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身符、爆破符、防護符、療傷符……”

亦鄉清點著空間裡的東西,眉頭緊鎖。

“鹽水、糖水、繃帶、三套衣服和鞋,好多甜甜圈和點心——這煎餅果子保質期多久啊?還沒壞?”

鹽水糖水之類,是亦鄉出門回來買了鹽巴和糖,自己配的,隨時補充體力。

清點完東西,亦鄉貼身穿上一套軟甲——第一次盲盒開出來的,穿好紅色制服,將躺在空間中的、從未戴過的紅色布條,系在右臂上。

他不再是隻能躺在病床上,浪費氧氣和RMB的病人了。

亦鄉看向窗外,幫派的兄弟們,很多和他一樣重新穿好制服,想留在丹亞身邊,卻被丹亞強硬地趕走。

實力不足的人,留在丹亞身邊,也沒什麼用,反而會拖累丹亞。

等人基本走完,丹亞的身邊,只剩下了洛三巡。

洛三巡也是要走的,丹亞不在,他要主持紀律,不可能留在丹亞身邊。

“亞哥!”亦鄉終於走出房子。

丹亞頓時一驚:“亦鄉,你……”

“停!”亦鄉急忙打斷丹亞,嬉皮笑臉地道,“亞哥,別趕我,你趕不走的。”

丹亞深吸一口氣,“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亦鄉道。

“你知道什……”

“我就是知道!”亦鄉眼睛一瞪,擺出一副叫板的氣勢。

丹亞兩次被打斷,心裡窩火,雙唇微微抖動,卻被懟得說不出話。

其他人雖然態度也很強硬,但多少還聽丹亞說兩句。

說著說著,就被勸走了。

“亦鄉,”洛三巡走到前面,“亞哥是為你的安全考慮,跟在亞哥身邊,你會很危險。”

亦鄉撇嘴,“我看起來很廢嗎?”

“很廢。”洛三巡直言。

亦鄉:……

還真是一點不留情面。

“反正我不走。”

亦鄉抱著膀望天,一副“我就是賴上你了怎麼地”的態度。

“你們要是不帶我,咱就在這耗時間,我也就一條命而已,沒了就沒了。”

現在,壓力給到丹亞這邊。

洛三巡面露難色,回頭看向丹亞。

丹亞苦惱地揉著太陽穴,看了亦鄉一會兒,終於服軟。

“你……算了,你愛跟跟吧。”

管不住。

“耶!”亦鄉開心。

三人開始往房區走。

洛三巡在半途中與兩人分開。

來到房區的時候,只剩下丹亞和亦鄉兩人。

“把袖標摘了。”丹亞提醒道,“別當顯眼包。”

亦鄉沒說話,立刻摘掉袖標。

房區,礦工們都圍在中間的廣場,烏泱泱一片人,摩肩接踵,基本沒有空隙,更別說看到廣場裡面,是什麼情況了。

3號礦的礦工有幾十萬人,這廣場也真裝得下。

亦鄉和丹亞擠了半天,找到一處還能容身的地方,就地坐下。

亦鄉看向廣場中間的位置。

廣場中間有4個石臺,原本是給發飯的弟子休息用的。

此時,其中兩個石臺上,分別坐著一男一女,女子黃身著鵝絨黃裙,男子身著橙色道袍。

女子周圍,坐著一圈黃色道袍的年輕人,男子周圍則是橙色道袍,但款式比男子的短些。

另外兩個石臺周圍,也分別坐著一圈年輕人,一隊青色道袍,一隊紅白相間道袍。

亦鄉眉頭輕蹙,面露奇怪。

在他的眼中,這些人的丹田和經脈中,都存在汩汩黑氣,這些黑氣在經脈中橫衝直撞,不停撞擊和破壞經脈。

此外,黃裙女子築基期四層,橙袍男子築基期三層,第四道臺基即將成型。

臺下環坐的年輕人,丹田中是中心重疊,縱向積累的氣旋,一到三個氣旋不等。

那黑氣是什麼?

