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山被救出的時候已經是傷痕累累,渾身淌血,就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當然整個營救過程也並非複雜,行動大隊的姜衝並非莽夫,為了避免與城內齊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他特意安排幾名具備易容能力的修武者以假傳軍令的方式將畢山從西兵庫內帶出。

不過,不得不說刑頭實乃憨傻,臨時編湊的謊言漏洞百出,卻僅僅是因為齊高克的口令,刑頭便爽快放人,這順利程度讓營救人員都在懷疑其中是否有詐,但事實卻是他們就這樣簡單的救出了畢山。

不過另一邊的姜衝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面對強大的楊榮青,僅僅是一個照面的功夫,行動大隊埋伏的修武者就損失了大半。

“呸!這傢伙簡直強的可怕!”

姜衝吐出一口血痰,拭去嘴角血跡,輕聲吐槽著。

雖然楊榮青的隨身士兵也死傷殆盡,但他仍以一人之力抗衡著剩下的行動大隊人員,可謂戰鬥力強悍。

“呵,我跟著大帥殺過的人比你們吃過的飯都多!你們拿什麼跟我拼!”

楊榮青面目猙獰,扯下殘破的上衣,壯碩的身軀上佈滿傷痕,這個殺人魔王此刻浸潤著無數敵人鮮血,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為可怖。

此情此景,即使是姜衝看著也打了個冷戰,他深呼吸試圖停止顫抖的雙手以免連砍刀也握不住。

一名行動大隊隊員為了給自已壯膽,冒冒失失的將齊高克已死的訊息說了出來,還嘲諷著跟齊高克一同殺敵的楊榮青警衛不力為何還不去死。

然而就是一剎那間,無人看清楊榮青行蹤動向,只聽骨肉分離的哧啦聲與鮮血迸出的噗噗聲迴盪在安靜的街巷之間。

姜衝這才發現楊榮青殺進他們陣型之中,方才嘲諷楊榮青的隊員被其生生的將顱腦連著脊柱從身體中抽出,鮮血濺淋在楊榮青身上,現在直接成了一個血人。

這樣的慘狀讓姜衝感到頭皮發麻,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楊榮青就是力量型的修武者,其勢如千鈞,加上其豐富的軍隊作戰經驗,恐怕今夜鹿死誰手尚且難說。

不過想到涪江城內千萬百姓的性命,姜沖和其他隊員豁出性命也要將楊榮青擊殺在此處。

好在剩下的人多以氣修、速修為主,一時間靠著有利地形,節節抗擊,遲緩楊榮青的進攻鋒芒。

但所有人都輕視了楊榮青作為軍人的作戰素養,只見其在街巷四周的房屋間破拆與騰轉挪移,稍有不注意要麼被碎石磚瓦擊中受傷,要麼就是被突然從暗處出現的楊榮青一擊斃命。

又是幾個回合下來,姜衝氣喘吁吁,發覺身邊只剩七八人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老歐!沈斌他們好了沒!”

“火力組已到位,隨時可以安排!”

一箇中年隊員迅速湊近,在姜衝耳邊低語。

“終於......”

姜衝那張血汙的面龐閃過一絲狡黠。

“餘下行動隊成員全員集中,呈鐵盾陣型展開!”

四處躲藏、伺機出擊的楊榮青忽然發現這幫人不再分散竟然集中結陣,是要和自已拼命一搏了嗎?

“哈哈哈哈哈,既然你們一心求死那我就滿足你們!”

楊榮青囂張的笑聲迴盪在街巷,隨即他出現在街道盡頭,緩緩向鐵盾陣靠近。

不過,他卻是在蓄力準備來一次猛烈衝撞一次性解決餘下的人。

踏踏踏,楊榮青一步並兩步,從走著到慢跑再到衝刺,震天響的腳步聲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耳膜。如果畢山在場圍觀的話,他一定能聯想到一列高速疾馳的列車!

五米,四米,三米......!

“撤!!!”

就在楊榮青的衝擊即將抵達時,鐵盾陣的每名成員散至兩側,四挺呈扇形分佈的連發火槍瞬間開火,整個街道被槍管的火舌映照的閃亮。

二十多秒後,硝煙散盡。

姜衝蹣跚地走向已是一灘爛泥的楊榮青,他繃緊嘴唇舉刀用力在楊榮青的殘軀上劈砍著。

“自從歐陸人發明這馬克辛重機槍後......你,我,這樣的修武者,和凡人已無區別。皆為螻蟻!!!”

武人司內。

聽見北門槍聲傳來,譚琛陸暗叫不好。

“各城門換防情況如何?”

“只有北門......”

張平恩有些抓馬,他也清楚北門外就是齊軍駐軍,槍聲一響加之與城內傳訊中斷,傻子都知道城內出事了。

“你們他媽的要幹什麼!”

安定司副司長林方成舉著手槍衝了進來。

“林副司長!冷靜點!”

張平恩萬萬沒有想到,為了確保擊殺楊榮青自已將主要戰鬥人員盡數派出,結果自已被安定司偷家了。

“我冷靜不了!你們這是準備造反嗎!啊?你手下的陳良生真他媽畜生,我安定司北門城務隊七十口子人全給他剁了!”

“什麼!?”

譚琛陸和張平恩同時被陳良生的逆天操作驚呆了。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即使兩人向林方成解釋也無法安撫他的盛怒。

思考至此,只有一不做二不休了。

譚琛陸向張平恩使了個眼色,張平恩瞬間領會,他朝著林方成虛空一拳,林方成沒有反應過來硬吃了這記空氣拳,痛的扔出手槍直捂腹部。

譚琛陸一個翻滾搶到手槍,一個肘擊把林方成擊暈。

“喲呵,身子骨還這麼硬朗呢!”

張平恩看著譚琛陸絲滑的動作,樂呵呵的笑著。

不過卻被譚琛陸嗆了一句,“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逗哏!”

綁好林方成後,譚琛陸喚來畢清和剛醒的張列,將看管任務交給他們。

“現在是用人之際,也是缺人的時候,你們倆也要發揮起作用來。”

“對,我現在嚴肅的告訴你們,今晚的事情就是你死我活的鬥爭,我們一個不留神就是全城百姓跟著我們陪葬!”

兩人嚴肅的告誡畢清、張列認真做事,不要幫倒忙。

張列答應的倒也快,而畢清仍然擔心著畢山的安危。

“放心,畢山那邊絕不會出問題。我可是把最好的寶貝兒都安排過去了。”

張平恩苦笑著,對於機槍截殺楊榮青他其實心裡也沒底,但在孩子們面前他可不能展現焦慮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