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夢醒時分

見這道菜的火候差不多了，白淵也準備開始進行最後的收汁階段。

他繼續循循善誘道：“沒錯，看樣子現在你終於分清，到底哪邊才是真相了，那你想不想知道讓一切得以解脫的方法？”

“請、請你告訴我，解脫的、方法……”

“殺了她。”

白淵一指身後的董雪。

“殺了那個幻象。”

“妹妹的事已經成了你揮之不去的夢魘，是困擾著你止步不前的心魔，只有將她徹底抹除你才能繼續前進，否則就只能一輩子沉浸在痛苦的回憶裡無法自拔。”

見董巖仍舊猶豫不決，白淵決定最後再幫他一把。

“別猶豫了，動手吧！”

“眼前那個不是你的妹妹董雪，她只是你具現出來的夢魘心魔，只要殺了她你就能從痛苦中解脫。”

“沒關係的，就像你說的那樣，被你殺死的那些傢伙全都是罪有應得。”

“別擔心，你只是病了。”

“只要殺了她你就能把病治好，我會幫助你迴歸到正常的社會，把過往的一切都忘記掉，你依舊可以去追求光明的未來。”

漸漸的。

董巖猙獰的表情開始變得平靜下來。

似乎他狂亂暴走的精神，在白淵醫生的不懈努力之下，真的得到了徹底的治癒。

“對，那只是我腦中具現的幻想！”

“殺了她……只要我殺了她，就能繼續追尋光明的未來！”

“沒錯，就是這樣。”

白淵將手裡的黑紅巨鐮交給董巖，眼看後者一步步朝自已的妹妹走去，嘴角彎曲的弧度已經擴大到詭異的地步。

噗嗤——

「罰」的鋒刃沒入血肉，輕而易舉便將董雪的身體一分為二。

在原罪力量的牽動下。

董雪早已殘破不堪瀕臨消散的靈魂，竟然奇蹟般的被再度喚醒。

她睜開眼。

看著面前親手殺掉了自已的董巖。

唇齒開合間，輕聲道了句。

“哥哥……”

——噹啷！

巨鐮掉在了地上。

隨著自已妹妹的一聲呼喚，董巖的眼神在這一刻恢復了清明。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已的雙手，又看了看早已沒有了呼吸的兩截妹妹。

“你……你他媽的騙我！！！！”

【來自董巖的原罪值+9999。】

此情此景。

白淵終於是再也忍受不住，歇斯底里的放聲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不僅賺到了一大筆原罪值，還免費的看了一出好戲。

實在是難得。

“你妹妹的靈魂早就支撐不住了，如果不是我幫了你一把，你們兄妹倆連最後的一面都見不到，說起來你難道不應該對我說聲謝謝嗎？”

心情大好的白淵破例衝董巖解釋了一句。

只是他這解釋還不如不說。

董巖的最後一絲理智也被掙斷，徹底的被自身的序列所吞噬。

成為了「完全取代者」。

“對恩人連聲最後的謝謝都沒有嗎，真是個沒禮貌的傢伙啊，不過我倒是有點好奇，親手殺死妹妹兩次的感覺如何？”

董巖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如有實質。

但白淵對此卻恍若未聞。

他貪婪的注視著董巖崩壞的表情，彷彿是在看一盤美味佳餚。

“原本還想和你多聊幾句的，但既然你這麼急著送死，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我也就只好成全你了。”

於是，狩獵開始。

……

五分鐘後。

蔣偉三人看著突然枯萎的藤蔓，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什麼，急匆匆的趕到四樓化學實驗室，接著就看見了令他們永生難忘的場景。

原本屋子裡的那些屍體全都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

是一幅哥特風格詭異圖畫。

偌大的地面被當成畫板，數不清的鮮血和碎肉則是塗料。

而實驗室的正中央。

董巖、董雪兄妹二人親暱的靠在一起，臉上還露出了安詳平和的笑容。

算是給詭異的氛圍增添了一絲溫馨。

【來自蔣偉的原罪值+333。】

【來自韓江雪的原罪值+666。】

【來自楚中天的原罪值+999。】

白淵眼前一亮。

果然還是產能大戶靠譜。

他親切的拍了拍楚中天的肩膀，突如其來的舉動倒是讓後者受寵若驚，搞不明白自已是哪裡討得大佬歡心了。

難不成是看上了他的美貌？

一想到這。

楚中天不由得菊花一緊。

隨即糾結起來。

要是等會大佬真的跟他求愛，他是毫不猶豫的果斷答應呢，還是矜持一下再勉為其難的答應，還是寧死不從被大佬的皮鞭抽到答應？

但很快。

腸胃的不適感就無情的打斷了楚中天的無端yy。

他轉過頭當場化身噴射戰士。

蔣偉猶豫了半晌還是選擇開口道：“罪，能不能跟我們講講，這裡到底是什麼情況？”

“自已不會用眼睛看嗎，這麼顯而易見的事還要我說。”

白淵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可憐他們兄妹倆過得太苦了，所以就送他們到了一個充滿歡笑的地方，在那裡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就像是這樣……”

說著。

白淵還用實際行動給蔣偉示範了一下。

看著他那張詭異莫名的笑臉，三人全都不自覺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蔣偉明智的閉上嘴巴。

生怕再問下去自已的理智值會率先支撐不住。

“我是覺得他們既然已經去到那個充滿歡笑的地方，這具臭皮囊對他們來說也就沒意義了，所以就拿來廢物利用了一下。”

白淵轉頭看向三人由衷問道：“你們覺得我的這幅藝術作品怎麼樣？”

“呃……”

蔣偉沉默了一會，好不容易才從嘴巴里勉強擠出幾個字：“說實話我是個粗人，對於藝術什麼的看不大懂，不過你這種藝術的形式還挺前衛的。”

“大膽的取材加上不羈的想象，近乎完美的融合了哥特式風格與現代藝術，老實說如果忽略掉倫理與道德，它一定能夠在藝術展上拍出個好價錢。”

開口的人是韓江雪。

只能說不愧是富家小姐，對於藝術的品鑑能力，就是要比蔣偉那樣的大老粗強。

白淵深表贊同的點了點頭。

似乎很為自已的「藝術作品」，能夠得到別人的認同而感到欣慰。

只有楚中天忙著嘔吐，根本沒時間抬頭。

雖然作為一名異事處的專業探員，各種詭異噁心的場面他也見過不少，但是誇張到眼前這種程度的，實在是令他難以接受。

強忍著胃部的翻江倒海。

楚中天奮力抬頭，用盡最後的力氣嘶吼出聲：“這種藝術對於人類來說，未免還為時尚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