亦鄉不敢妄下定論,但他可以斷定,這黑氣絕不是什麼好東西。

突然,女子驀然睜開雙眼。

“來了。”

天空中,一個青色道袍的小胖子,拽著一個血人落地。

這小胖子亦鄉記得。

就是丹亞炸爐的時候,非要挖寶貝立功,被兩個小夥伴嘲諷的那位。

“鑰匙找到了。”

小胖子將血人往地上一扔,轉身跳上青道袍圍坐的石臺,盤膝坐下。

“那是北傑?”亦鄉認出那血人,頓時驚愕,“怎麼弄成這樣了?”

“受傷沒包紮,血快流乾了。”丹亞說道,“那修士帶他回來的時候,只給他吊了一口氣,根本沒想救他。”

言及此,丹亞突然湊到亦鄉耳邊,低聲道:

“看好他們的道袍顏色,分別對應齊玄宗四峰。”

亦鄉一愣,側耳細聽。

“向嶽橙、天燭黃、無名赤、艾芸青,其中天燭峰和向嶽峰,常年對鬥,艾芸峰隔岸觀火,找機會從中斂財。”

“無名峰呢?”亦鄉追問。

“不知道,她沒說。”丹亞道。

“誰沒說?”

“賣東西那丫頭。”

亦鄉一驚。

攤販小路上的那個女修?

“倒也不是完全沒提過。”丹亞思索片刻,又道:

“關於無名峰,她帶來的訊息,大都是賑災、濟難花了多少錢,設了幾個粥廠,內鬥相關的訊息很少。”

“齊玄宗內鬥,基本沒有無名峰什麼事。”

亦鄉雙眼訝異地微睜。

無怪修仙者隊伍裡,沒有穿赤袍的,感情是無名峰根本不想來。

視線回到修仙者這邊。

“嘿,你們知道,我找這傢伙找得多難嗎?”

小胖子鼻孔向天,洋氣兮兮,坐在臺上盤不住腿。

“當時我找到這要是,他被那機關暗器所傷,身上的血已經快要流沒了!”

“我一看便知他傷得極重,‘咔咔咔’三點痛穴,哎——血就止住了!仔細一問,還好還好,就差一點,鑰匙就要丟了!”

“要不是因為我,今天你們都得白來!”

黃裙女子默默閉上了雙眼。

青道袍的年輕人們,痛苦地扶額,腳趾就要摳出三室一廳。

橙道袍的男子,自始至終都在內息,眼睛就沒睜開過。

“機關暗器?”亦鄉面色古怪,看向丹亞,“那洞不是被洛三哥捅的嗎?”

“噓,別吱聲。”丹亞警告道。

小胖子見沒人搭理他,眼珠子一轉,又道:

“呵,你們是不知道,今兒我沿路碰見了誰?”

他故意頓了一頓。

修仙者集體安靜,耳邊只有礦工的嘈雜聲。

有點尷尬。

“哎~我碰見了那個廢物!”他故意抬高音量,說得煞有其事。

“當時,我一眼便盯住那廢物,他瘦骨嶙峋、衣不蔽體,身上的傷口全都是血啊,一看便知剛經歷一場生死戰鬥!”

“我看師兄弟一場,好吧,我大發慈悲,救救你也無妨,便將日常吃的小丹藥,給了他半顆。”

“嗨,你們知道嗎?他顫顫巍巍地接著那丹藥,當場給我跪下了!嘴裡還喊著‘謝謝大人~’‘大人是天下第一高手~’”

“當時他那樣子啊——哈哈哈哈!”

小胖子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一大串,然後就自顧自地哈哈哈。

眾人依舊內視調息,眼皮都沒睜一下。

有點冷場……

“亞哥,他說的到底是誰啊?”吃慣了工業爽點的亦鄉,倒是有點好奇,“我看他說兩次了。”

“呵,呵,呵……”丹亞給了他三聲冷笑。

亦鄉疑惑地歪頭。

丹亞猛翻一個白眼,給了亦鄉一腦瓜崩。

“哎喲!”

亦鄉忙捂住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