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海看著沉默的畢山感覺血壓都頂了上來,他一把將畢山推倒在地,自已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但想到此刻正在挨家挨戶搜查的楊榮青,他強迫自已冷靜下來,碎碎念著拿起火槍掏出彈匣檢查。
“現在如果回去刺殺也許為時不晚......”
然而,看見空空如也的彈匣,畢海只覺得冷汗直冒。
“我怕引來府衙的官差,把剩下的全扔進後院假山水池裡了。”
畢海聽罷,衝上前壓在畢山身上一拳接一拳的落下,這是最後刺殺齊高克的機會了,而自已的弟弟不僅開槍走火致使刺殺幾近失敗,甚至還把餘下子彈扔進了連通城外涪江河的假山水池!
“你要害死我啊!你要譚家的命啊!你他媽怎麼不把火槍一起扔了!?”
幾拳下去,畢山滿臉血汙,畢海也癱坐一邊。
畢海知道楊榮青已經對自已有所懷疑,而且憑齊軍的手段找到譚家這個槍聲源頭要不了多久,思來想去,他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逃!
畢海甚至連細軟都來不及收拾,一路小跑到陳新峰落腳的地方。
陳新峰被突然闖入的畢海嚇了一跳,不過聯想到方才的槍聲誤以為畢海刺殺成功了,這才沒有追究畢海如何知曉自已的安全屋的事。
陳新峰十分興奮,除掉齊高克可以說也有他的一份功勞,想到這裡他連忙把提前收拾好的行李提起,拉著畢海準備撤離。
“出岔子了.......槍,走......走火了!沒殺死齊高克,現在城北已經開始戒嚴大搜查了!”
畢海氣喘吁吁的解釋著來龍去脈,聽罷陳新峰憤怒的掀翻桌子。
“你那個弟弟真他媽誤事!”
“沒時間說這些了!”
畢海把從安定司順來的官槍遞給陳新峰。
“涪江現在我們是待不住了,只有連夜撤離!”
得知畢海已經被齊軍懷疑的情況,陳新峰也是贊同撤離的計劃,畢竟特殊時期開槍地點又是在譚家,畢海如果被抓住真就是黃泥巴掉褲襠了,說不定酷刑之下還會把陳新峰也供出來!
於是陳新峰把揹包一跨,接過火槍隨畢海一同撤離,出發前他舉起左手衝著屋外虛空一抓,兩人隨後遁入黑夜無聲無息。
城門本就是安定司城務隊負責管理,見著司長來哪有不聽令開門的道理。
也就如此,二人趁著夜色朝海州遁去。
臨別之際,畢海回頭,最後一次看著故鄉,心中滿是不捨。
“找到了!”
靜默許久的餘協真忽然向楊榮青傳音,“在你東側第三間宅邸!”
楊榮青果斷下令正在搜查的隊伍集結,迅速撲向通報宅邸。
“楊大隊,經過比對材料,可以確認槍聲源頭......”
“是譚家宅邸!”
二人異口同聲,楊榮青也是站在譚家大宅門口一臉震驚,“真的是你,譚畢海!”
楊榮青震驚的站在譚家宅邸前,他早該想到譚畢海那形跡可疑的背後應該是有什麼陰謀,但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的涪江安定司司長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行刺齊帥。
正說著,手下士兵已經押著畢山出門。
“等等。”
楊榮青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被押送的人滿面血汙但他可以肯定那不是畢海。
“譚畢海呢?”
畢山眼神迷離,斜眼一瞅,默不作聲。
“他媽的問你話呢!”
押送士兵見畢山默不作聲,一腳踹翻了畢山。
楊榮青蹲在他身側,一邊端詳一邊問道:“譚畢海是你什麼人?”正問著,二人對視,畢山剛想開口卻被楊榮青制止。
“算了,你把話留著吧,待會有人會聽你解釋。”
楊榮青起身詢問譚畢海的下落,在場士兵卻沒人回答。
“行!帶走!”
他望著畢山若有所思,忽然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畢海的弟弟,也是進城之前餘協真讓他提前偵控的人。
“老餘,還記得進城前提前偵控的幾個人嗎?”
“你是說譚畢山?剛剛定位到譚家宅邸的時候我就想說。”
“譚畢海的弟弟?”
楊榮青一下反應過來真兇已經跑了。
“譚畢海已經逃了,我之前已經查到譚畢海勾結海州暗探密謀刺殺齊帥的線索,不過......”
餘協真站在涪江城外軍營中,猶豫片刻後說道:“那個探子不知底細,但也是修武者,探知能力在我之上。”
“知道了。”
楊榮青淡淡回應後結束了聯絡,此事不容深究,餘協真隨軍征戰多年能力有目共睹,不知海州方面派出的修武者能力幾何,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迅速回防宴廳,防備敵人聲東擊西。
包廂內,爐火跳躍,映照出兩位老人複雜的神情。
他們曾是師徒,亦是摯友,但如今兩人地位的差距早已在彼此間刻下了難以言喻的隔閡。
正當兩人沉浸在往昔的回憶中,譚琛陸準備把為畢山安置工作事宜提出時,一聲突兀的槍聲劃破了夜的寂靜,也驚擾了這份難得的平和。
譚琛陸的心猛地一緊,不由自主地望向齊高克,生怕他成為不幸的犧牲品。但齊高克卻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對生命的淡然,也有對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一盞茶的功夫,一名衛士匆匆而入,在齊高克耳邊低語了幾句。只見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晴不定,最終化為一陣狂笑,伴隨著憤怒地拍桌聲,他猛地轉身,目光如炬地射向譚琛陸:“譚公,你究竟想幹什麼?”
譚琛陸一臉茫然,完全不明白齊高克為何會如此憤怒,又為何對自已問出這種不明不白的話。
直到包廂門嘭的一聲開啟,楊榮青押著被五花大綁、滿臉血汙的畢山進來說道:“槍手已到案,同謀譚畢海逃了!”
齊高克望著譚琛陸冷冷地吐出一句話:“看來要我的命得靠你自已了。”
譚琛陸如晴天霹靂,他無法相信,畢海和畢山兩人,竟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但現在,先保住畢山性命才是頭等大事。
譚琛陸無奈的看著一旁的畢清,死死的攥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