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孟朝的警告,宴泯消停了幾天。

但也沒有完全消停。

只是變得更加猥瑣了,天天對常安陰暗窺視。

說句實話。

真分不清到底誰才是祟。

常安的前桌是個單純可愛的小女生,叫喬音音。

課間的時候,喬音音轉過來與她和紀詩茵聊天,抬眼就看見角落裡的宴泯。

少年趴在桌子間的縫隙,用書擋著臉,只露出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著。

真是白瞎了那張俊臉。

喬音音嘴角抽了抽,然後小聲問常安:“常安,你們家是不是有什麼對家?”

“嗯?什麼意思?”常安放下手裡的書,看向她。

因為身體原因,她出門要好幾個人跟著,所以常家就沒有隱藏她的身份。

就說現在,教室外頭就有兩個保鏢在守著。

喬音音家裡只是普通家庭,她是因為成績好才進入的萬御。

對於這些,她並不瞭解。

“我看那些電視裡,有錢人家不是經常會被綁架什麼的。”喬音音說道。

“這個啊,我和柚柚倒是沒經歷過。”紀詩茵撐著頭回答她,“我家搞文學的,沒什麼太多的利益衝突,柚柚麼,家裡看得緊。”

說著,紀詩茵指了指常安後座:“孟朝倒是經歷過,但對方沒幾分鐘就被抓了。”

“啊!真的啊!”喬音音睜大眼。

“嗯。”趁著孟朝這會不在,紀詩茵多說了兩句:“他當時還哭鼻子了。”

“柚柚哄了他半天才好呢。”

當時聽說孟朝被綁架,雖然就幾分鐘的事情,但常安和紀詩茵還是專門跑去孟家看望他,結果孟朝本來好好的,結果看見常安就抱著她開始掉眼淚。

紀詩茵發誓,她從沒看孟朝哭過,第一次看就是大場面。

回想當時,常安嘴角翹了翹。

她看向喬音音:“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因為……”喬音音伸手指了指常安的背後,“隔咱們組的宴泯一直在看著你。”

“看上去不像好人。”

常安無語一笑。

紀詩茵拍掌而起,起身朝後走去:“宴泯!你有完沒完!”

“哎哎哎!”

被紀詩茵提著耳朵的宴泯連連求饒:“不是,我怎麼惹你了!我就是睜著眼睡覺而已。”

“我看你是睜著眼說瞎話。”

“小心我剜了你的眼。”

“紀詩茵!幹什麼呢!欺負同學?”班主任突然出現在門口。

“你們倆,都給我來辦公室!”

常安放下書:“我和你一起。”

她走到紀詩茵身邊,宴泯趁著這個機會,抓著時機往她身上快速地貼了一張符。

那符沾上她身體的瞬間便消失不見。

宴泯嘴角揚起。

終於被他找到機會了!這符可是他從他爸那裡拿來的。

要不是他爸最近接了個單子在外地,早就親自來收了她了。

常安自然知道他的小動作,不過不在乎,宴泯這種初出茅廬的除祟師,雖然有天賦,但還沒資格見她,自然認不出她來。

她揚了揚嘴角,當作不知道,跟著紀詩茵往前走。

孟朝回來時,看見常安的位置空空如也,問了才知道她和紀詩茵還有宴泯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訓話了,於是急匆匆地往辦公室趕。

他到達時,三人剛剛從辦公室裡走出來。

“沒事吧?”孟朝走上前,看向常安。

常安搖頭,表示自已很好。

孟朝這才看向走在倆人身後的宴泯。

宴泯立馬舉手:“我真的沒欺負她倆!”

當著常安的面,孟朝不好發脾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常安還有紀詩茵一起回了教室。

他們身後,宴泯的臉色也沉了下來,他的視線落在常安的背影上。

為什麼符沒有起作用?

常安沒有任何變化,身上的氣息一點都沒被影響。

不會啊?

怎麼可能呢?

