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辭晚微微一怔,只一瞬間,剛剛才恢復過來的臉頰又染上了一抹緋紅。

她輕咳一聲,掩飾自已的慌亂,“誰說我不關心你了?我一直都很關心你的好不好。”

梁頌嘴角上揚,眼神中帶著一絲戲謔,“哦?那你說說,你都關心我什麼了?

伸出手指,姜辭晚一根一根地數著,“你來三星堆我帶你去博物館,你生日了我帶你去看燈光秀,你手受傷了我給你拿醫藥箱,這不是關心是什麼?”

梁頌的目光順著她的視線落在她纖細的手上,“原來你關心了我這麼多?”

“感動吧?”姜辭晚想要逃避他有點意味深長的試探,連忙轉移話題,“我想上衛生間。”

姜辭晚說完便站起身來,不給梁頌繼續添油加醋的機會,轉眼就消失在吧檯的轉角。

梁頌坐在那裡沒動,看著桌子上她剛才因為回答問題而糅得皺巴巴的衛生紙,低頭一笑。

原來這麼不禁試探啊。

早知道就不忍了。

剛剛姜辭晚的羞赧還在眼前,即使她掩藏得很好,但是他已經將她放在了心上多年,其中的意味是什麼,他了如指掌。

但是她好像對他並不是很瞭解呢。

姜辭晚回來,梁頌已經坐在那裡吃了起來。

他好像沒有什麼忌口的,連折耳根和香菜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還吃得津津有味。

姜辭晚突然覺得自已有些對不起他,他今天穿得這麼正式,好像應該帶他去高檔餐廳吃西餐,而不是坐在馬路邊吃烤串兒。

但是這裡是蓉城啊,蓉城人獨有的鬆弛感在全國都是出名的,這樣一想好像也不是那麼突兀了。

姜辭晚繼續對那幾串玉米粒下手。

“其實我能喝碳酸飲料的,也能吃辣,香菜折耳根也能吃,就是不能吃絲瓜。”

“絲瓜?”姜辭晚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不能吃絲瓜。

梁頌點點頭,“一聞到絲瓜的味道就會吐。”

姜辭晚:“這是什麼原因?遺傳嗎?”

梁頌:“可能吧,我爸也是這樣。”

姜辭晚暗暗在心中記下,幸好上次她沒做絲瓜炒雞蛋,不然梁頌又得在她手上“死”一次,那可真是大罪過了。

吃完燒烤回家,站在家門口的過道中央,姜辭晚喚住他,還是說:“接受採訪吧,我想看你上新聞,然後驕傲地對所有人說,這個向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的帥哥是我的朋友。”

姜辭晚衝浪時瞭解到,梁頌這次火出圈,終究還是他個人魅力大的緣故。

不然,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其實她也並非認為做了好事就一定要大肆宣揚。

畢竟做好事不留名的無名英雄有很多。

但想到那天那位傷者的家屬不僅沒有對救人的梁頌表達謝意,還揪住他不放,以為他是施害者,她的心裡就不平衡。

萬一事發地沒有監控,沒有圍觀群眾,萬一傷者受傷過重,梁頌拼命救助之後也無力迴天。

他即使是施救的一方,是否也要承受過錯和責任,她已經不敢去細想。

不是她不相信人心,而是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便是人心。

好心扶起摔倒的老人,反被倒打一耙的案例比比皆是,這也幾乎成了一個讓全國人民都百感交集的“傷疤”。

所以她想讓梁頌得到應有的鼓掌和鮮花。

過道暖黃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是滿臉的為他著想。

梁頌笑了一下,心底緩緩升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滿足感,繼而迸發出幾絲甜意。

“好,我答應你。”

“不過你剛剛說的話,我差點聽成:這個向陌生人伸出援助之手的帥哥是我男朋友。”

又來了又來了,那種一聽到他的聲音就丟盔卸甲的感覺又開始了。

姜辭晚的心不輕不重地跳了一下,抽了抽嘴角,抬頭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梁頌,我發現了,你是真的不知羞。”

被你說對了,現在在你面前我還知什麼羞。

梁頌俯下身,看著她:“明天記得發朋友圈。”

“發朋友圈幹什麼?”

“你不是說要對所有人都宣揚嗎?”

姜辭晚內心嘆氣:我是裝的,原來你是認真的。

第二天下午,姜辭晚還在睡午覺,微信突然受到了轟炸般一直作響。

原來是高中同學群和私信爆炸了。

都在鋪天蓋地的轉發梁頌被電視臺採訪的短影片。

短時間內,在短影片平臺上已經有了幾十萬的點贊和千萬播放量。

影片裡的梁頌穿著白大褂,整個人乾淨,澄澈,有一種和諧的寧靜美。

特別是骨子裡的那股對生命的敬重感,是最為難得的。

他對著鏡頭,聲音清冽而有力地講述著當天救人的經過,沒有絲毫的誇張與自大,只是平靜地敘述著自已所做的事情。

記者問他:“家屬至今還沒有向你表達謝意,你是什麼感受?”

梁頌說:“病人危重,家屬也許還無暇顧及除了家人的健康以外的事。更何況,我所做的不過是出於本能和責任,並不為家屬的謝意。”

結結實實地為患者家屬避免了一場網路暴力。

姜辭晚握著手機,看著看著就笑了,她是真的很為他驕傲啊。

除了高中同學和之前見過樑頌的陸悅可,周雲甜外,在三星堆和梁頌一起吃過飯的同事們也都跑來問這位果斷出手施救的醫生是那天那位帥氣的醫學生吧?

知道是位博士,沒想到還是存仁醫院人才引進的醫生。

姜辭晚臉上笑意漸濃,一一回復了之後,轉發採訪到朋友圈,配文:“梁頌「贊」!”

陸悅可在下面回覆:【姐妹兒,你男朋友真的太帥了,以至於他說了什麼我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光顧著看臉了。】

姜辭晚:【我謝謝你,謠言的始作俑者。】

陸悅可還不死心:【啊?還沒在一起嗎?這麼極品,還得加油啊!】

姜辭晚:【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去死。】

郭虹:【這位年輕人也挺好的,好好把握。】

姜辭晚:【郭老師,怎麼您也?】