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太陽談戀愛了？

被拐賣過一回的小太陽沒有一蹶不振，反而下凡下得更歡了，她像找到了使命般，致力用自已的小孩模樣裝走失，再裝作天真無邪的模樣被拐走，最後將人販子窩一網打盡。

對此子妽出了不少力，她倆樂此不疲。

據她們向我所描述：

“小朋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啊？”

著裝富貴的小太陽咬著手指頭淚眼汪汪，“我找不到父親母親了嗚嗚嗚……”

“呀，這不是我隔壁家的麼，我是沉伯伯啊，走，我帶你去找他們。”

子妽當時就隱身在他們身邊，靜靜看戲。

“可是我不認識你。”

“哎呦，小孩子嘛腦溝子淺，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子妽看見小太陽的拳頭硬了。

我也笑了，嗯……擁抱過陽光也算是抱吧。

“走走走，找爹孃去嘍！”

人販子光顧著興奮，還不知道自已即將遭雷劈。

這還是輕的。

“沒想到這小屁孩這麼好騙，瞧瞧這身段這模樣，富貴的很嘞。”

“你眼光不錯，估摸著琴棋詩畫樣樣都會，能比其他人賣個更好的價錢。”

人販子窩裡，不止假裝昏厥的小太陽一人，有的清醒著看他們的謀算，大多是斷了腿和被毒啞，剩下的都是剛拐來的，他們抱成一團只能無助地等待毀滅。

我時常在想，人類的命運究竟是誰在操縱？

是自已，是旁人，還是天之註定？

他們微小卻頑強，建立了世間的數不盡的命線，從中新生，也從中迷失。

太複雜了。

我說不清，這令我一度很困擾，也只有這時候我才清楚創世神霖柛為何要剝離情緒，這一次，我確實很羨慕他，頭一次，我開始惱恨自已。

我為什麼要被創造出來？

後來呢？

我問她們的後續。

抵達人販子的老窩後，便來了一隊官兵，是子妽提前報了信，他們的動作很快，人販子被一網打盡。

但受到傷害的孩子們，永遠不會忘記自已的創傷。

那是不算太平的年代，不少孩子最終也因種種原因沒能回到家。

他們是不幸的，遇到了人販子，又是幸運的，遇上了小太陽和子妽，可是，被神眷顧的人，命運就真的改變了嗎？

太順利了。

我摸不準天道的規則。

我問過她們是否有身體和靈魂的不適，小太陽很茫然，子妽卻在沉默。

我擔憂天道發現人類的命運就此改變，會變本加厲地增加磨難，連霖柛都逃不開。

我不知子妽在沉默什麼，但她說：“你以後，不要再做這些事了。”

“為什麼？子妽姐姐你明明一直站在我身邊啊！”

“誰說我站在你身邊了，怕你下手沒輕沒重特地看著你罷了。”

子妽的狀態不太對，我感覺得到，她幾乎有些壓抑不住自已的惡意。

其實我隱約覺得，天道偏愛小太陽，但這份偏愛裡沒有子妽。

小太陽被子妽的話驚得不輕，小眼神似乎在控訴她。

我有點無奈地勸說：“如果這群孩子沒有遇上你呢？如今天神眾多，為何只有一個心軟的你？世間因果，最是碰不得。”

就連我這個公認的善，都沒敢插手其中。

我知道，我不該既要又要的。

“我才不在乎呢，盡我所能嘛，我只希望在我的光耀之下，沒有黑暗。”

她舉起雙臂，做揮灑狀。

真是天真又令人羨慕啊。

她的話充滿對規則的挑釁，有一瞬我要落下淚來，她沒有將拯救當做使命，而是她生來就有愛。

她永遠溫暖。

而我，才不是善良的神，更不是心軟的神，我是逃避的神。

神也有千百面。

這一刻小太陽的光輝無比偉大，她蛻去了稚子的模樣，變成靈秀的少女，她在不斷成長。

我有時會望著棲息於無盡海的小太陽本體，她的光芒，原來如此柔和，像甜甜的與你對視，驅散你的陰霾。

小太陽的神像在人間很受歡迎，她手中吃食都來自貢品，她會很認真地聆聽眾生，真誠地給上提議，尤其是她愛吃愛玩什麼。

這期間她來找過我，很苦惱地說供奉她的人有特別特別壞的人，希望她能保佑他們。

在人間，小太陽靈驗的名聲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不少人將她當成許願樹，好像求一次就能實現。

我問她，“那你是怎麼做的呢？”

“他們太糟糕了，我不想理他們，但是他們竟然拿我的神像撒氣！還影響到了我的信徒！”

她說著，我幾乎能察覺到無盡海里蓬勃洶湧的怒氣，她面色通紅，顯然氣得不輕。

雖然我之前告訴過她是神，也是天譴，但小太陽並沒有那樣直接送他們見閻王，而是看著壞人悲慘的一生偷笑。

她大概只想找我發洩一下小情緒，接著她很淡定地說：“哦，我讓他們直接去死了。”

……話說早了。

面對她們時，我的善良總是被狗吃了般。

儘管覺得有哪裡不太對，但我還是給予她肯定。

小太陽某天從人間挖了棵樹，拜託子妽幫她扛回太陽真神大殿，說是害怕自已的光輝燒壞小樹苗。

我看，她是純粹偷懶，因為她手上有滿滿當當的吃食。

“怎麼帶了棵普通的樹回來？”

我不解，天界的仙樹林種了不少樹啊。

子妽拍了拍手，有些好笑地說：“梧桐，無童，她不知道又聽了看了什麼，說自已是太陽，可不能有孩子，不然天上多了好幾個太陽，人間豈不是要完蛋。”

我琢磨了她的話才反應過來，忍俊不禁地稱是。

“小太陽有喜歡的人了？”同時我不由得警惕起來。

她下凡歸下凡，可別被人騙了去。

神仙之間也是可以有伴侶的，這一點當初自然而然的沒有被明令禁止，但也絕不能仙身和凡人在一起。

我問了出來，讓狼吞虎嚥的小太陽呆了片刻。

我有點不明白，她對人間的吃食竟然有如此大興趣。

她很喜歡甜品冰碗，可惜每次剛拿在手上便化了。

“沒有啊！”小太陽驚恐地大叫，旁邊的子妽則挑了下眉。

我內心驚呼完蛋了。

我在九重天並非是個無所事事的神仙，無法時時刻刻關注子妽，而子妽也不會總是跟在小太陽身後，因而有很多事，我處於不知情。

我注意到她吃的是一份甜品冰碗，稀奇的是這裡面正源源不斷地冒出食物。

見我望過去，小太陽吃得更急了，一邊盯著冒尖又消失的食物一邊分出神看我們，連額角都冷汗津津，這樣子實在是心虛難掩。

“老實交代，不然你不會想體驗你子妽姐姐的手段的。”

子妽靠上我的肩頭，把玩著我的頭髮，饒有興趣地盯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