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就這樣死了算了

趙山河跳進工事裡，由於工事剛挖沒多久，只到一個人腰部的深淺，趙山河跳進來後，為了不被龜田他們看到身形，只能蹲下身子彎著腰前行。

每經過一個士兵身旁，趙山河都會低聲命令：“準備手榴彈！”

這樣一路走到工事盡頭，將自已的命令傳達給每一個士兵，並讓每一個士兵都看到自已，安撫住士兵們恐慌的情緒。

之後趙山河手腳並用，貼著地面爬出工事，來到牛大壯身邊，和牛大壯說道：“牛排長，一會兒我會讓士兵們投擲手榴彈，你趁著手榴彈爆炸的間隙，帶著你的機槍轉移陣地。”

手指著龜田他們的側方，趙山河說道：“就到那個位置，掃射你看到的敵人。”

“是。”牛大壯答應下來。

趙山河抬頭看向工事裡計程車兵，準備下達投擲手榴彈的命令。

此時在工事的另一面，趴在地上的龜田，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停靠在岸邊的木船，或許現在回到船上逃走，還能有一線生機吧。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龜田就在內心裡狠狠鄙視一番自已，怎麼能去做逃跑的懦夫呢？

如果這樣逃回去，被大家知道了，只能一輩子苟活，回到家鄉也被家人恥笑，倒不如放手一搏，就這樣死了算了。

龜田心裡有了決斷，猶疑的眼神變為了死寂，氣勢為之一變，如冷氣般向周圍發散陰冷的氛圍。

周圍的鬼子似乎有所感，視線都不由看向龜田。

“諸位，我很是遺憾，不能讓大家活著回到家鄉了，”龜田說到這裡，話鋒一變，“但我能帶著大家盡情殺戮，殺人，多多的殺人。”

龜田猶如自已活不成，也不讓別人活的厲鬼，泛起眼白，對周圍說：“諸君，可願否？可感到暢快否？”

周圍的鬼子都是大小仗不知打了多少，殺人都殺到不在乎自已死活，這時全是一臉冷漠，等候龜田的命令。

龜田說道：“一會兒我們把手榴彈全扔進對面的工事，然後以戰鬥隊形突破面前之敵的防線，之後大家便各自散開，混入到他們之中，殺人制造混亂，讓他們無法恢復秩序，拖延他們撤退的時間。”

兩方几乎是同時下達了投擲手榴彈的命令，半空中黑鐵塊來回飄飛。

一直盯著前方的趙山河，看到從對面扔過來的手榴彈，意識到不妙的大喊：“手榴彈，快躲！”

再一手拽住想起身的牛大壯，趙山河吼道：“命令更改，就地準備射擊！”

龜田他們在投擲手榴彈前，拉了引線後，會在手中停留幾秒，再扔出去，所以都是落地就炸，工事裡計程車兵根本沒有躲避的時間。

“轟”“轟”的手榴彈炸響聲，連著響了幾波，工事裡計程車兵全都中招，徹底沒了戰鬥力。

而我們扔出去的手榴彈，多是拉了引線就扔，落地後給了龜田他們幾秒鐘應對的時間，所以殺傷有限。

手榴彈爆炸後，在工事上空形成一片灰塵，趙山河雙目赤紅，咬著後槽牙，盯著前方，看到灰塵中有人影晃動，用手給牛大壯指示目標，喊道：“射擊！”

“噠噠噠……”

輕機槍連連掃射。

被灰塵阻擋了視線的龜田他們，根本看不清趙山河的位置，就被掃倒了數人。

其他人知道這是他們僅有的一次機會，這時要是退縮了，就只能全死在岸邊，再別提什麼製造混亂。

於是槍口全都憑著感覺，指向趙山河的位置，扣住扳機，把子彈全部掃了過去。

“嗖”“嗖”的子彈破空聲，在趙山河耳邊連連響起，趙山河感覺汗毛林立，甚至都有了尿意，卻仍堅持著讓牛大壯射擊。

“叮”的子彈打光後的響聲，在對射的雙方的耳中，都不停響起，兩方人都把槍裡的子彈打光了。

趙山河倒吸了一口涼氣，在牛大壯把輕機槍的彈匣拿下來的同時，他撿起一個新的彈匣，一邊給輕機槍裝上去，一邊緊張的回頭盯著對面的龜田他們。

龜田這些人也有短暫的愣怔，可馬上就做出了動作。

一邊快速奔跑，試圖躍過趙山河的阻擊，同時更換彈匣，嘴裡也不住口的喊：“大家快跑啊，鬼子打過來了，長官不管我們，他們自已跑了……”

趙山河怒罵：“下作！”

這些鬼子是想要製造混亂，讓我們的軍隊無法組織起來，令行禁止，形成有效戰力。

可他已顧不上那些了，因為龜田衝著趙山河飛奔過來，在牛大壯向他開槍前，龜田把手裡的槍砸向趙山河，而後一個飛撲，向牛大壯壓了過去。

趙山河側頭躲開飛過來的槍，站起來想和牛大壯一起結果了龜田。

龜田這時趴在牛大壯身上，正好是臉衝著牛大壯的屁股，從腰側拔出刺刀，就想一刀扎進去。

剛把刀揮起來，就被趙山河把手抓住。

趙山河抓著龜田的手，向一邊拖去，想把龜田從牛大壯身上拖下來。

龜田當然不幹，他一邊用手攥住牛大壯的腰帶，拉扯之下，竟然失心瘋般張嘴就咬向牛大壯的屁股。

牛大壯疼的大叫，腰上用力，猛的一抖屁股，把龜田顛了起來。

趙山河利用這個機會，拽著龜田的手向一側甩動，把龜田甩到一旁地上。

身後“叭叭叭叭”的槍聲大作，趙山河動作一僵，以為是鬼子的陰謀得逞，忍不住側頭向後看。

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雖然有很多士兵在胡亂的跑，但還有不少人，面向著趙山河方向而來。

他們從人群中擠出來，在兩個軍官的命令下，向製造混亂的鬼子舉起了槍。

那些鬼子剛換上彈匣，準備沖人多的地方掃射一番，看到不遠處黑洞洞的槍口，都是晃了一下神。

一番對射過後，試圖製造混亂的鬼子都倒地斃命，可龜田卻還不知。

“哈哈哈哈……”龜田一陣狂笑，衝著趙山河道，“我贏了，哪怕我被你抓了……”

“你看到了什麼？是不是你們的人開始自相殘殺，我都不用看，還能告訴你接下來的事情，你們走不掉了，你們全都會死在這裡。”

趙山河被氣笑了。

對搞不清楚狀況的龜田，都懶得費口舌。

把龜田腦袋扳過去，讓他自已去看，趙山河則是等待著對面那兩個軍官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