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始發覺不對,在這期間你利用能力,畫下了那些關於蔣偉的預言畫。”

沈卜邢小雞啄米的點頭,並問出了那個經典疑惑:“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別管我怎麼知道,你只需要回我的一個問題。”白淵猛的把臉湊近幾分:“你,想不想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一出口,沈卜邢整個人的身子都顫了一下。

飽含希冀的目光朝白淵望了過去。

“莊園裡的迷題或許藏著離開的線索,不過我們這幾天的行動已經引起了那群空鬼的注意,所以接下來的日子它們的注意力一定會更多的投放在我們身上。”

講話時。

白淵特意轉過身去,背對著沈卜邢。

他衝蔣偉擠眉弄眼一陣。

又道:“我的計劃是,由我們這裡最強的人——蔣偉,在莊園裡大鬧一場,動靜越大越好。”

“只要把它們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蔣偉身上,到時候去探索地下室就能暢通無阻。”

“就是這計劃有點冒險,不過別擔心,我會讓鹿露配合你一起。”

“我陪你一起去地下室吧,之前我借工作之便去過下面幾次,對那裡的地形比較熟悉,一定能幫助你節省時間。”沈卜邢主動站出來道。

白淵不置可否。

只是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海拉的方向。

從始至終。

沈卜邢對這個女人都視而不見。

按照先前在金陽小區那個鬼蜮的經歷,海拉這種「不可視」的能力,似乎只有對異常生物起作用。

也就是說,呵……

海拉眼見某人偷瞄自已,當即大大方方的看了回去,左手食指不易察覺的在襯衫處勾了勾,把本就極低的領口再次壓低了幾分。

唇畔的那抹淺笑,猶如一陣清風,勾得人心裡酥酥癢癢。

白淵卻自顧自的擺弄起手邊的針筒。

海拉方才的一系列舉動,完完全全是媚眼拋給了瞎子。

因為有白淵方才的暗示。

蔣偉神色自若。

沒表現出半點異樣。

而在無人注意的角度,沈卜邢的臉上悄然浮現出詭異笑容。

笑容只一瞬,旋即便恢復如常。

“這事宜早不宜遲,如果大家都沒什麼意見,那咱們今晚就開始行動。”

蔣偉跟沈卜邢用力點頭。

……

入夜時分,薄霧漸濃遮蓋天穹。

四周的能見度直線下降,就好像是連老天爺都在幫白淵他們。

“記住你們的任務是給我們爭取時間,儘量不要與那群怪物發生正面衝突。”白淵最後在兩人耳邊輕聲囑咐道。

“放心吧哥哥,我會看好這個白痴的。”

鹿露應了一聲。

蔣偉沒有在意鹿露叫他白痴的事,煞有介事的晃了晃手裡的汽油跟火機。

示意自已都準備好了。

按照白淵的計劃。

等下先是由蔣偉帶著鹿露在莊園各處開始放火,接著白淵跟沈卜邢則趁亂去地下室查詢逃離這裡的線索。

“去吧,注意安全。”

在場四人兵分兩路。

幾分鐘後。

黑暗中突然有什麼東西亮了起來。

旋即火光沖天。

大火蔓延的異常迅速,沒一會就波及到了整個莊園。

陸續有「人」從各自房間猛衝出來。

礙於角色扮演。

它們只能徒勞的用水桶和木盆,一趟趟的往返於起火點和水房之間。

眼見空鬼們幾乎都被大火驚動。

白淵這才領著沈卜邢,小心翼翼的潛到一個上鎖的房間門前。

“你確定入口就在這裡?”

沈卜邢肯定點頭。

白淵聞言沒再多說什麼,隨手在沈卜邢腦瓜頂薅下一撮頭髮,在掌心裡細細的揉搓幾下,隨即狠狠的往鎖眼一捅。

【來自沈卜邢的原罪值+99。】

咔噠——

門鎖轉動的聲音被淹沒在喧囂之中。

忙著滅火的大家誰都沒有注意到,有人趁亂溜進了那個上鎖的房間。

兩個人一前一後在房間裡摸索。

臉上的笑容一個賽一個甜。

“我找到了!”

沈卜邢發出一聲輕呼,示意白淵往自已這邊靠。

置物架上的茶杯擰動一圈。

地板某處頓時分開。

黑黝黝的空洞突兀出現,像是一隻張著大口擇人而噬的野獸,在緊張的氛圍中盡顯猙獰。

然而。

白淵跟沈卜邢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誰都沒有要先挪步的意思。

“怎麼了白醫生?”沈卜邢的語氣略帶疑惑。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白淵的語氣調侃意味十足:“該不會我前腳剛踏進地下室,你後腳就把入口關上吧?”

“怎麼會呢。”

儘管沈卜邢覺得自已掩飾的很好,但他的笑聲裡依舊能聽出些許勉強。

好在白淵似乎沒聽出來。

“哈哈哈,沈老師你這人實在太正經了,我就是看氣氛有點緊張,所以才跟你開個玩笑。”

沈卜邢見狀也跟著附和的笑了起來,就是那表情怎麼看怎麼不自然:“呵呵呵,原來是開玩笑啊。”

他把指尖的鉤爪往回收了收。

白淵已經一馬當先的踏上向下的石階。

地下室內徹骨陰寒,彷彿跟外面存在於兩個世界。

重重怪影散落在周圍的黑暗裡,在看不見的地方肆意伸展扭曲肢體。

兩人身後。

入口悄無聲息的合攏。

沈卜邢的十指此刻盡數被鉤爪取代,不停朝白淵的後背比比劃劃,好像在挑選最合適的下手角度。

詭異的是。

從踏入這間地下室起,誰都沒有再開口。

就在沈卜邢終於等的不耐煩,打算直接狼人自爆,順便享受一下白淵臨終前震驚的表情時。

另一位當事者突然轉過頭。

臉上的詭異笑容看得沈卜邢眼角一扯,只可惜他並沒有能加速跳動的心臟。

“呵呵,終於等到了跟你獨處的時候。”白淵亦步亦趨的靠近。

“什麼情況,他怎麼把我的詞給搶了?”

沈卜邢下意識的腳步後退,在反應過來後眼底的兇戾更深。

自已竟然被一個普通人給嚇到了。

不可饒恕!

原本還想用戲劇性的手法,讓白淵的死多些藝術感。

但現在沈卜邢改了主意。

必須讓這個該死的傢伙品嚐到,什麼叫做絕望的恐懼。

“別害怕,死亡何嘗不是一種新生。”

在看到沈卜邢手上那對銳利鉤爪,白淵臉上的笑容依舊未曾消失。

反倒是後者眼皮狂跳。

某種不好的預感瘋狂湧入那顆早已不再跳動的腐朽心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