接下來的幾天,宴泯也沒閒著,藉著各種機會,隱秘地將自已身上的各種符在常安身上貼了個遍。

全部沒有作用。

從小被誇前途無量的天賦型除祟師,宴泯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他的判斷失誤了?

夜晚。

常安坐在躺椅上,看著手裡的一打符紙,嘴角揚起一道好看的弧度。

她用食指和中指隨意捏起一張符紙,前後看了看。

“這個宴家,這麼多年了一點都沒創新?”

用來用去都是這麼幾個符術,無趣。

她揮手,那符紙隨之消失在空中。

“柚柚,在嗎?”

房間門突然被敲響。

常安將手裡的東西塞進一旁的抽屜,回應:“在,進來吧。”

吳姐走了進來,手裡還端著一碗棕黑色的藥。

“柚柚,來喝藥哦。”

常安轉身就跑:“吳姨你看錯了,其實我不在。”

“誒!柚柚!”

常安堅決不喝這些苦到離譜的藥。

所以她跑到了常歸亭的書房躲起來,今夜她大哥去參加宴會了,而他這個書房傭人們是不被允許隨意進入的。

常安熟門熟路地在書房裡轉了一圈,最後悠閒地在角落的搖椅上又躺下了。

躺到一半,被吳姐喊來當救兵的常向易給當場逮捕。

“柚柚。”

常向易插著兜出現在她面前,他自從初中開始個頭拔高似的長,從常安現在躺著的角度看過去,就像個巨人一樣。

此時巨人身邊還站著端著一碗藥的吳姐。

常安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三哥~”

常向易眯眼笑:“其他都好說,喝藥這事沒商量。”

“別以為今天爸媽和大哥都不在你就能躲過去。”

常安想溜,被他抓著直接夾在了嘎吱窩下。

常安:“你給我放開!”

侮辱,絕對是侮辱!

常向易才不理她,直接對著吳姐說道:“吳姐,趕緊地,給我喂下去。”

吳姐端著藥退了半步:。。。。。。

不是,這不好吧?

說來全家也只有常向易敢這麼和常安鬧。

倆人在書房裡鬧得雞飛狗跳,吳姐看著周圍被波及到的東西們,默默抱著藥後撤出門。

她,還是去把藥熱熱再說吧。

結果出門就看見了常歸亭朝著這邊走來。

常歸亭蹙眉,聲音有些冷:“吳姐,你怎麼從我書房裡出來。”

“這個,那個。”吳姐眼神閃爍,“大少爺怎麼回來這麼早?”

常歸亭垂眸落在她手上原封不動的藥碗。

“柚柚又不肯喝藥?”

常安小時候乖得很,長大些了,跟著常向易鬧久了也開始變得皮起來。

不過比起她小時候那個虛弱的樣子,現在這樣也挺好。

只是……

常歸亭站在自已書房門口,看著在裡頭糾纏的弟妹倆人,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吳姐:“大少爺,我去把四小姐的藥熱一下,這都冷了。”

吳姐溜得飛快。

聽到她說話的常安和常向易,瞬間停下一起看向門口。

常安:“大哥?”

常向易:“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常歸亭嘴角掛著笑,將手上的西裝外套隨意掛在了一旁側倒的衣架上,道:“不回來怎麼知道你倆,這、麼、鬧、騰。”

“您能不笑嗎?怪嚇人的。”

最後常向易承擔了收拾書房的重任。

常安則被按在椅子上,一臉凝重地端起藥碗一乾二淨。

意料中的苦。

她乾嘔著,接過常歸亭遞過來的糖,默默塞進了嘴裡。

不敢多言。

常向易的動作迅速,收拾好被弄亂的書房後,筆直起身。

“大哥,收拾好了,我就不打擾先走了。”

常安也迅速接話:“我也走了,明天還要上學,好睏。”

“拜拜大哥~”

說完倆人溜得飛快。

明天明明是週末。

常歸亭輕笑一聲,倒也沒再追究倆人,走到書桌前開啟電腦處理事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