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細,還不乖乖束手就擒!”

修士翻手亮出一條繩子,繩子靈活如蛇,飛速衝向少年。

少年眸光霎時冷凝,他也不裝了,黑色的腰帶閃爍精光,強悍的靈氣霎時爆開,竟直接將繩子震碎!

亦鄉一驚,忙掏出防護符篆,抵擋兩人的靈氣餘波。

他就說,這少年的修為,為什麼有種“塑膠感”,感情那凡人修為,只是法器偽裝的。

此時,在亦鄉的視角中,少年的丹田蒙著一層厚厚的濃霧,只隱約可以看到,中心漂浮著一個圓角的立方體。

亦鄉心中奇怪,這是個什麼境界?

在常規的境界設定裡,好像並沒有哪個穩定的境界,丹田中的修為,是這麼個形狀。

四方不四方,球體不球體。

至於巡邏修士,是個築基期九層,丹田九層臺基,亦鄉看得很清楚。

因為站位比較靠後,亦鄉並未加入戰場,而是站在一旁看熱鬧。

只是,熱鬧還沒看夠,這少年便三下五除二,將那巡邏修士五花大綁,收拾得服服帖帖。

堵住修士的嘴巴後,少年轉過身,看向亦鄉。

“熱鬧看夠了?”少年冷冷問道。

亦鄉一愣,嬉皮笑臉地道:“沒看夠呢,請繼續。”

少年被懟得一噎,不想和亦鄉扯皮,便直入正題:

“如果我沒看錯,你一直在關注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亦鄉毫不避諱,“又臭又髒的糙老爺們裡,突然出現個小鮮肉,當然要多看兩眼。”

少年眉頭輕蹙,不停打量著面前這個嬉皮笑臉的傢伙,似想將其看出個洞來。

一個普通的凡人,面對修仙者打架,面不改色心不跳,蹲在一旁看熱鬧,還看得津津有味。

“啊,對了。”亦鄉突然道,“作為主角,在幹掉反派之後,可別忘了最重要的事啊。”

“啊?”少年對亦鄉的話不明所以。

什麼主角、反派的?

當是坊間話本麼?

亦鄉錯過少年的身影,走向被五花大綁的修士,蹲下,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微笑。

“手裡拿著什麼?”他問。

修士頓時驚悚,手裡再也不敢動作。

亦鄉嘻嘻一笑,迅速將修士手中的東西抽出,上下把玩。

少年看見這東西,頓時一驚,眸光霎時陰冷。

那是一個拇指大小的竹筒,上面一個小蓋子,開啟蓋子,裡面是一卷黃紙。

亦鄉開啟黃紙,上面畫著奇怪的符文。

“什麼鬼畫符?”亦鄉面露嫌棄。

在《符說》中,符文的質量,分為次品、凡品、下品、中品、上品、精品、極品,每品分天、地、玄、黃四等,天高黃低。

他寫爆的那張,已經算是次品級別,這張卻是連他寫爆那張都不如。

規則框架七扭八歪,線條紋路缺胳膊少腿兒,整張符體面目全非,亦鄉甚至看不出來是幹什麼用的。

“這是傳訊符。”少年走到亦鄉身邊道,“宗門弟子,人手一張,關鍵時刻用來求援。”

少年以為亦鄉不認得這符篆,便耐心解釋。

“謝謝。”亦鄉隨口道,將符重新塞回竹筒,遞給少年,“所以說,以後記得補刀啊。”

隨後,亦鄉打算離開。

“等等。”少年叫住亦鄉,“你為什麼要幫我?”

亦鄉一愣,看向少年,一聲輕笑。

“不然?我幫他?”

少年默了一瞬。

“你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你能做什麼?”亦鄉聳肩,“是把我告發,連同自己一起暴露;還是回去稟報,讓線人把我處理掉?”

“如果我沒猜錯,這礦地,你們想進來都費勁兒吧?”

少年面色凝重:“我是說現在。”

“你殺人還提前打招呼?”亦鄉調侃問道。

少年:“……”

他就看不明白了,面前這人怎麼說,也是撞破了個大秘密,怎麼就一點都不慌呢?

真不怕他趕盡殺絕?

“罷了。”少年輕嘆一聲,壓下心中的疑惑,向亦鄉抱拳,“道友此次幫我,算我一個人情,日後江湖有需,定當鼎力相助。”

“這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亦鄉下巴點了點巡邏修士,沒接少年那茬。

所謂江湖有需鼎力相助,就和“有空來我家吃飯”似的,本就是當不得真客套話,何況少年本來就在隱瞞身份。

少年又一次吃癟,多少有點無語。

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是故意冷他的話題,還是在正常情況下,也這麼和別人說話?

片刻後,他決定不在乎亦鄉的態度,畢竟亦鄉剛救過他一次,看起來也沒有惡意。

“人是一定要處理的,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問他些問題。”

亦鄉來了興致:“什麼問題?”

少年沒接話,走到巡邏修士身邊,蹲下身道:

“我問,你答?”

修士面露驚恐,連忙點頭,不敢說半個“不”字。

少年滿意地點頭,摘下修士嘴裡綁緊的布條。

“不要殺我!我說,我全都說!”修士驚恐萬分,嘴巴里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一串。

“上面正在討論攻擊金烏嶺,要在三個月內拿下,然後轉戰焚月宗東部,包圍赤雲堂的主力部隊,重點打擊空中目標。”

“只要能殲滅赤雲堂八成以上的金丹、元嬰期修士,齊玄宗就有足夠的談判和赤雲堂籌碼,得到焚月宗古地八成以上的歸屬權。”

這話一出,亦鄉和少年齊齊皺起眉頭。

亦鄉覺得離譜。

赤雲堂和齊玄宗,談判焚月宗古地的歸屬權?

焚月宗同意嗎?

亦鄉看向少年,注意他的反應,而少年顯然是知情人,卻不是局中人,眉頭只皺了一瞬便展開了。

“嗯,然後呢?”少年追問道。

“這……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修士又驚又恐,卻只能支支吾吾,“我只是這裡的小巡邏,前線的事情,我是真的也不清楚啊!”

“閣下,您大人有大量,我……”

“說你知道的。”少年冷冷道。

修士一臉委屈:“我就知道這麼……”

“你平時做什麼工作?”

修士一愣,沒想到少年會問這種問題,懵裡懵怔地道:

“巡邏,打礦工。”

“打礦工?”少年一驚,連忙追問,“你為什麼要打人?”

“不聽話……就打嘍。”修士訕訕地道,越發不知道,這少年到底想知道什麼。

一旁的亦鄉卻瞭然。

這少年想打探的,是礦地裡面的事,修士以為少年是赤雲堂、或焚月宗的線人,便說的是前線的事。

兩人剛剛的對話,壓根兒不在一個頻道。

少年聽罷,眉頭緊緊鎖起。

“不聽話就打?”他聲音突然冷冽,“你們宗門,沒有礦工保護契約嗎?”

亦鄉頓時一驚,礦工保護契約?

不會是人權保護一類的東西吧?

修士頓時一驚,知曉自己說漏了嘴,急忙改口:

“不不不!我們礦地是正規礦地,礦工吃得飽、穿得暖,絕對沒有奴役礦工的現象!”

亦鄉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