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姜辭晚在寶墩遺址每天哼哧哧拿著小鏟子在探方里挖呀挖呀時,終於迎來了第一個調休。
這時已經是八月底了。
提著行李箱回到家,她搬了一個小板凳,拆著兩個月來積攢的快遞。
她喜歡在某多多買一些家用的小東西,即使有些東西中看不中用,但因為價格便宜又大碗,她往往都會激情下單。
將小物件拆完後,眼前這個不大不小的紙箱子引起了姜辭晚的注意。
時間跨度太長,她實在記不起自已買了些什麼。
拿小刀劃開紙箱子上的打包膠帶,開啟箱子,裡面的東西讓她更加摸不著頭腦。
不大的箱子裡,全是長條狀或者正方體造型的首飾盒。
從首飾盒的設計和質感來看,裡面裝的東西應該十分高檔。
“這是?”
姜辭晚直接愣住了,這一堆東西是誰送給她的?
開啟一個盒子,入目的是一隻翡翠玉鐲。
姜辭晚雖然不懂翡翠,但眼前這隻種水達到極致的玻璃種手鐲,她好像刷短影片的時候刷到過類似的。
如果是真翡翠,起碼價值七位數。
她忍著心驚,又開啟另一個盒子。
是一套滿綠的翡翠套鏈。
姜辭晚這下是徹底不能淡定了。
其它盒子她不敢再開啟,擔心自已見到更加炸裂的,然後被潑天的富貴給活生生嚇死。
她終於想起去看箱子上的郵遞資訊。
國際地區發遞單上的資訊顯示,這個紙箱從美國漂洋過海而來。
收件人的的確確是她的名字,寄件人是Ye。
她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梁頌的母親葉雲寄給她的。
但是她這是什麼意思?
她拿出手機,給梁頌打了電話。
電話那邊,應該是剛下手術檯,梁頌的聲音帶著點疲憊,“怎麼了?爾爾。”
“梁頌,我收到了葉阿姨寄給我的包裹。”
“但是......”
坐在休息室的長凳上,梁頌靠牆揉著眉心,“但是什麼?既然是她寄給你的,你收下就好。”
他雖然不知道葉雲給姜辭晚寄了什麼東西,但她總歸做不出非常出格的事。
姜辭晚苦笑,“已經不是我想收下,就能心安理得收下的程度了。”
“全是昂貴的首飾,能當傳家寶的那種。”
聽到這裡,梁頌才知道葉雲究竟做了什麼。
他眉頭微皺了一下,“她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也許對你很滿意,所以出手闊綽了一些。”
姜辭晚愁得抓著頭頂的頭髮,“但是這也太貴重了吧,葉阿姨應該把她壓箱底的首飾全給我了。”
“不成,你和她說我不收,我馬上給她寄回美國去。”
梁頌溫聲道:“你如果實在覺得有負擔,我去問問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到時候是留下還是拒絕,都看你。”
看著面前她這輩子都沒見到過的“風景”,姜辭晚的笑比哭還難看,“只能這樣了。”
結束通話電話,梁頌翻出葉雲的電話,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撥通鍵上短暫停留了兩秒,然後按了下去。
“小頌。”
電話接通得很快,那邊的葉雲明顯很高興,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度。
“嗯,剛才爾爾說你給她寄東西了?”
葉雲笑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事,我還以為你專門打電話來關心我。”
梁頌沒吭聲。
葉雲繼續說:“爾爾那孩子我很滿意,上次離開蓉城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們的關係,沒給她見面禮。”
“現在知道了又因為離得太遠,我總想對她做點補償。所以就把你奶奶和外婆留給我的首飾,和我自已買的那些全部都給她了。”
梁頌:“但是你這樣做給她造成了很大的負擔。”
葉雲趕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爾爾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我只是想把最好的給未來兒媳婦。”
聽到兒媳婦這三個字,梁頌淡淡的神色變得柔和了些,“她想回寄給你,我和她說吧。”
“行行行。”梁頌的語氣松乏下來,葉雲求之不得。
“那......小頌,你最近還好嗎?”
母子二人這麼多年,就連互相問候都很少,這句話葉雲說得有點彆扭。
梁頌這頭沉默片刻,開口:“還好,您不用擔心,我已經工作了。”
聽他這麼說,葉雲放下心,“那就好,你和爾爾的感情穩定嗎?如果要結婚的話記得提前通知我,我回國幫你們操辦婚禮。”
梁頌的黑眸盯著光潔如新的地板,緩緩道:“好,到時候通知您。”
姜辭晚得知了葉雲這麼做的原因,心下一暖的同時又著實覺得受之有愧。
她和梁頌這才哪到哪兒,怎麼感覺接了人家的天價聘禮似的。
思來想去,只好將滿箱子的珠寶收進保險櫃裡,等陳麗萍回來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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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頌今天值夜班,做完最後一臺手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
醫院食堂早就沒有供飯了,脫下手術服,換上白大褂,用一分鐘在外賣平臺點好用來對付肚子的外賣。
和同事交好班後,梁頌站在護士臺前瀏覽今天新收病人的情況,危重病人等會兒還要抽空去親自檢視。
手機在白大褂的口袋裡震動了一下。
今天連續三臺手術,除了白天有點時間,其它時候它都靜靜地躺在更衣櫃裡。
姜辭晚兩個小時前給他發了資訊,問他今晚有沒有空一起吃飯。
看他許久沒回,又發了個鞠躬抱歉的表情包。
他今天忘記和她說自已值夜班了,當即就打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被結束通話,梁頌低頭確認了一下電話號碼。
“別再打啦,我人都到了。”
他回頭,看到的便是自已心心念唸的女朋友。
姜辭晚從電梯裡出來,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提著一個鋼製保溫桶。
她笑著走近他,張開雙臂輕輕將人抱住,然後問:“上班上傻啦,連女朋友都不認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