山,劍刃少了些寒氣,卻光明磊落,令人望而生畏,此是“雲隕”。
“你們將成為第一批倒在我劍下的人。”越風吟溫柔地笑笑,下一刻,兩劍飛旋而出,毫無差別地穿過無面鬼的右胸。越風吟依舊微笑地穿行在化為灰煙散去的鬼群中,靜靜聆聽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嘶叫:“哦對了,忘記告訴你們了,我專門研究過,無面鬼的弱點是右胸。
越風吟輕輕一眨眼,凜冽的寒氣瞬間從雙眸中逼出。兩劍飛旋迴越風吟手中。越風吟足尖一點,寒風般穿梭在群鬼間。她輕盈地像在跳舞,哀吼便是她換來的喝彩。
一香尚未燃盡,這村中,便只剩越風吟和一個瑟瑟發抖的小鬼了。
越風吟的劍指了小鬼很長時間,終還是放下了劍,冷聲道:“你沒攻擊我,無罪,我不殺你。”說完,便扭頭離去。
小鬼咬緊牙關,喊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嗎!我會永遠記得,再把你碎屍萬段!”
越風吟背對著他招招手,風一般離去。
安希再見到越風吟時,她滿面笑容,好像真的只是出去轉了轉散散心。安希笑道:“我方才在想,尋到那無面鬼的巢穴容易,只是引出無面鬼不簡單。”
越風吟淡淡一笑:“已經處理乾淨了。”
“處理……乾淨了?”安希一怔,忙跑上前拉住越風吟的手,滿目焦急,“方才出去是幹這個?受傷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