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痛苦與意外

當羅文斌閉著眼把書房各個角落都摸了一遍後，非常確信這裡就是他的家。

“爸爸，該上班了，我也要去上學了。”

他的女兒名叫羅玉，當羅文斌聽到這個聲音後，有種想哭的衝動。

他回答道：“你先走，我有點事耽誤一下。”

當女兒去上學的關門聲沒多久後，他聽見了母親那熟悉的咳嗽聲以及父親洪亮的嗓門：“文斌，都這個點了，你怎麼還沒去學校？”

羅文斌坐在躺椅上回道：“爸，我請假了，今天不去了。”

羅文斌苦笑，他閉著眼的情況下，能去哪呢？

時間一點點流逝，羅文斌坐在躺椅上感受著外面陽光的溫度正一點點下降，那透過眼皮的光亮也在一點點黑暗。

這時，家裡的座機電話聲響起。

沒一會，老父親疑惑的問道：“學校打電話了，說你沒請假，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羅文斌嘆了口氣道：“爸，我挺好的，沒事。”

正說著，書房門被敲了兩下，“文斌，我進來了。”

羅文斌聽見父親走到自已身邊道：“看你臉色紅潤，應該是沒啥事，如果真的不舒服，可別強撐著。”

“你接著睡，你媽最近身體又有點不舒服，我帶她去買點藥。”

羅文斌痛苦的聽著父親離開，感受著肚子一點點飢餓下去，他內心想睜開眼的衝動越發抑制不住。

他想看看女兒，想看看老爺子，想去給母親買藥。

可理智卻告訴他眼睛不能睜，一睜就要死。

事實上，他對於鍾辰的最後一番話，並不相信，那很像對方在不小心發現自身一些小破綻後，強行的解釋。

更深層次的原因是，太順了，大家離開的太順了，順的有些不像恐怖遊戲。

而且，那個有著狼外婆的童話插圖，到最後也沒用上，那東西到底指代什麼沒人知道，也沒人去追究。

那這東西出現的意義何在？

時間來到夜晚，羅文斌聽見女兒羅玉放學回家，第一時間便來到了他的書房：“爸爸，你怎麼一下午都沒去學校？好多老師都在跟我問你的情況。”

羅文斌無奈道：“女兒，從今天開始，我可能做的一切舉動都會很奇怪，可你要相信我，我有自已的道理。”

當羅文斌的妻子陳慧月下班回到家，做好飯後，羅文斌一路閉著眼來到客廳，桌上的家人問他眼睛怎麼了，羅文斌也只能撒謊道：“有點小問題，一睜開就痛。”

陳慧月擔心的說道：“那我明天請假，陪你去看看吧。”

羅文斌推辭說不用，但妻子的態度很堅決。

最終，羅文斌只啃了個麵包，就回了書房，就連晚上睡覺也是在這裡，不願回臥室。

第二天一早，睡醒的羅文斌差點把眼睛睜開，在直呼驚險過後，便跟著妻子一起去往醫院。

結果，在檢查過後，醫生說他眼睛很好，只是他自已不願睜開罷了。

對此，羅文斌惱羞成怒，說自已眼睛一睜就痛，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

此後幾天，羅文斌都沒去上班，原本開心愉快的家庭氛圍，也逐漸變得沉默。

一個星期過後，餐桌上的老父親終於忍不住拍著桌子氣呼呼的道：“文斌，你究竟是怎麼了？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醫生都說你沒事，你卻整天閉著眼，這個家你不想看見誰？如果是我跟你媽，那我們現在就回老家，免得礙你眼！”

羅文斌痛苦的回道：“爸，你誤會了，我是真的眼睛痛，你就理解理解吧。”

老父親大發雷霆：“眼睛痛就去治！天天臥在書房也不工作，你想讓慧月養活你一輩子嗎？”

羅文斌不再說話，在啃了一塊麵包後默默回到書房。

假的！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羅文斌雙拳緊握，指尖扣進肉裡，鮮血順著指縫流下。

此後幾天，老父親一言不發，老母親的嘆息聲越來越多，女兒羅玉也沒以前開朗活潑了。

而他的妻子也回了孃家，說如果他不睜眼，那就再也不回來了。

又過了一個星期，羅文斌聽見母親的咳嗽聲越來越響，最終在一個夜晚，給送進了醫院。

“患者的極度貧血症已經很長時間，各個器官因為這個病受損嚴重，救不活了，她能醒著的時間不多，你們進去，該說的都說一下吧。”聽到這個訊息的羅文斌腿部一軟，被女兒羅玉攙扶著進了重症病房。

“逆子！給我跪下！到現在還不願意把眼睛睜開嗎？”

耳邊父親那嚴肅的聲音越來越大，直到皮帶抽在身上，羅文斌也沒把眼睛睜開，他只是跪在那，一言不發，眼淚不停的流。

“行了，別抽了！”耳邊傳來母親低弱的沙啞聲，“兒啊，再讓我摸摸你的臉。”

感受著那寬厚熟悉的手掌，羅文斌放聲大哭。

這個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難道自已的懷疑都是假的？自已的堅持是那麼的可笑？通關就是那麼簡單，那個童話插圖本來就是意義不大的東西，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已嚇自已？

這時，他聽見陳慧月也趕來，跪在自已一旁放聲哭泣。

“好了，都別哭了。”母親沙啞的聲音再次傳來，“我要死了，我心裡清楚，我活到這個歲數也知足了，你們別難過。”

“我兒子我清楚，他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孩子，他不願睜眼肯定有他的道理，老頭子你就別逼他了。”

“我死以後，這個家還是要繼續的……”

羅文斌聽母親碎碎唸了很久，漸漸地沒了聲音，此刻的他雖然哭的兩眼通紅，卻始終沒把眼睛睜開。

母親的後事，一家人忙了四天。

回到家的羅文斌還沒坐下，就聽見父親氣極無奈的聲音：“你母親因為這個病一直在有意保養身體，可最近就是因為擔心你，才發病，多的我也不想多說，你以後想怎樣就怎樣吧。”

此後的一星期，羅文斌一直躲在書房，除了女兒偶爾來找他聊會，再無人理會他。

而他心中的疑問也越來越濃，都快一個月了，任務還沒結束，他是不是已經回到現實世界，只是因為多疑不願睜開而已？

要不還是把眼睛睜開算了，真的快要忍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